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小夫郎他又乖又软(4)
邢阿娘捏着帕子抹了抹眼角,也不说话,不想把那些腌臜事告诉他,怕他气坏了身子。
邢南拧着眉,“咳咳”清了清嗓子,沙哑的坚定道:“阿娘我早晚要知道的,现在说跟日后说没有区别,你说吧!”
“这...”邢阿娘哽咽着,叹口气:“我怕你知晓了气坏身子,你这...伤、伤还好。”
“阿娘,你不说,我现在伤着再胡思乱想才是真的养不好身子。”
邢南眼神坚定,邢阿娘只能细细的道来:“那日你重伤倒在山口,幸好李大砍柴经过见着,赶忙来家中告知,那日你已经...已经是、是出气、多、进气..少。”想到那日的情形,邢阿娘就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缓了一会,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村中刘大夫怕自己医术浅薄便让家里去请了宝春堂的胡大夫,用人参吊住了你一口气,一月里,你高热反反复复,浑浑噩噩不见好转,族中长辈商量让你冲喜,我与你阿爹实在没有办法,便求到了王家,可王家不愿,拒了亲事,我们也不怪王家,毕竟你当时伤势严重,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邢阿娘不愿把后面的事告诉邢南,沉默的捏着帕子抹泪。
邢南眼神冰冷,后面的事不用邢阿娘说他也能猜到七八分,邢阿娘面色凄然,他生硬的安慰道:“阿娘,无事,都过去了,日后不与他王家来往,桥归桥,路归路。”
邢南自小性子就随他阿爹,邢阿娘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但她知道自己儿子对王宝儿有情的,本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却每每提到王宝儿,眼神中都透露着笑意。
邢南低声问道:“这夫郎又是怎么回事?”王宝儿尚且不愿嫁与重伤的自己,这小哥儿总不会是自愿的,现今自己也好了,若是他想的话,合离放他归家也是行得通的。
邢阿娘擦干眼泪道:“玖哥儿也是个苦命的,家中想给你冲喜,却寻不到人来,他弟弟在外嫖赌,欠了钱财,他家里就想将他随意嫁了,好换聘礼凑钱给他弟弟还债,你日日高热...昏迷不醒,我们...也是真的、真的没法子了,我无意中知道这事,喊了你阿爹大伯就去上门求亲。”邢阿娘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眼眶,“他家要了二十两聘礼才愿意将人家过来,虽说花了那么多银子,但到底是我们家对不住玖哥儿,你、你那时...的状况,我们、怕,是真的怕啊!这些几日,日夜都是玖哥儿守着你,家中活计他也抢着去做,除了胆子小了些,是个利落乖巧的孩子,玖哥儿是你的福星,你日后跟他好好过。”
他自认为与王宝儿是情的,年少家中定亲,定礼钱就给了五两,隔三岔五自己便去王家帮忙做事,王宝儿每每也是温柔关心,这次进山也是说好年底下聘成亲,又因为王家哭诉,想多挣些银子,他不怨王家拒了亲事,但他也会难过,被拒亲会难过,看着阿娘哽咽哭诉会难过,想到家人这一个月为了他担惊受怕更加难过。
邢南不再言语,神情落寞又哀伤。
邢阿娘看的心疼,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孩子性子倔,从小就有主见,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想通。
第三章 细心照料
夜里洗漱完,裴玖端了盆热水给邢南换药擦拭,前几日邢南尚在昏迷人不清醒,裴玖换药擦拭虽然忐忑,但也只是怕不小心再伤了他,现在邢南清醒着,裴玖端着热水站在床头无措难安,不知如何下手。
邢南也是十分尴尬,虽然知道前几日都是裴玖给他擦拭换药的,但现在自己清醒着,总归是不好意思的,犹豫一番后说:“你给我换药吧!”
听到邢南的话,裴玖将木盆放下,拧了布巾哆哆嗦嗦要给他擦拭,怯懦的小声说:“我先给你擦拭再换药。”
“嗯”邢南低声应了他,闭上了眼睛,他从来都没离哥儿姑娘这么近过,何况还要给他擦拭身体,要不是自己不好动弹,早爬起来自己动手了。
裴玖见邢南闭上了眼睛,心中稍稍安定一些,哆嗦着一手解开他的亵衣,一手细细的擦拭身体,擦拭到伤口旁边时,裴玖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手忽然抖了一下。
“嘶”邢南痛呼,裴玖不小心抖到了外翻的皮肉,吓的攥紧了手里的布巾,连忙解释:“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邢南睁开眼睛就看到裴玖攥着布巾,双眼泛红,睫毛一颤一颤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低声道:“不打紧,你继续吧!”
邢南受痛后,不仅没有骂他,还温言良语,裴玖有些不可置信,以前哪怕是不小心蹭到何红艳的衣角都会被打骂的。
裴玖这会更加小心了,上半身擦拭换好了伤药,裴玖整准擦拭下半身,邢南突然开口:“你给腿换了伤药就成,不用擦拭了。”语气生冷,双耳却泛起了薄红。
正当火旺的十八青年,上身被小哥儿轻手擦拭换药,小哥儿的指腹带着薄茧,不小心蹭过皮肉时总让邢南的一颤,下半身是实在不好意思了,大腿还好,这别的地方再擦下去就要出事了。
裴玖点了点头,又怕他没看到小声应了句:“好。”
换好左腿的伤药,裴玖倒了水回房关上了房门,站着不动,邢南见他呆站在门前便唤他:“熄灯,上床歇息。”
裴玖这才同手同脚的吹了熄油灯,僵硬的躺在床外侧,小小的一只,大气都不敢喘,动也不敢动。
邢南精神不济没一会就睡了过去,裴玖听着里侧的人呼吸逐渐平稳,这才放松了身体,缓缓的入睡了。
翌日。
天刚蒙蒙亮,一声鸡鸣,裴玖清醒过来,轻手轻脚的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门,轻轻的将房门掩上。
卫青燕起来时,裴玖已经将水烧好,卫青燕让他先去洗漱,自己开始蒸饼子,忙活早饭。
裴玖用青盐漱口,这青盐还是到邢家他才用过,裴家可不会把这些要花钱的东西给他用,怕人说脏污,他都是折了柳枝嚼碎的清洁口腔,漱完口,拧了布巾擦面,又进厨房打了一盆热水去给邢南洗漱。
邢家人陆陆续续的都起来了,邢东朝厨房里的卫青燕打了声招呼:“我去担水了。”村子里只有村中心跟村头有两口水井,邢东一般是去离家稍近的村中心去担水。
邢家屋子在村后,半里地不到有一条小溪,小溪靠山一边有一片竹林,竹溪村也是因此命名的。
邢阿爹扛着锄头趁着日头还没出来去地里除草了,邢阿娘洗漱完在后院剁着鸡草,邢小妹拿着扫把打扫鸡圈鸭圈,收拾出的鸡粪鸭粪堆在后院角落里沤肥,牲畜的粪便对农家人来说可是宝贝,堆积起来沤肥,撒到地里肥地,有些牲畜少的人家见着别家粪便多了还会花钱买些来用。
裴玖拿青盐给邢南漱了口,又拧了帕子仔细的擦拭着他的脸庞,神情专注,面上没有不安的神色,大概是昨天邢南吃痛后没有打骂他,让他不再那么害怕了。
邢南盯着他看了会,裴玖注意到他的目光,双颊泛红局促的垂下了头颅,生出些不安,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的邢南不快,他现在是伤着不好动弹,等好了再来打骂自己撒气怎么办?
见裴玖垂下了头颅跟个小鹌鹑一样,邢南也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有些失礼,就收敛了目光。
“吃早饭了,小妹去喊阿爹回来先吃早饭。”卫青燕的声音传进房中,解救了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裴玖给床上汉子搭好薄被,端着水盆懦懦说道:“我给你去端早饭。”
“不急,你先吃了再给我拿进来。”
“嗯”裴玖轻声应了,转身出了房门。
早饭吃蒸饼子配咸菜疙瘩跟辣椒酱,邢阿爹跟邢东两个汉子一人两张饼子,家中妇人夫郎一人一张饼子,汉子下地砍柴使劲多,不多吃些干活没劲。
邢小妹端着咸菜碟子跟辣椒酱碟放上桌,卫青燕提着装饼子的篮子过来,分好饼子,几人或坐或站,也没摆碗筷,一手拿着饼子,一手捏块咸菜,拿着饼子蘸酱就吃了起来。
裴玖大口吃着,想着赶紧吃完给邢南拿早饭去,一口噎着了,脸上通红“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