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算+番外(下)(28)
,那些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眼前。”
萧谅说道:“父皇,儿臣一定会竭尽所能,办好这件差事。”
萧奕点了点头,便告辞而去,离了秦王/府。他不着急回宫,偏偏要在京城各处闲逛,倒是吓得一群人提心吊胆。
张乐时跟在后面,劝道:“陛下,您前不久刚遇刺,实不宜出宫太久,还是早些回去,不要再这些茶楼酒馆待着了。”
萧奕说道:“朕就去回春阁坐坐,也耽误不了回宫的时辰。上次罚跪是还没够吗?不然回去再多跪几个时辰?”
张公公苦着脸,不敢再劝,只能应声,着人护驾,前往回春阁方向去了。这个回春阁,是萧奕当年登基前后,最喜欢去
的酒楼。不过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再也没来过。几次微服私行,都刻意避开这里。
回春阁共有五层,一般人只能到三楼,四楼几乎是达官显贵才能入的,五楼早就谢客多年。萧奕一来就上了五楼,那掌
柜也不言语,只乖乖的待在一旁。
店小二凑前低声问道:“掌柜的,刚才那人什么来头,竟能上得五楼?”
掌柜小声说道:“我们的东家。”
店小二问道:“哈?我们还有东家?”
掌柜捶了他一下,这才说道:“说的什么傻话,当然有东家。你这话可别再说,被听见我们没东家,是要杀头的。”
店小二听得不敢说话,连忙去忙活了。掌柜使了眼色,与那群侍卫格外小心酒楼之人,生怕有个不妥。
萧奕在五楼打量了一圈,打量墙壁上陈旧的题诗,又见周围都干干净净的,知道确实有人日日打扫,便也放下心来。他
伫立在五楼窗前,回想过去种种,似乎自己还是那个太子,而他的皇兄还躺在这张床上,正看着自己。
他想着,脑子忽然窜出少年,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满含倔强和不屈,根本不是皇兄那般温润恭敬的模样。那时候,
他怎么会将两个人看错呢?
他一个低头,忽然见楼下远处,有个带着斗笠之人站在那里。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再熟悉不过,他连忙跑下楼来,
惊得众人纷纷跟随在后。
刚才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萧奕站在那里,怅然若失。身后的侍卫早已遣散了街上的闲人,倒是让半条街都空了出来。
萧奕站在那里好一会儿,说道:“你们退后,让朕在这站一会儿吧。”
张公公看出端倪,不敢再说,只令人照做。他知道这个时候再去搅扰圣上,那是找死,便不敢多说什么。
萧奕闭上眼,感觉微风拂面而过,口中喃喃:“这风倒是赚了,轻薄了他,还能对朕动手动脚。可惜我堂堂九五之尊,
连风都比不上了。”
他说着,便转过身,一步步的往回走。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飞出,手持宝剑直奔他而来。侍卫都离得远,只有一声护驾
,却是来不及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旁边有个戴着斗笠之人窜出,与人影刀光剑影,却是不敌倒地。
众人纷纷上前,却见萧奕喝道:“立刻回宫,急召太医!”
这人影本是他事先吩咐,埋伏在这里的大内侍卫,故意装作刺杀他,就是为了引出无执。正如他所料,无执果然就在回
春楼附近。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无执的病情恶化到如此地步,竟不能妄动武功,现在他为了护驾显是用尽力气,脸色惨白之际
。萧奕看着他,心中又气又悔,一时之间竟是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了推拿科,颈椎歪了需要正骨,推拿得我痛死了……
第100章 第 100 章
太医仔细查看无执的伤势,只回报说,筋脉受损已深,这一番动武大损元气,只能静养为好。萧奕没有再说,屏退众人
,只是呆坐在床边,看着他脸色苍白躺在那里,他不知是喜是忧。
“朕已经放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若无心,朕也死心。现在叫朕怎么办?放了你还是拘着你?”
他喃喃自语,全然没有发现那人的睫毛正在微微抖动,显然已经清醒。
“陛下是万金之躯,如何能为了我这一个无命之人,把自己当靶子使唤?若当真有人借机行凶,那该怎么办?”
在萧奕的记忆里,无执从来不曾这样好声好气的和自己说过话,一直都是冰冷的。他对九五之尊的他怨恨过,畏惧过,
蛮横过,唯独没有这般和气过。
“你好好休息,朕走了。”萧奕没防备他忽然醒来,连带把刚才自己说的话都听去了,顿时有些局促,便想要离开。
“其实我的病并非无救,只是……”
“只是什么?”萧奕听到话头,连忙转身问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萧奕,你终于敢看着我了。”无执第一次见他这般毫无隐藏的关心,不由得又与他针锋相对,竟是直呼其名。
“你快说,还有什么办法!”
“你救我作甚,难道我们牵扯了十几年还不够,你不腻,我也腻了,做别人的替身还不如死了的好。”
“朕知道你是无执,不是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我不想承认。你在怪我吗?”
“是,我怨你恨你到极点!”他的口气忽然又充满了痛苦。
“既然如此,在回春楼为何要来救我?你明明已经不能动武,这么大费周章又是何必?”
“我希望你别死在别人手里罢了。”
“死在你手上就可?那你现在就动手吧。”萧奕说着,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匕首,将递到他手上,手把手握着那刀锋
,对着自己的胸口。
“你这个皇帝不是一向惜命吗?这是玩哪出!”无执有些气急败坏。
萧奕听到他说惜命,便不由分说就往自己胸口上扎,吓得无执连忙将刀丢出。没想到刀锋竟是软绵绵的,根本刺不了人
。
无执心知中计,对着萧奕一脸自信的样子,大为恼火。没想到后者根本不管许多,扑了上来,就往棉被里钻去。屋子里
静悄悄的,床帐后却是一片春光荡漾。
萧谅得了主审萧谦秦信一案的旨意,便直奔太师府而来。他被禁足数日,一直不能去见季澜,着云昭几次去送信也不得
个回音。想来季澜也是守孝在身,自然不便前来秦王/府,大约是不好意思让云昭传话。
季澜见他来,却无半分欣喜之色,只是尽君臣之礼。
等到季泽告退而去,萧谅便按耐不住,说道:“鲸波,你在府中还好吗?”
季澜说道:“多谢秦王殿下挂念,微臣……不,是草民一切都好。”
“你怎么了?为什么见到我还一副疏远的模样?是不是怪我没能为季家求情?”
“草民不敢。”
萧谅终于看出不对,凑上前说道:“什么草民不草民,鲸波,我知道太师去世让你很是难过,但为何你见到我这般态度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季澜退了一步,说道:“还望殿下自重。”
萧谅顿时会意,说道:“你该不会也以为是我陷害大哥吧?难道你觉得我能说动秦信吗?他可是你的师兄!就算你不相
信我,那也你应该了解他!他会这么轻易与我做什么交易?”
季澜说道:“殿下说的是,只要他是草民师兄一事被外人知晓,我季家满门便再无苟活之理。”
萧谅听得此言,怒到极致,只觉得气血上涌,便有些站立不住,倚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微微喘/气。
季澜有些后悔自己话说得太重,但想到不如此,不能逼出真相便只好忍耐住几乎要迈出去的脚。
萧谅等到气息稍定,便转过头看着他,说得:“原来你与他们一样,也是那么看我。大哥那么想,我不怪他,父皇以为
我另有计较,我也认了。只是为什么连你……你竟也这般认为,真是太有趣了。原来我说的话,你竟是半个字都不信的,亏
我还那么高兴,以为能主审此案,定有办法为大哥开脱,也能让秦信有一个全尸。”
萧谅越说越觉得口中甜腥味浓烈,又转过身去,说道:“好,你说是我,那就是我。不过你放心吧,本王顾念你当初教
授武艺的旧情,决计不会将季家牵扯进来,便是有所波及,也不至于有多大罪责。”
他说着便步履蹒跚的往门外走去,只留下季澜一个人独自站在身后,楞在那里出神。
季澜苦笑着看他离开,心中着急却是不敢上前,他不知如何唤回这人,也不敢去挽留他的脚步。
那日察天死在淑妃怀里的时候,他忽然明白过来,再多深情在皇权面前不过是一纸空谈。萧谅便是有心夺得天下,称帝
为君,那也与他无关。他们终究是君臣,是世人口中的龙阳断袖,便是在一起也不能见光。
那天夜里,祖父苦苦念着:玉珍,为父后悔了,后悔了啊!
他看着一向睿智精明的祖父,如此念叨着,郁郁而终,便知此生与萧谅绝无可能。若他无夺嫡之念,是寻常人家倒也罢
了,既然套上君臣枷锁,如何能够随心所欲?当日萧谅所说予取予求,那是因为他是皇子,有这样的底气,日后为君,他便
发现,他什么也给不了,而自己什么也不想求。他们早就在出生那一刻,注定被困在血液的枷锁里,不得解脱。
那日萧诀所言,他根本不信,却心生一计,用这样的办法疏远他,才是最好不过的。现在他有些后悔了,萧谅至情至性
,刚才那番话等于拿刀往他心窝里捅。可他不敢上前,只盼着小凤凰真的断了这份情,放弃夺嫡之念,好好做个富贵闲王,
远离京城纷争。萧诀身为太子,注定护不住萧谦,而他不希望有一天,要萧谅也受这般打击。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大家各过
各的,也好过最后生离死别的苦痛。
萧谅跌跌撞撞的出来,上了马车也不多言,只是吩咐去梁王府。只可惜他才到半路,便越发觉得心神不宁,那口血被咽
下去,现在卡在胸中,吐不出下不去,只咯得他心慌。
云昭拦住马车,窜了上来,说道:“小谅,宫中急报,说太子正披发脱靴,跪在宫里,请罪让储。陛下大发雷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