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狠毒疯批,却实在美丽(15)
眼见人毫不犹豫的伸手,谢玉又立刻把药收了回来,迅速喝了个干净。
同时,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握紧。
没有狗链子,总觉得揍人不大方便。
他一把推开了霍寒,几分不悦的把空药碗搁在床头小桌上,衣摆的一侧被撩起,那道明显的疤也跟着露出来。
霍寒渐渐垂下了眼眸……
第018章 忘了(分手原因,必看!)
目光落在那道难看极了的长疤上,霍寒几次张口,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喉结滚动,他缓缓伸出手,刚想碰一碰,就见谢玉以更快的速度落下了衣衫,抬眸问:“难看吗?”
霍寒摇头,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或许可以脱口来一句“玉儿怎么样都好看”,但那太轻松了太虚伪了,那么深的伤痕,抵偿不了万分之一。
“那……你还记得我是怎么伤的吗?”
霍寒呼吸一滞,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谢玉忽然钳制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将目光转向自己,阴恻恻道:“你捅的啊。”
话音不落,霍寒的唇霎时变得惨白。
一种类似于无措的情绪逐渐弥漫,让他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我……”
“霍寒。”谢玉道:“当年北齐战败,谢家流亡,你把我掳到南梁皇宫囚禁,整整八十一天,你说你*腻了我,又不想让别人尝到这样的美味,干脆就杀了我。”
“我当时在发烧啊。”谢玉的眼睛红了,握着霍寒的手力道不断增加,一字一顿:“你就那么给我一剑,不觉得狠心吗?”
咚咚咚——
霍寒一颗心在狂跳,他几次试图握紧拳头,凝聚一点力气,却都以失败告终。
谢玉的话像是尖刀,一字一句,刺破了他身上的每一处穴道。
“我……”
“任何人都可以说我这道疤痕丑。”谢玉咬牙:“霍寒,你不能,你没有资格。”
他知道,霍寒是有苦衷的。
他被抓到南梁的第一天,就因为容色俊美,被扔进了军营大牢。
一群糙汉臭气熏天,喝的烂醉,商量着如何玩他才过瘾。
可是,他们没有得逞,甚至没碰到他一片衣角。
因为霍寒将他抱了回去,疗伤沐浴,好好放在殿里养着。
那之后,他就听诊脉的太医说,霍寒心性不稳,半夜醉酒,屠了一整个军营。
那时候,每次*完,霍寒也曾抱着他好好清洗,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浅浅哄他:“别怕,我会救你出去,你可以出去。”
“我的玉儿,注定龙掌九天。”
只是后来,出皇宫的那一天他发烧了。
好难受啊,自己连衣服都合不起来;好疼啊,霍寒当着所有下人的面,给了他一剑;好难闻,他被丢到了两国边境的乱葬岗,要和其他腐烂的尸体一样,被猎鹰啄食了。
那时候,谢玉记得很清楚,烈日当空,他感觉自己的血都要被晒干了。
然后,就好像约定好一般,他听到了来自母国的,清楚的呼喊:“谢玉——”
“玉儿——”
“玉儿你在吗?!玉儿!!!”
是……顾海平的声音。
谢玉慢慢睁开眼,清楚的看见了男子的靠近,他攒着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捶打自己身边腐尸的盔甲,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
然后,顾海平带人跑了过来。
他得救了……
那之后,他恨了霍寒好长一段时间,但就是忘不了了。
如果一个人能让你爱的刻骨铭心,或许过个十年八年,也会变得淡漠。
但如果,那个人让你恨得锥心蚀骨,你一辈子也难以释怀。
他又爱又恨的等着霍寒,想,或许霍寒真的欠他一个解释,但时间一过,就是七年……
面前的霍寒脸色越来越差,但谢玉却没有放过他,他忍住眼角的泪,继续道:“你不该解释一下吗?这道疤……”
“我……我……”
“我忘了……”
他说,他忘了。
那一瞬,谢玉擒着他的力道就松了,手慢慢放下,眼底的万千情绪像是找不到支点,尽数溃塌。
凝了许久的泪掉下来,霍寒想伸手去擦,却被他一把拍开,毫不犹豫的走远了去。
可,霍寒真的忘了。
他忘了当时的场景,忘了自己是怎么逃离南梁皇宫,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是隐隐记得,他做错了什么事,要哄玉儿,要找玉儿道歉的。
.
谢玉出了望月楼,也没带披风,随意问掌柜要了一匹马便往前跑。
不!他想:霍寒不该是这个回答,他得再重新思考,得多吹点凉风,才能让混乱的脑子清醒过来。
马踏落梅,踩碎了积雪,直到走到城郊一处宅子,谢玉才逐渐有了停下来的意识。
那是一间一眼就能望到全貌的小院,中间的木屋里燃着炭火,里面端坐着一名男子,低着头,似乎在奋笔疾书的写些什么。
身形清瘦,容色俊丽,或许是行笔太过认真,墨水甩到了脸上都没能察觉,却在抬眼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
“玉儿?”
白钰清当即搁下笔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立刻将自己的大氅拿上,快步来到了小院门口。
年过五十的男子鬓角已经泛了白,但似乎是被照顾的很好,并不显老,反而有一股岁月沉下来的温和:“玉儿,快下来。”
谢玉木然走下马,立在白钰清面前,任由对方套上大氅。
忽然的热气逼得他不自觉打了个颤,整个人又不受控制的咳起来。
白钰清又是看他的手,又是拍他的背,等到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谢玉却像是骤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把手将面前的恩师紧紧抱住。
白钰清愣了一瞬,听到他最得意的小弟子哽咽出声:“先生……”
“他不记得我了。”
第019章 恩师的助攻
他……
他是谁?
白钰清思虑片刻,忽然问:“霍寒回来了吗?”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一针见血,刺的谢玉体无完肤。
“好孩子。”白钰清叹下一口气,终于把闹脾气的小孩儿领进了屋,递上热茶,看着他喝了两口,才算放心。
屋里的炭火燃着,地龙烧的很暖,白钰清知道谢玉有一受委屈就缩到床脚的习惯,也不管失不失礼,就允许他靠在床上,甚至拿了床新被子供他抓着。
好半晌,谢玉才支支吾吾的讲完霍寒忘记的事,喝了两杯茶,唇角依然白的不成样子。
人总是这样,委屈的时候,其余坏事也会一股脑跑出来。
谢小猫揪着被子,告状似的继续说:“皇上削减了我的火铳,被人欺负了还要找我,他活该!我下次不去了!”
“还有上月,我想给厂卫们买年礼,那遭天杀的老板非说荔枝贵,要了我三百两银子QAQ”
哭着,又低下头,用老师的锦被擦去眼泪。
荔枝?
白钰清想了想——这个时节,京城似乎只有一家卖荔枝的店了。
正想着,就听外面响起了马车停驻的声音,有脚步极速朝小木屋靠近。
白钰清转过头,便见大门打开,一身覆雪的男子奔过来,满面开怀:“钰钰,我跟你说,这个时节的荔枝真是好卖!昨天的一堆全被那杀人如麻的'活阎王'买走了,我特意把最好的一批给你带了来,要尝尝吗?”
“………”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静谧。
谢玉收回眼泪,有些茫然的抬头,盯上那坑自己的黑心老板——陆无恙。
北齐帝京最大的坐商,京都十八行总行头,人称“一毛不拔铁公鸡”。
他记得恩师最讨厌商人,这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