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小夫郎他又乖又软(187)
官差来的时候邢大伯跟吴亮在山上砍柴,回来路上听了村民们的闲话,赶紧回家放下东西就来了,他们不信村民们说的话,进了院子就询问起来。
赵三婶子把官差的话转述的七七八八。
邢大伯气的紧握双拳,头冒青筋,怒目圆瞪着猩红的双眼,后槽牙狠咬,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院子一角,小崽子们凑在一起玩闹,稚嫩欢快的嬉笑声打破了笼罩在大人们身上的黑雾。
“我去衙门看看,你们在家不要多想,好好带着孩子们等我们回来。”
邢大伯担心二弟怒气之下在公堂之上做些傻事,他这个弟弟木讷却犟的跟头牛一样,家人就是他的底线,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什么都好说,若是碰了他的底线,跟上回一样,要不是几个汉子拉着,邢文非得被他打个半死。
吴亮:“阿爹,我跟你一块去。”
邢大伯点点头,望了邢南一眼,转身出了院子。
还真如邢大伯所想。
邢阿爹跟官差进了衙门,赤红着双眸,一双空拳打向邢文,竟是四五个捕快使了全力都没能将他压制住。
“救...命,救...”
宛如铁块般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邢文的脸上,牙齿混了血沫从他嘴里喷出。
官老爷:“住手,公堂之上岂能容你撒野,快将人制住。”
捕快们赤手空拳捉不住邢阿爹,抄起杖棍打在他的背上。
邢阿爹仿若没了痛觉,跟发了疯的野狼紧咬猎物的的喉咙,宁死也不松手,邢文被他按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再打下去就要没命了。
邢阳早被吓的爬到柱子后蜷缩着身子,生怕发了疯的二伯注意到他,竟一点也不过自个儿阿爹的死活,连句求饶的话都没有。
公堂上乱作一团,刘翠丽跟张小团却是浑不在意,死死的盯着邢阳的一举一动。
真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默认他阿爹把罪责都推给阿娘,现在又贪生怕死一点父子情分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他阿爹被打,连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只顾着自个儿躲了起来。
邢大伯拨开人群看到乱作一团的人,顾不上的不得罪官老爷,赶紧上前拦住挥动杖棍的捕快而后死死抱住还要动手的邢阿爹。
邢阿娘又惊又怕,恨不能让邢阿爹就地把那畜生打死,但棍棒打在邢阿爹身上时她急得眼泪直流,“住手,住手,别打了,孩他爹你快松手。”
见状,吴亮跟邢东一拥而上,三人死死抱住邢阿爹的身体跟双手,捕快们也赶忙上前帮忙,这才把人给拉开。
地上的邢文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左眼红肿出一个大包,脸上硬生生挨了五六拳,吐在地上的一滩血迹里散落几颗牙齿,他瘫倒在地,连痛苦的□□都发不出来。
周云兰冷眼旁观,好似被打的是个陌生人一样,眼底还有一丝痛快。
“混账东西,竟敢在公堂之上撒野,是一点都没把本官放在眼里。”
官老爷高坐,怒视堂下被几人环抱的邢阿爹。
“恳请官老爷莫怪,杀儿仇人近在眼前十余年,我们却是一无所知,我夫君一时得知被冲昏了头才冒犯了老爷,求求老爷不要责怪他。”
邢阿娘跪伏在地,脑袋磕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哭泣求饶混着声声闷响,百姓之中亦有人能知她痛苦悲伤,从而垂眸落泪。
“求大人莫要责怪。”
“求大人莫要责怪。”
众多百姓替邢阿爹出言求饶。
官老爷十分赏识邢东、邢南兄弟二人,也体谅痛失孩子的父母之心,并无过多责怪。
“罢了,本官谅你夫妻二人十余年痛失爱子,不治你扰乱公堂之罪,且肃静听审,莫要再喧闹打砸,公堂可不是你们能随意放肆的地方。”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邢阿娘额头红肿,泪眼朦胧谢恩。
看着老妻,邢阿爹一口气松下,僵直的身躯疲软下来。
见他松了力道,环住他的众人才放心的松了手,邢阿爹跪在邢阿娘身旁,将她环住,捕快纷纷归位,其余等人赶紧跪下听审。
躲在柱子后面的邢阳被捕快拖拽了出来,身下一滩腥黄。
他爬在地上,丢人又惊恐,不敢抬头,他自持清高,常年来维持的脸面早已全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都快黑了, 我做饭去。”
枯等了一下午,卫青燕难掩倦色,起身进了厨房。
赵三婶子随后进去帮忙。
“三哥。”
邢小妹上午吃了安神的汤药, 这一觉睡得分外沉,被子捂的严严实实发了好大一身的汗, 浑身黏糊糊的难受的紧倒是没有早上那会儿的酸痛了。
她睁眼, 屋里昏暗, 对昨儿夜里做的梦还心有余悸, 披上外衣,趿拉着鞋子出了房门。
层层叠叠的赤红云层与院落中的暗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悬挂在屋檐下的两盏大灯笼随风摇曳, 院中坐着的高大汉子,背影是她熟悉的, 刚刚大病一场, 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都脆弱的很,气虚着唤了一声兄长, 小跑着过去。
已经枯坐许久,邢南张开双臂接住邢小妹, 嗓音干哑:“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可是饿醒了?”
坐在一旁的裴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入手是汗液的粘腻感, 体温已经降了下来,“我去房里给小妹拿件厚衣服, 别刚一点又受寒气, 一会儿把汤药给熬上。”
“小妹身上还难受不?头还疼不疼?”
天一暗下来纪净月跟周英几人把孩子都给抱进屋里去, 孩子们都还小,夜里容易受惊, 纪净月把几块糕点都给吃了,这会儿还不是很饿,走出来瞧了瞧邢小妹,见她脸色还好,神情有些不安。
邢小妹轻摇头,软软的窝在哥哥的怀里,精神还是差了许多,恹恹的不想说话,纪净月也就不再多问。
穿上裴玖拿出来的厚衣服,邢小妹又窝进了哥哥怀里,病了一场倒是粘人的不得了。
“吱呀”
大门被推开,邢南环住怀里的小妹蹭的站了起来。
是阿爹阿娘他们回来了。
“阿爹、阿娘。”
邢阿娘被邢阿爹环住肩膀步伐虚散,要没个人扶着怕是一步都走不安稳,昏黄的灯光照的几人神色朦胧,邢南堪堪开口,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除了纪净月留在屋里看着孩子们,大伙都赶紧迎了出来。
“怎么样?官老爷怎么判的?”
周英上前扶住邢阿娘,瞧见她额头上一片红肿,神色黯然,眼里没有一点光彩空洞的失神,鼻头一酸,眼泪唰唰的落下。
赵三婶子连手上的油渍都顾不得擦干净,迎上去扶住她另一边,心里暗自低叹,所有担心的话语竟是一句都问不出口。
俩人扶着她赶紧进了屋里,卫青燕倒了热水进去。
邢阿娘一离去,邢阿爹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生气,跌坐在地上。
四十多岁的汉子,抱头痛哭起来,一声声悲怆,划破夜色的沉寂,听闻之人无一不落泪共鸣。
本就受惊不安的邢小妹跟着嚎啕大哭,挣开哥哥的双臂,爬伏在阿爹的背上哭的岔了气,她以为梦里的事成了真,一双小手抖擞着在阿爹背上四处摸索,一点力都不敢用,就怕摸到伤口跟血迹,“阿爹、阿爹,哪、哪痛?呜呜...别、别吓、吓小妹...”
邢东弯腰将她抱起,邢小妹蹬腿挣扎,胳膊肘子打在了他的脸上,他也感觉不到疼,嘶哑的嗓音尽量柔和道:“小妹,小妹乖!别怕,阿爹没受伤,都没事,你别害怕,让阿爹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乖,大哥抱着你,别害怕。”
邢小妹被阿爹的声声悲泣吓的失了神智,昨儿夜里的梦魇又缠上了她幼小的内心,在邢东怀里没有一点章法的蹬腿挥舞着两条纤细的胳膊,一会儿打在邢东脸上,一会儿打在他的胳膊上。
邢东只好先抱着她进屋里去。
“都怪我,都怪我,啊!”邢阿爹抬起手狠狠的抽自个儿的巴掌,这头才刚把邢小妹送进屋里,几个汉子一时没留意,等邢阿爹抽了四五下,几个汉子才钳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