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狠毒疯批,却实在美丽(12)
第014章 为我的玉儿祈福吧
霍寒母亲的遗物。
有一天,他们大吵了一架。
具体什么原因记不清了,但谢玉觉得,大约是霍寒把他惯坏了,他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总之,那场架吵到最后,他的手不小心磕上了冬日的铁炉,“轰”的一声,火星一冒三尺高,连带着里面烧红的炭块都滚了出来,燎破了他新做的棉衣。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道清晰的“哗啦”声。
手腕上的白玉镯,磕碎了。
他记得霍寒说,他母亲是个宫女,即便诞下皇子,终其一生,也只得到过父皇这一件赏赐。
明明是那男人给皇后买完东西,店家送的一块破镯子,她母亲直到病死,都一直戴在身上。
说,心爱之人的赏赐,终其一生,得到一件也就够了。
寒儿有了喜欢的人,也可以把这个给他,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母亲都会保佑你们长长久久的。
母亲会保佑他。
所以,霍寒即便是个质子,也将这镯子好好套到了他手腕上,套完之后便亲他,贴着他的耳朵,喊“小郎君”。
然后,床帷落下,他们第一次……
镯子,碎了……
“镯子……”那一瞬间,谢玉整颗心都跟着停了一下,他慌忙低下头,去捡地上断成三瓣的玉镯碎片,裂纹明显,碰一碰就会破。
拼不起来了……
拼不起来了……
“霍……霍寒……我……”
他的眼睛霎时变得通红,忘了因为什么跟他吵架,一句“对不起”涌上唇边,还没来得及脱口,就被男人一把抱住,毫不犹豫的揽进了怀里。
谢玉的手在发抖,他听见霍寒说:“对不起。”
其实,好像是他的错,但霍寒在道歉,在跟他说“对不起”。
手腕被烫的有些红,或许是红的很厉害。
是很厉害吧?不然,怎么能把霍寒的眼睛也映红呢?
其实,谢玉早年丧母,父兄常年征战沙场,基本上没什么人管他,所以平时受了委屈,顶多跟顾海平玩笑几句就会过去。
但那些积累下来的情绪,但凡有一个人关心,就会如洪水泄闸一般的,悉数爆发。
他不想跟霍寒吵了,只趴在他肩膀上哭:“你骗我,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我的错。”不管因为什么,只要玉儿难过,就都是他的错。
“你说过不会让别的'东西'欺负我,第一次还要用'玉势'。”
谢玉委屈的翻旧账:“霍寒,你是条疯狗。”
男子浅笑:“我是,我想好好看看那时候的你,你也会好受一些,我似乎比'玉势'……”
温和的大掌抚上发丝,霍寒靠在他耳边,说出了最后一个字。
谢玉耳朵一红,鼻尖越来越酸,默了良久,才小声开口:“怎么办……”
他无措的嘟囔着:“我把玉镯弄碎了,怎么办?”
“没关系。”霍寒吻他:“我再重新送你一个。”
可,母亲的遗物,怎么重新送?
谢玉整日怀着担忧,然后,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支纯银镶边的白玉耳坠。
霍寒挑了其中最好的一块玉,磨成了水滴形状,尽管经过很精细的加工,上面的裂痕还是无法消除。
所以,顾海平他们不能碰。
那支耳坠,不能再坏了……
脑中有些嗡鸣,回过神来的时候,霍寒的声音才缓缓入耳:“之前的那只耳坠……”
谢玉别过眼:“丢了。”
霍寒目光顿了一瞬,随即笑道:“没关系,我再送你一只。”
重新送。
就像以前一样……
撩人的清香沁入鼻息,谢玉的耳垂渐渐泛了红,眼看着霍寒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右手快要抚上耳垂……
咚咚咚——
“主子。”门外,谢执的声音突兀响起:“皇上密令,召您即刻入宫救驾。”
.
“哗啦”一声,暧昧的气氛破了,像是无法拼合的白玉镯。
谢玉骤然清醒过来,立刻转身,直到走出门,才后知后觉的察出一股浅淡的血腥味。
这个房间挂了很多画像。
谢玉回眸看了一眼——全是他的画像。
妙手丹青,画的是少年时的他,轻蹄快马,一日看尽长安花。
潇洒肆意的模样,恐怕没几个人记得了。
那血腥味是……从画后面传出来的?
谢玉眸色渐沉,刚想细察,就见霍寒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搁在唇边,对他浅浅飞了个吻。
“………”
不可理喻!
谢玉走了,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霍寒才散漫的松了口气。
十几具尸体倒在内室,微风透过窗扉卷起画卷,四面墙上,占满了人的鲜血。
许是屋里的香薰有些浓,进入内室时,霍寒抬手搁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低头,从慕秦手里接过一道令牌,眸色渐暗:“药,王,谷。”
他呢喃着,声音很轻,几乎是一字一顿。
慕秦又将头垂的低了一些,听他继续道:“将这群废物的人皮剥了,做成灯笼烧上天,为我的玉儿祈福吧。”
.
到达皇宫的时候,帝王寝殿外满布着侍卫。
明明是保护皇帝的御林军,此刻,却将寝殿内外围的密不透风,像是软禁。
暖阁的门紧锁着,谢玉试探着靠近,竟是自窗缝里瞧见了——
衣裳被撕碎的小皇帝!!
第015章 美人训狗,他才是那条狗
亵渎帝王,还有御林军做守卫。
谁这么大排面?
“哈哈哈哈。”室内,清晰的笑声响起,刺的谢玉浑身不适:“陛下,不是偏好男风吗?怎么着?谢玉同您呆在一个屋子里您就着急忙慌的表白,臣同您呆在一个屋子,就让您这么不自在?”
谢玉屏息,身体后仰,不一会儿就瞧清了那人的长相。
膀大腰圆,络腮胡长到了耳根,也遮不住那道自左眼一路横亘到右脸的疤。
眼袋青黑,是常年纵欲过度的缘故,太后的表侄子,御林军统领韩冲。
盛长宁明显被吓到了,颤抖的手堪堪揪住衣襟。
他试探着转身,想去拿旁边的剑,下一瞬,当啷——
利剑落地,他摔在了台阶上,手腕被男人踹的通红。
无措的帝王气到了极致,声音都在抖:“韩冲,你敢私调御林军亵渎皇帝,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韩冲呢喃了一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陛下,你以为,是谁允许我这么放肆的?”
这一句,连臣都不自称了。
话落,黝黑的大手便探向帝王的肩膀。
盛长宁被恶心的够呛,双拳紧握,靠着最后一丝力气直起双腿,刚要跑,就听“撕拉”一声。
兵器入肉,有血溅到了身上,灼的他脸色都发了白。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响起。
室外,御林军纷纷回身,却发现寝殿四周的房檐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冰冷的枪口,正对他们的心脏。
室内,盛长宁瞳孔猝然张大,谢玉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他身前,软剑流转,竟是生生砍掉了韩冲一条胳膊。
手臂落地,凶狠的男子大叫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来。
他抬手,试图举剑再砍,又怕自己左臂再失,只能愤愤咬牙,立在原地。
“谢玉……”他大叫:“谢玉!”
“来人呐!谢玉企图刺杀皇帝,御林军……”
话音骤停,因为外面,火药入体声伴随着尸体倒地声一同响起。
热血融化了坚冰,味道直往暖阁里钻。
东厂渐渐将周围围了起来,韩冲有些怵,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面前,谢玉漫不经心的擦去剑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