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算+番外(下)(61)
云昭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裴尚纠结到现在,还是依依不饶。他说道:“你回去就知道了。我不说,你也可以问沈家的人
,还怕他们对你这个大少爷有所隐瞒吗?”
裴尚见他说得有理,便点头称是,随即买舟南下,到了广州便直奔沈家大宅。
沈家上下见他回来,一片热闹,可让裴尚奇怪的是,所有的人对云昭都毕恭毕敬的。
他有些奇怪起来,仆人都这番做派,只怕是受了沈天尧的示下,否则绝无可能对云昭如此态度。
他和云昭去拜见沈天尧,一路上毫不避讳的拉着他的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你快放开,也不怕被人看到,告状到你爹那去?”
“他若不同意我们,我就不认他这个爹了,反正我是裴爹爹养大的,他这个半路的爹认不认无所谓了。”
云昭被他说得没奈何,但也觉得裴尚拉着自己的手很僵硬,想来心里还是紧张的。
沈天尧见他们牵手而来,竟是面不改色,只是吩咐大摆筵席,这倒是让裴尚十分意外。
他趁着云昭出去,便问道:“沈老爷,你当真容得下云昭?”
沈天尧笑道:“我要不乐意,让人杀了他,你可愿意?”
裴尚越发觉得古怪,沈天尧这意思是容得他和云昭之事,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呢?
他从大厅出来,便找了几个仆人细问当日云昭来沈府一事,结果人人都跪在地上,口称“少爷饶命”,再无一人敢说实
情。
裴尚越发纳闷起来,心中不快,便去寻云昭,却见他在院中舞剑,潇洒落拓,俊朗不凡,不由得心神荡漾,便拉了他回
房去。
云昭见他的样子,却是连连摆手说道:“你这是想用美男计逼问我?这可不行,在你家的这几日,我们各自回房住着,
不可有越礼之处。”
裴尚越发生气,当下气恼不理,只冷着云昭在旁。他这个少爷脾气发作起来,是要气死人的。一连几天,都不见云昭回
应,索性差人去寻小倌来府上嬉闹。
云昭坐在屋顶上,看着他和那小倌一起在院中喝酒,也不气恼,只是安静看着。
仆人们对云昭的态度越发好了起来,这让裴尚更加生气。这样折腾了几天,云昭只日日坐在屋顶,睡在屋顶,竟是不肯
下去。
裴尚怕他着凉,又拉不下脸面去劝,只好令人多找些棉被到屋顶上去给他。
两个人就这么闹着,正好赶上裴月华回来,这才打破僵局。原来前几年裴月华被救以后,便拜沈天尧为义父,现在已经
出嫁。
她拉着裴尚说道:“大哥,你怎可让云大哥睡在屋顶,快把他劝下来吧。”
裴尚问道:“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裴月华叹了一口气,拉着裴尚到院中,只穿过假山,才按了一块石头,就进到一个巨大的密室。
裴尚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沈老爷早就告诉我这个机关。他说是按照我娘给的西凉皇室机关图绘制的,若是发动起
来,什么人也出不去。”
裴月华没有说话,只点了烛火,带他四处观看。这里的机关甚多,几乎有几十个,而且有不少上染有血迹,看得裴尚惊
讶不已。
“沈老爷不是说鲜少有人闯入吗?就算传入了,也会尽快清理机关,以免生锈失灵。”
裴月华也不接话,只对着裴尚盈盈下拜,说道:“还请兄长恕小妹莽撞之罪。”
裴尚奇道:“我们从小到大,打打闹闹多了,你什么时候赔罪行礼过?这是捅了什么篓子,只管和我说便是。”
裴月华说道:“我刚被救回沈府不久,你还不曾回来的那阵子,云昭曾经来过这里,他求见义父,便于人动起手来。”
裴尚说道:“然后呢?”
裴月华说道:“我当时气恼他是秦王之人,而我们裴家一门都是皇家所害,便诓骗义父,说他是欺辱我的恶徒。义父一
怒之下,便将他哄入这个机关。”
裴尚顿时跳起来,说道:“你说什么!”
裴月华继续说道:“他进去不久,便险象环生,我心中害怕起来,便向义父求情,说刚才是骗他的。没想到义父不信,
定要我将他的身份说个明白,我无奈之下,就把你钟情于他的事情都告诉了义父。”
裴尚几乎想要撞墙,说道:“你这是想害死云昭,不是救他。”
裴月华说道:“我心知义父心心念念于你,定不至伤他性命,这才出此下策。否则云大哥当时身上已经被机关刺破多次
,再有几刻,只怕要殒命当场。”
裴尚后怕起来,问道:“再然后呢?沈老爷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裴月华说道:“义父听完我的话,便问他想死想活,想活就与你断了干系,否则就死在里面。”
裴尚的心一时之间跳得飞快,问道:“他怎么说?”
裴月华说道:“他说他知道与你已无可能,不求与你厮守。只因他马上就要前往滇国边疆,相助秦王,生怕此前不能苟
存,所以有一封书信交托义父。若他当真战死,就把那封信转交于你。不过若义父一定要逼他断了对你的情意,他宁愿死在
机关之内,只求义父在他死后把信转交你。”
裴尚几乎悔得不能自己,道:“沈老爷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裴月华说道:“义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当年富甲天下,却与所爱之人天各一方。若云昭待你是真心的,也不会反
对你们。那时义父有心试他能耐,到后来才发现他本就带伤,便连忙停了机关,寻了名医给他治疗。义父说那封信,让他自
己交托给你。”
裴尚心知云昭身上的伤,定是那日在醉梦楼被自己刺的,当下转身便往院中走去,没想到屋顶空空如也,不见云昭身影
。
他连忙询问,这才得知云昭已经运使轻功走了,当下便使出莲动清影,前去追赶。
树林里,云昭点了那小倌的哑穴,将人抱在自己怀里,正在喂酒,旁边点着一堆篝火。他见裴尚前来,便越发亲热前来
,就如裴尚在他面前狎戏小倌一般。
裴尚也不生气,只抢过小倌,点开他的穴道,塞了一大把银票,让他走了。
“那封信在哪?”
“方才已经烧了。”
“你骗我。”
“不信你自己看篝火,也许有残灰。”
裴尚踢翻篝火,果然见到几张纸片,也看不清上面的字迹,当下懊悔不已。他学着刚才小倌动作,整个人倒在云昭的怀
里。
云昭没有动作,只任由他这般,说道:“别摸了,我身上的伤疤你见过了。何况在京里受了鞭刑,更加看不出原来的伤
痕。”
裴尚将人狠狠搂住,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动了真心,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
云昭笑道:“在我夜探赵王府回来,服下你遣人送来的血灵芝以后,你一脸伤地来看我,还被小谅他们戏弄的时候。”
裴尚愣愣地说道:“你那时候明明一直在激怒我,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别的心思。”
云昭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打好主意,随时可为小谅而死。怎想到会遇到你这个冤家?”
裴尚见他的手冰冷,便说道:“你的内力甚好,为什么手脚冰冷到这种地步?”
云昭叹气道:“你都给我一顶绿帽子了,再有内力也被气跑了。”
裴尚心知他是吃那些小倌的醋,便说道:“他们是我找来气你的,并非真的,你明明知道……”
云昭将他揽在怀里,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吗?”
裴尚努力回想,顿时明白,当初那句“本少爷玩过的小倌,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一下子大为窘迫,说道:“那不过是
气你的,其实我就找过两个,帮他们赎身以后,觉得没意思,就罢手了。”
云昭咬牙道:“两个!已经很多了!”
裴尚看他那样子,这才明白为何他们每次床第之间,云昭总是不要命的索求,敢情是吃以前的醋。他当下心中又喜又羞
,低着头不说话。
云昭说道:“好了,我们快回去吧,省得沈府的人找来。”
裴尚说道:“这附近有一个山洞,不若我们先去那里歇一会儿,晚些回沈家?”
云昭笑了起来,只连连摇头,拉着裴尚便往府里走,到了门口,但见沈天尧和裴月华,还有上下老少都在那里。
他上前对着沈天尧跪拜道:“小婿云昭,叩见岳父大人。”
裴尚被他扯着也跪了下来,只好说道:“裴尚拜见……父亲大人。”
沈天尧听到这声父亲大人,顿时大笑起来,二话不说,便道:“外面冷,你们快进去吧。”
云昭牵着裴尚的手,大大方方的从沈家大门走入,两个人的心也一并安了下来。
第140章 第 140 章
萧谦的钱袋这几天不知为何,破了一个口子,弄得银钱藏不住。他寻思着改日去街上买一个来,没想到萧诀自告奋勇,
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一个钱袋,如何能有什么惊喜?萧谦见他满脸笑意,便也不问清楚,由着他卖关子。
他们这几年买了几亩地,种上茶树,收成倒是不错。萧谦忙得查账,千叮万嘱跟着人小心伺候,这才放心萧诀进城去。
早前萧诀就听说,钱袋这等东西都是贴身之物,若是寻常人家,大多是妻子缝制给夫婿用的。他自然做不来针线上的事
,但却打定主意要画几片竹叶,找个最好的绣娘缝在钱袋上,想来这等东西送大哥是最好不过的。
这天赶巧,他进了城,找到当地最有名的绣坊,对着那绣娘说明来意。
绣娘上下打量着他,说道:“这位公子,您这图样倒是好做,不过我手上的活儿很多,只怕要过几天才有空帮你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