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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山河(14)

作者:九渊无夏 时间:2017-12-22 13:46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年下

楚玄昭将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到前面来,将手中的酒坛提起,微微晃了晃,笑着看向墨渊公子。

墨渊公子看到眼前那只无比眼熟的酒瓶,心中有些微妙。
好友相赠?自己之前可从没说过是他的朋友。
居然还把自己送他的酒给别人喝,尽管那个“别人”也是自己,可墨渊公子心里就是有些怪异。

“你既然盛情相邀,我也不好拒绝了。”墨渊公子信步走回亭内,楚玄昭也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在亭中的茶案两侧相对坐下来。

“青竹。”墨渊公子略微抬高了音量,侯在亭外不远的阴影里的青竹便应了一声,碎步朝二人小跑过来。

楚玄昭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不禁略微惊了一下。

“去取两只赫连谷主新送的那套酒杯来。”

“是,公子。”虽然不明白公子为什么没有让取常用的那套,青竹还是听话的下去取了。

青竹很快取了酒杯来,又迅速地退回了阴影处。

趁着月色,楚玄昭轻易地看清了那两只酒杯的模样。那是两只蓝田绿玉的杯子,杯侧是竹纹的浮雕。模样倒是与墨渊公子常穿的那身竹绣青衫极为相称。

“赫连谷主倒是很在意公子。”楚玄昭不由轻声感叹。能让那个开口闭口都是钱的赫连谷主送出这么一套杯子,可见他是真的在意墨渊公子的。

楚玄昭又想起赫连辛对自己不准伤了墨渊公子的嘱咐,有些从心底羡慕这两个人的友情。

等等,友情?
赫连辛不是跟辰隐阁阁主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刚刚压下去不久的念头又一次浮上楚玄昭的脑海。

“怎么了,你不会又舍不得这酒了吧?”墨渊公子见他愣愣的看着酒杯出神,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啊?不是,玄昭一时神游,怠慢了公子,让公子见笑了。”楚玄昭提起手中的酒瓶,打开了瓶塞。
他刚想直接倒满两个绿玉杯盏,想了想,又停下来,笼起自己绛紫色的衣袖打算先擦拭一圈瓶口。

墨渊公子看着他的动作内心有些好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递给了他。

楚玄昭将帕子接在手中,有些愣愣的,“你,你到底?”

“你到底还请不请我喝酒了?”他的话被墨渊公子接了下去。

“嗯,马上就好。”楚玄昭索性不再多想,拿了帕子沿着酒瓶口仔仔细细地擦了擦,这才提起来为两人将杯子斟满。

楚玄昭率先端起酒杯敬了墨渊公子一杯,见对方饮下,才期待地问道,“如何?”

“……”

如何?你问我吗?我该怎么说?

“…好酒。”墨渊公子第一次觉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他也对自己酿的酒满意,可是还没像这样自夸过。

“是吧?我也觉得很好。我第一次喝这酒时,就记住了它的味道。好在酿酒的那个友人也是极好的,见我喜欢,便送了这些给我。”楚玄昭抬头望向皎洁的月色,回想起来时,眸中溢着几分笑意。

墨渊公子感觉似乎更加不自在了。
苍天可证。
自己当时真的只不过是随手相赠而已。

酒过三巡,已是月上中天,两人都有几分微醺。

墨渊公子直直望着楚玄昭,双眸因为醉酒染上了几分水汽,他抬手轻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
“楚玄昭。”

“嗯?”楚玄昭也有了几分醉意,听到他叫自己,疑惑地看向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我结交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你一次次跑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你虽然说,哪怕只是做个朋友,你也不枉江南一行,可是,你还是不甘的。”

的确不甘。可是只做个朋友的话,也是实话。

因为楚玄昭经过这几日和他相处,内心纵有不甘,也没有了开始的那么浓烈。
现在的他,是真心的觉得能与墨渊公子交个朋友,也算不枉此行。
不过楚玄昭没有开口解释什么,掂了掂已经不知何时空了的酒瓶,有些醉意朦胧。

“楚玄昭,你有没有那么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楚玄昭发现醉酒后的墨渊公子话此平时多了很多,他回道,“很重要的人……,有啊,母妃在时,母妃对玄昭来说,是最重要的。后来,后来母妃去了,我的弟弟便成了最重要的人。”

楚玄昭有一个同母胞弟,楚玄昕。如今十四岁,也是大渊目前唯一一个尚未封王的皇子。





                        第24章 寒症何解
“那公子呢?公子是否也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人?”楚玄昭知道他不会凭白提起这个话题,料想他是想要说些什么。

墨渊公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似是倾诉又似是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我已经故去的父亲不希望,我自己也不愿意,步祖父的后尘。”
墨渊公子神色有些怅惘,双眼怔怔地望着月影出神。一时间,整个人周身被一层哀戚的气息弥漫。

楚玄昭看到这样的墨渊公子情绪也不由跟着有些低落起来,他用轻缓的语气问道,“什么后尘?”

“祖父受权贵之事所害,因此,我不愿参与朝堂纷争。”墨渊公子的声音有些轻,眉头微微皱起。

楚玄昭面对这样的墨渊公子,颇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劝起,甚至刚要开口,又转而想到自己也是他口中所谓的“权贵”。

“夜深了,我扶公子去歇息吧?”楚玄昭见他有些醉了,便站起身来,想要扶他回去。

“不用了,叫青竹来就好。”墨渊公子缓缓站起身,朝阴影处唤了一声,青竹闻声迅速地跑了来伸手搀住了他。

“很晚了,你也回吧。”
“嗯。那公子好好歇息。”

…………

楚玄昭离开玉园,一路上不停思索,他看的出来,墨渊公子祖父的事,可以说是墨渊公子的一个心结。只有解开心结,墨渊公子才有可能迈出这一步。

楚玄昭之前没有想过探究,经过此夜,他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赫连辛应该是知道的,看来自己需要再去神医谷一趟了。

…………

第二天楚玄昭到了神医谷时,却没有见到赫连辛,只有一个小厮守在那里。

小厮是赫连辛的人,平日里并不在谷中,而是住在谷外。只有赫连辛外出时,他才负责看守谷中。
因为赫连辛常常摆弄药物,不喜人打扰,而且之前曾经因为摆弄毒性药物误伤了小厮,后来他便不准小厮进谷了。

“谷主今日一早收到了飞鸽传书,早早的就离谷了。”
小厮将赫连辛离开的事告诉了楚玄昭,楚玄昭问他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小厮只摇头说自己也并不清楚。

楚玄昭不由有些失落,赫连辛不在,自己也没有其他途径来得知墨渊公子的事,只能等赫连辛回来再来神医谷相问了。

“那你可知道赫连谷主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好说。谷主往日也曾出诊,谷主出诊有时会顺道游历,去往各地采集药草,这短则一两日,长的时候,几个月也是有过的。”小厮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好吧,那我改日再来好了。”楚玄昭得不到答案,只得暂时先回苏州城。

…………

“呶,新配的药丸,觉得心口闷时就用一粒,效果很好的。”赫连辛从袖里掏出一个瓷瓶抛给对方,撇了撇嘴,样子有些不高兴。

楚玄昭不知道他要找的赫连谷主此时此刻正在玉园中,想来是白白跑了这一趟。

墨渊公子伸手将药瓶接过,打开塞子闻了闻,“这是什么药?”

“呃……”新制的,名字还没取。

墨渊公子了然,缓缓露出一个笑,“又让你劳心了。”

赫连辛看到他的笑容似乎更加不高兴了,“我劳的心还少吗?你明知道这次病发的严重,说不定什么时候寒毒就蹭地窜出来了,居然还顶着夜风去喝酒,还喝醉了!笑,你还笑!”

“我不过一时兴起,让你担心了。”墨渊公子连连向他赔不是。

“得了。你自己有数就好。你这次寒症复发比以往几年要严重,单是服用解毒丹已经抑制不住,你平时也注意一些。饮酒倒也罢了,只是别再像昨晚那样饮酒了。”赫连辛有些无奈,这个病秧子,也太不注意了。不过,那个楚玄昭,要不要告诉病秧子他身负至阳内力的事?

“你赫连大谷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墨渊公子瞥了他一眼,眼中之意不言而喻。

“我婆!你,不管你了!”赫连辛脸色一黑,接着眼珠一转,迅速想起其他事来,一张大脸笑嘻嘻地凑到墨渊公子面前,惹得墨渊公子不禁后退了些,“话说,小君呐,你跟那个王爷,嗯?”

这次轮到墨渊公子黑脸了,“赫连辛!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叫我小君了!还有,你把楚玄昭引来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叫你小君,那叫什么?君君?”赫连辛没有把他说的算账的事放在心上。楚玄昭是自己告诉了他地方没错,可是若是病秧子不同意见他,知道了地方也是枉然。

“赫连辛,你有完没完?是不是又想挨剁了?”墨渊公子按了按额头跳起的青筋。

赫连辛下意识地一抖,又迅速地恢复了笑脸,“你从三岁起就说要剁了我,可我赫连大谷主到现在,不还是完完整整的?你呀,可别再拿这吓唬我了,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哪?”

“听你的意思,是怪本阁主对你太温柔了?”墨渊公子眯起双眼,目光锐利。

“哪有的事儿!本谷主这是在表达对阁主大人饶我小命的感激之情哪!”

“行了,少贫了。你告诉我,我体内的寒毒是不是更重了?”

听到他的问话,赫连辛有些笑不起来,寒症,并不是没有先例的,前朝有位公子,其一番才情可以说是丝毫不输给病秧子,然而,就是因为体有寒症,在三十一岁便英年早逝,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就连当时的帝王也忍不住为之一恸。

唉,三十一,病秧子今年,也有二十六了吧……

不知道小君比那位公子,命运是会好还是坏。

“这,那个,小君啊,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缓解的,那个楚,”赫连辛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楚玄昭内力的事,毕竟两人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一切都未可知。与其给了病秧子一个可能,再被打破,还不如现在先瞒着他。

“那个出路,还是会有的。”赫连辛转了话头,“如果能够找到古书中记载的那颗赤炎珠,一定就能彻底治好你的寒症了。”

“可是你也说过,赤炎珠已经在百年前就不知所踪了。”墨渊公子叹了口气,他对自己的旧疾并没有多大执念,只是也不愿意就这么任由寒症威胁自己的生死。

“总会找到的。你别忘了我之前嘱咐过的,平时注意不要过度受寒,也不要情绪波动太过。”
前朝那位才子,其实本不至于三十一岁就死的,只是他本就有寒症,又因为爱妻的死心绪难平,积郁在胸,这才……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千机楼会有赤炎珠的消息呢?”赫连辛想到江湖上那个第一消息楼,建议道。

千机楼?

墨渊公子想到了楚玄昭,又想到他留给自己那块千机令,“千机楼现在没有它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你去问过了?”赫连辛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的?

“没有问过,但是千机楼的确没有。”楚玄昭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辰隐阁阁主,但是却知道作为“墨渊公子”的自己,是有寒症的。

他既然想要拉拢自己,必然通过千机楼查找过任何可以缓解或者治疗寒症的方法,若是他有赤炎珠的消息,以他的为人,无论自己会不会答应他,他都会告诉自己。

墨渊公子所料的不错,千机楼的确没有赤炎珠的消息,甚至楚玄昭根本不知道这样一种东西的存在。他找遍方法,也只是找到了可以缓解寒症的至阳内力心法火龙诀。

然而内力缓解的方法却必须由修炼此功法的人将内力运功分路度入寒症之人体内,而不能直接由寒症者修炼,否则就会引起寒热错乱,导致练者身亡。

不然的话,楚玄昭早就直接将功法送给墨渊公子了。

即便如此,楚玄昭也是抱了若是求助墨渊公子不成,便将心法留下,告知他方法,让他找可以信任的人修炼,帮他缓解寒症的想法。

…………

楚玄昭回到苏州第二天来玉园找墨渊公子时,在那里意外的见到了赫连谷主。

“王爷啊,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你看我穷的没饭吃,都跑来蹭病秧子的饭了。”赫连谷主看到来玉园找墨渊公子的楚玄昭,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回头在楚玄昭看不到的角度朝墨渊公子挤了挤眼。

病秧子!

“赫连辛!”墨渊公子觉得今天似乎有点背。

“哎哎,怎么了?你要替他还钱吗?很多的哦,不过你也不缺钱,你要还的话,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赫连辛又朝他眨了眨眼,意味不明。

“在下怎敢让墨渊公子替在下还,还请赫连谷主宽宥些日子。”楚玄昭同样觉得有点背。

怎么办?如果墨渊公子知道自己欠债不还,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惯会赖债的小人?

说到底,都是被赫连辛荼毒至深的人啊!

“唉,好吧,本谷主这么善良,就宽宥你些时日好啦!”赫连辛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充分表示了自己的大度。

“多谢谷主,在下尚有一事求教谷主,不知谷主是否能行个方便?”楚玄昭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提了出来。

虽然他没有说是要求教什么,但听到的两人都猜到了他是要问墨渊公子的事,赫连辛下意识地朝墨渊公子看去,见他神色淡淡,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看向楚玄昭。

“好吧,不过我可不能白说啊,晚上,苏州最大的酒楼,我等你呦!”赫连辛知道他要问的事,墨渊公子自然不方便在场,两人便约好晚上见。

墨渊公子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下的眼眸却显示了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第25章 拒绝缘由
 当天晚上赫连辛果然如约来到了酒楼,他猜的不错,楚玄昭开口问的果然是墨渊公子的事。

“你知道,墨渊公子的真实姓名吗?”赫连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楚玄昭一个问题。

楚玄昭摇了摇头,“在下也是偶然得知墨渊公子文采过人,才起了求助之意,只知道他被称为墨渊公子,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姓。”

赫连辛叹了口气,缓缓道:“墨渊公子,姓沈,名轻君。轻君轻君,不入者朝堂,最轻者君王。他父亲为他取了沈轻君这个名字,就是不希望他和朝堂与帝王扯上关系。”

沈轻君,原来墨渊公子名叫沈轻君吗?不入者朝堂,最轻者君王?

“你可知道,沈轻君的祖父又是谁?这个人,王爷应当是听过的了。”
“是谁?”
“沈毅。”

沈毅?难不成,是那个通敌叛国的前西北大将军沈毅?

赫连辛看到了楚玄昭的反应,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沈毅,前西北大将军沈毅。”

“怎么会?”楚玄昭有些惊讶。

“哼,你真的以为沈毅通敌叛国吗?那不过是被人所害而已。”赫连辛显然对楚玄昭的反应有些不满。

“被人所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玄昭并没有机会见过沈毅,他出生时,沈毅已经死去两三年,他所知道的沈毅,也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当年,西北大将军沈毅镇守西北,因为他的镇守,拓加国无法踏入大渊一步。可是,沈将军却因为兵力在握,招了朝廷中某些人,甚至是当朝皇帝的忌惮。”

“当时,朝廷中最大的权臣是鸾台令张丛,这一点王爷应该知道。鸾台门下省,负责朝中许多大事包括军机要务的执行,然而,张丛一向与沈毅不对盘,在察觉到皇帝对沈毅的忌惮后,便构陷沈毅与拓加勾结。这时,久久不能破西北一步的拓加也知道了此事,一番添油加醋,死死坐实了沈毅的通敌叛国之罪。”

“沈毅他镇守西北,这一生最痛恨的莫过于常年侵扰大渊的拓加,又怎么可能与拓加勾结?可是当时皇帝已然忌惮,这一罪状下来,竟没有丝毫辩驳的机会,直接判了磔刑。”

“磔刑啊!又称凌迟,真正的千刀万剐!”赫连辛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三千六百刀,刀刀割人血肉!最后一刀才允许被行刑者断气!”

“可这,还不是结束。当日行刑时,有无数百姓围观。行刑之后,执刑官下令,将沈毅将军的血肉一一分给百姓。当时的百姓愚昧无知,人云亦云,根本不知道内情,他们知道的,是这个人通敌叛国,是这个人害得自己离经战乱之苦。”

楚玄昭听到这里,心尖蓦地一颤,“然后呢?”他问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不敢去听接下来的事实。

“然后?呵!”赫连辛冷笑了一声,“执刑官下令之后,那些百姓竟然争饮其血,争食其肉!就连骨头也被哄抢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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