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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山河(32)

作者:九渊无夏 时间:2017-12-22 13:46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年下

“公子既慕京城繁华,信王府有的,滕王府也一样不会差,我有心与公子相交,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多谢滕王厚意,只是我如今京城已然看过,心愿已了,只愿做个吟诗作画的闲人。”

“公子既有才华,怎能辜负十年苦读呢?只要公子肯来我滕王府,我定将公子奉为座上贵卿。”读书人无非是为功名利禄,他不信一个文人会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滕王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身体欠佳,偶有宿疾,恐有负滕王眷恩。在下读书,也不过是因常年休养,闲暇之时,以此聊以慰藉罢了。”

打机锋嘛,沈轻君不喜欢,却不代表不会。

楚玄青看了看他的脸色,竟真的是常年旧疾那种隐隐苍白的模样,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楚玄青垂眸,若他真是个病秧子,那更便于自己掌控,只是,眼下如何说服他襄助自己?

“公子,我就直说吧,只要公子肯助我,公子定将会是我楚玄青的开朝元老,封侯拜爵,世袭罔替,不在话下。”

封侯拜爵已经无上荣耀,世袭罔替更是代代相传,得上庇佑。楚玄青的条件,可谓是宠命优渥,意隆恩重了,这几乎是对一个客卿身份的人最大的顾睐。

换一个人,恐怕早就跪地谢恩了,只是绝对不会包括沈轻君。

“在下实在无意庙堂,只愿偏安陋巷。”
沈轻君神色淡然无波,显然并无一丝意动。

又是个硬茬子!
楚玄青自然看出他是真心拒绝,而不是欲擒故纵。

若不能为我所用……,只能送他去和孔佐作伴!

楚玄青的神色变化并不明显,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还是被沈轻君捕了个正着。

呵!果真是滕王!

“公子一口回绝,不再考虑考虑么?”楚玄青面色殷切,丝毫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狠毒心思。

“恕难从命。”
沈轻君端起手中茶盏,朝他歉然拱手。

所谓“端茶送客”,他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

楚玄青眯眼,眼中锐意一闪而逝,“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

楚玄青站起身,随从随即跟在了身后。楚玄青又回头一笑,“哦,对了,这些薄礼,还请公子笑纳。告辞。”
能不能用的上,就不是本王关心的了。

沈轻君起身,颔首,目送他出了门。

“阁主?”碧鸳走了过来。
经过楚玄青一番谈话,她现在无比庆幸,多亏阁主早有先见之明,让朱晴回了分阁,要不然,就那丫头……

“阁主,这茶具?”
碧鸳知道沈轻君的习惯,他生性好洁,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甚至不怎么与人身体接触。

兴许也有人例外,阁主不会过分计较。

这么些年来,最亲近的,也就是赫连谷主了,连自己和朱晴也是不如的。
嗯,似乎,如今还有那个楚玄昭?

这茶具想必阁主不会再用,莫说阁主的习惯,就凭它是楚玄青用过的,恐怕也……

“弃了。”
果然。
“是。”

碧鸳用滕王坐过的座椅上的帷幔将杯盏一裹,扔进了废篓中,又利落地铺了一张新的椅布。

“阁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滕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会不会继续纠缠阁主?”如果楚玄青不放弃,想象一下就觉得头大。

“接下来不是我们怎么办,而是看滕王要怎么办。”沈轻君转身掀开中堂画的上联卷轴,下面是个暗格,他拿出那支白玉`洞箫来,用帕子擦拭了一遍。

他动作平和缓慢,碧鸳却感受到了他的杀意。

“滕王……,那他会?”

“自然是杀我。”
滕王终究是滕王,他为人狠辣,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孔佐就是个例子。拒绝了他,是不会存在就此作罢,两厢安好这种结果的。

沈轻君冷然一笑,杀意么……

无非,不是我被各位杀死,就是我杀死各位。

碧鸳一惊,“杀您?!您是说,他会杀您?滕王竟如此品性,如此狠毒?”

“这才是滕王。”
“那我们?要不要我去调阁里的人来?”
“不用。”

“好吧。”碧鸳不再多说,沈轻君是辰隐阁的阁主,可谓名副其实的杀手之首,而滕王只当他是文人,要想杀他,恐怕就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堂中一时沉默,二人都没再开口。

可是,碧鸳总觉得,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呢?

“对了阁主!信王?”滕王也走了好一会儿了,他怎么还不见出来?而且,他一定不会不辞而别。

沈轻君闻言迅速抬眸,转身朝卧房走去,他显然也一时将躲在卧房的楚玄昭忘在了脑后。

碧鸳紧紧跟在他身后。
这么久没出来,难道出了事?

两人还没靠近卧房,便听到了平缓的呼吸声。门开着,两人又都内力不浅,听力不弱。

走进卧房,只见楚玄昭和衣躺在沈轻君的床上,睡得正酣,怀里紧紧抱着沈轻君那张杏黄色苏绣的薄锦被。

碧鸳看了看沈轻君有些隐隐发青的脸色,脑海里就俩字飘过。
要完!

沈轻君转头看向碧鸳,手指指了指她腰间的匕首,“把信王殿下和楚玄青用过的杯子一起‘请’出去。”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了卧房。

碧鸳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阁主居然没让自己将锦被一并请出去?

她虽然知道阁主不习惯别人动用自己的东西,尤其是惯用的贴身物件,可也没想到他的脸色那么差。

阁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还没见过他这么明显的怒气。阁主不是待信王与别人不同么,怎么见信王动用他的东西,还是这么生气?

碧鸳可不知道,沈轻君生气是因为,因为楚玄昭抱着自己贴身盖的锦被,再想到他对自己的那个心思,自然是……

气恼交杂。

“殿下?信王殿下?殿下醒醒。”

“嗯?碧鸳?楚玄青走了?”
楚玄昭总算迷迷糊糊醒来。

当时他进了沈轻君的卧房,左右看了看,之后,就情不自禁的坐在沈轻君的床上,那上面还隐隐残留着沈轻君身上的冷香,他看着那方锦被,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这么将它揽在怀里……,后来呢?

——“殿下怎么睡着了?”
——“我怎么睡着了?”

两人双双一卡,碧鸳叹了口气,“殿下想来是难挨疲乏,殿下既然醒了,还是先行回王府吧?”

“回王府,回…,你家阁主呢?”楚玄昭总算彻底清醒过来。

“这,”碧鸳犹豫,阁主正在气头上,显然不想见到他。

楚玄昭见她犹豫的面色,腾地站起来,“怎么了?轻君在哪?是不是楚玄青见谈不拢,对他做了什么?!”

“殿下莫急,阁主安好。只是,恐怕是殿下惹了阁主不快。”碧鸳见他焦急的样子,心中不忍,只得直说。

“我?”楚玄昭疑惑不已,自己做了啥?

“嗯。”碧鸳指了指凌乱的床铺。

“啊……,这,我不是有意的。”难道,自己在此睡觉的事已经被轻君看到了?楚玄昭也有些尴尬,“你家阁主现在在哪,我去向他当面道歉。”

“阁主走出卧房,我并未跟随。不过想来并未出雅竹轩。”碧鸳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

沈轻君就坐在书房里,正在提笔写字,撂下笔,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将纸一揉,又一次扔进了纸篓。

桌角的废纸篓里已经扔了数十纸团。

心比纸乱。

雅竹轩不大,楚玄昭很快找了过来。

“轻君……”
楚玄昭跨进门槛,却有些忐忑,不敢再向前一步。

“信王殿下有何指教?”
沈轻君挥毫洒墨,未曾抬眼。

“轻君,我——,我回头,叫府里用最好的苏锦做几床锦被给你送来,你别生气了?”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草民不敢生王爷的气。”

楚玄昭走到桌边,“你还说不生气,你不生气为何如此说话?王爷,草民,这是你会说的话?”

沈轻君叹出一口气,“那你要我如何?”

我要你与我成就善果。
楚玄昭喉咙一梗,没有开口,垂下的眸子朝他笔下的纸张上看去。

那是沈轻君新作的诗,还未题诗名。

——关心草木浅深难,不成情谊转摧残。
——转身归去无一物,画将明月照孤山。

“轻君。”

“嗯?”

“我觉得,这样更好。”

楚玄昭换了一张纸,提笔,落字。

——关心草木浅深难,不成情意更摧残。
——携手一叶小偏舟,与君闲话小眉山。

“你觉得呢?”楚玄昭将纸张铺在他面前,言语不禁放轻,望向对方的眸子柔和却炽热。

“…我乏了,失陪。”
沈轻君再也受不了两人间奇怪的气氛,他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径直错开了楚玄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楚玄昭没有去强留,转身将两张纸压好,待墨迹一干,便将它们叠在一起,夹进了沈轻君的书册里。

如果,沈轻君没有丢掉……

以前,他觉得自己毕生最重要的事,就是荣登帝位,肃清内外,重整山河,让自己的命臣封侯拜相,让自己的弟弟列土封疆。

可如今,他最重要的事,便是得到他的心。





                        第55章 反杀
滕王府。

“王爷,卑职派了人去何府打探,发现何大人彻夜未归,同时出门的轿夫也毫无音信。卑职猜测,何大人恐怕是出了事。”

楚玄青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从见他不朝,我就隐隐有了这种感觉。如今看来……”

“王爷,会不会,是廉王?”

“还能是谁!何衍之前就觉得廉王对他起了疑心,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动手!四品大员,哼,他还真敢!”

“王爷,廉王未必杀了何大人。”刘逢斟酌着开口。

“什么意思?”
“卑职的意思是,也许,何大人只是被廉王秘密给关了起来,逼供何大人的作为。”

“嗯。不是没有可能。查,你派人去查,一定要弄清楚何衍到底是生是死,绝不能让他反过来向廉王透露我们的一些秘密!还有,让盯着廉王府的人都给本王把眼睛睁大了,一有风吹草动,立时来报!”

“是。对了王爷,那个墨渊公子,您如何打算?”

楚玄青的手重重落在茶案上,“哼,如何打算?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王爷的意思是?”

楚玄青眯眸,冷光与杀意迸现,“联系东方策。”
“是,卑职明白。”

…………

辰隐阁京都分阁。

朱晴正翻着阁里新接上来的单子,碧鸳则坐在另一边翻看着阁里之前的交易记录。

“葛县县令奉川资三百两杀问柳山庄庄主,哎,他一个县令,怎么要杀一个江湖人?还是庄主。”
碧鸳知道她有个自言自语的毛病,听了便罢,没去接话。

“刘逢奉川资五百两杀城西墨——,他奶奶的!找死!这刘逢是谁?!老娘先去杀了那个狗东西!”
朱晴突然暴起,抽出飞镖就要往外走。

碧鸳迅速起身相拦,用了几分力才将她拉住,看时发现她眼眶都气红了,“怎么了?”

“你看!”朱晴将册子一摊。
碧鸳将册子接过来,垂头一看,也是心头火起,不过她还算有几分冷静,“阁主果然没说错,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就这么起了杀心。”

“你说什么?”之前楚玄青去雅竹轩时,朱晴不在,因此根本不明白碧鸳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冲动,我们还是先赶快将此事上报阁主吧。”
“对对,你说的对,管他是谁,阁主知道了,一定要他好看!等,等等,刘逢…,那天滕王府来的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人,好像就叫刘逢,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朱晴激动地抓着碧鸳的手晃了晃。

“就是他。我们还是先去找阁主吧。”

…………

“阁主,我们怎么办?”

“直接回绝了便是。”

“阁主?!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朱晴分外不解,那是个什么东西,要杀阁主都找到辰隐阁来了!
出五百两银子,买阁主自杀?!真真是找死!

“自然不会这么便宜他们。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是,我马上吩咐下去。”
朱晴听了他的话,放下心来,退了下去。

碧鸳看着离开的朱晴,有些犹豫又有些疑惑地开口,“阁主,我不明白,您既然不打算答应滕王,又为何引他前来?难道就是为了激起他的杀意?我原本以为,您是要假意归附,图谋其他。”

“就算我没有引他前来,他已经派人盯上,迟早也会来。我只不过是将必然发生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他懒得与楚玄青长期周旋。
沈轻君一开始不是没想过假意帮助楚玄青,以谋得到他的信任,可是,想过以后,他还是否决了。

首先,楚玄青最明显的性子,除了狠辣,就是多疑。自己从信王府出来,无论楚玄青看起来如何诚心邀请,都不可能真的信任自己。他始终会怀疑自己与楚玄昭翻脸的真实性,甚至怀疑自己归附的目的。

其次,楚玄青不是楚玄昭,如果帮滕王府做事,势必少不了与其他朝堂之人打交道,还有那所谓的客卿身份。这些,都与沈轻君的品性深深相违,他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最重要的是,楚玄青这样一个人,不配自己去与他周旋,所以沈轻君选择将迟早要发生的事主动提前,久拖无益。

“我明白了。楚玄青,也的确不值得阁主去降低身份地虚与委蛇。”

…………

“王爷!不好了,辰隐阁也回绝了交易!”
刘逢手里握着退回来的收据,慌慌张张地推开了楚玄青书房的门。

“你说什么!?”
楚玄青霍然起身。

“先是东方策回绝了交易,又不肯明说原因,我们这才想到这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怎么辰隐阁也回绝了?”楚玄青对此分外不解。

他知道辰隐阁的规矩,杀人虽不问缘由,但一不杀农家百姓,二不杀朝廷高官贵吏。

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要杀楚玄昭是选择了血鸢,而非辰隐阁。

可是这次,这墨渊公子既非农家百姓,又非高官贵吏,辰隐阁为何会拒绝交易?
血鸢和辰隐阁都拒绝刺杀此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玄青揪住刘逢的衣领,“理由呢?!辰隐阁拒绝的理由是什么?两条规矩,我们并未违反,他们为何拒绝?”

“王爷,这……,这,您忘了,辰隐阁还有一个规矩,只是一般人很少在意。那就是,他们杀人不问缘由,但是相对的,他们无论接受与否,我们也无权过问缘由。”

“废物!”楚玄青将他随手一推。

这个墨渊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竟然有本事让血鸢和辰隐阁都拒绝刺杀他的交易。

之前他还觉得血鸢放弃刺杀楚玄昭,是因为楚玄昭和血鸢达成了什么共识,现在看来,倒有可能不是楚玄昭有门路,而是因为这个墨渊公子。

这个人,可能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无论他是何方神圣,事到如今,他非死不可!越是如此,越是不让人心安啊!
如果说原本楚玄青想杀沈轻君是出于不忿他的拒绝和不欲他继续帮楚玄昭,那么如今这份杀意,已经从六分提到了八分。

越是摸不透,越是不能留。
这样一个人,无疑引起了楚玄青深深地忌惮。

“既然血鸢和辰隐阁都拒绝了交易,那我们就只能让自己的人上了。”楚玄青咬了咬牙,杀意波动。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因为不愿引起别人注意或者留下蛛丝马迹落下把柄,楚玄青要处理什么人,一般都是雇佣杀手。
他手下自然也有人手做这些事,可出于谨慎,他很少动用他们去杀人,一般都是让他们做一些威吓之类的事。

“是险也得冒!”
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个墨渊公子,实在让自己心中不安。
他有预感,若是这个人不能为自己所用,就将会成为自己最大的障碍。

“是,卑职这就吩咐下去。”

墨渊公子,墨渊公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说是读书人,却对功名利禄无动于衷,说不是读书人,一身气度儒雅,举手投足间不乏书卷之气。

又不知拥有什么手段,竟可以让江湖两大杀手组织避让。
还有那隐有病容的脸色……
这,究竟是何人?
他与楚玄昭,如今又到底是什么状态?

…………

晚间。

“王爷,卑职已经挑出了咱们府里十几个亲卫,今夜是否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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