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76)
他心想,李限真不愧是圣上最爱的幼弟,外面都传圣上爱这个幼弟胜过儿子,果真不假,对弟弟的照顾可谓细致入微。
皇宫家宴虽没有午宴那样盛大,却也有许多乐师、舞姬助兴,倒也十分热闹。
谢宁曜还想着白日里在禁园见到的那等可怕场景,自是没什么胃口吃饭,甚至都没注意周围的人都在说些什么,只提到他时,他才敷衍着应和几句。
他发现李及甚也没怎么吃东西,往常李及甚的饭量可不止这么一点,他不知道是否李及甚也觉今日那样虐.杀.人,很恶心,所以胃口不好。
李及甚从来都是什么也不怕的,他深知,李及甚绝不是为虐.杀.人而吃不下饭,是为皇帝将其当作凌.迟的刽子手来用,这就是一种侮.辱!
谢宁曜可太了解李及甚那股清高孤傲的劲儿,像万思通这样的污.秽小人,李及甚连多看他一眼都觉晦气,更不用说亲自折磨,根本不可能。
李及甚如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万思通送进昭狱,再嘱咐里面的刑.官多加关照,那才是真叫生不如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没的叫人恶心。
宫宴结束之后,皇帝亲自派了贴身首领内监送了李及甚与谢宁曜出宫。
待内监们告退,马车走到距离宫门较远之后,车内就只他俩,连笙竹、兰廷等贴身小厮都被赶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李及甚才问:
“阿曜,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好似变的很怕我,究竟是为什么?虽则昨夜昀大哥让我管你,但我也没如何严厉管你,就只嘱咐过几句,怎会让你这样怕?”
他惧怕李及甚的原因主要是,李及甚竟能那样冷静的虐.杀.人。
但当他看到李及甚也吃不下饭,也觉恶心的时候,他反倒好受了许多,还有些心疼。
他心想,李及甚能得到皇帝如此器重,背后竟付出了这许多代价,寻常人根本做不到的!
谢宁曜笑着说:“你以前不是就想让我怕你吗,如今我已有些怕你,这不是正合你意?”
李及甚道:“可我要的怕不是这种,我只要你胡作非为时,能因怕我生气,收敛着点,何曾要你真怕我?”
谢宁曜笑着问:“我何时真怕你了?你可别自欺欺人。”
李及甚道:“怎么没有,在乾清宫,你分明就是想推开我,却又不敢,若是按着你以往的脾气,怎会不敢,你生气动怒起来,别说推开我,打我骂我也不在话下。”
谢宁曜笑着说:“我何曾打骂过你,别血口喷人!”
……
李及甚无法再反驳,且见谢宁曜对他的态度已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不再那样惧怕他,便放心多了。
皇宫距离谢府不远,两人闲谈中就已到家,这会儿已到歇息的时辰,整个府邸仍旧灯火通明。
锦绣早等在宝辉院门口,见两人回来,便将他们带去了旁边的锦祥院。
两人进入里屋后,只见一大家子人都在,看似阖家团圆,其乐融融,实则专为等他们回来。
谢老太太赶忙就站了起来,将两人拉到她身边坐下,问:“曜儿、甚儿,在宫里可吃好了?”
谢宁曜笑着说:“吃的很好,圣上还赏了我俩好些宝物呢,只是今日太迟了,阿甚让内监明日再送家里来。”
老太太心里的大石头这才算终于落地。
谢家人都很担心谢宁曜在宴会上的那番行为,极可能会惹怒皇帝,当今圣上喜怒无常,谁也猜不透。
老太太握住小孙儿的手,道:“曜儿,你的胆子是真大,就敢在宴会上与众人斗嘴,我看得都恨不得即刻带你回家,我家曜儿不受那些人的委屈。”
谢宁曜笑着说:“祖母,我哪里受什么委屈了,他们不是都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吗,我这叫舌战群儒,厉害吧!”
老太太笑道:“我家曜儿最厉害,没曾想还是你这猴崽子让你小姑妈在宫里熬出头了,阿玉有了皇贵妃的名分,即便是无所出,后宫亦再无人敢欺她。”
谢瑾笑着说:“往后可不能再将曜儿当孩子看待了,他比家里谁都厉害。”
众人纷纷附和,这次就连谢启都忍不住夸了小儿子两句,谢宁曜受宠若惊,这还是谢启第一次夸他!
老太太高兴,只不肯睡,更不肯让众人回去,还让谢启、谢勋不许管束孩子们,只由着几个孙儿玩闹。
不过原本也就谢宁曜爱玩闹,几个哥哥与李及甚陪着他玩罢了。
谢瑾与陈夫人只恐老太太上了年纪,夜里迟迟不睡,有损身体,故而劝了几回,却十分不中用。
最后还是谢宁曜说:“祖母,我困了。”
老太太立马就让大家伙都回去歇息,又让锦绣亲自送了谢宁曜与李及甚回宝辉院。
谢宁曜根本不困,他只是想让祖母早些睡觉罢了,洗漱完毕,他躺床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见李及甚那边床上还是空着的,便让飞琼去问,锦心亲自到他床边来回:
“小爷,我也不知甚少爷是怎么了,一直都在净室熏香,我从未见过熏那样多香料的,别是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又不敢问……”
谢宁曜连忙就说:“我去看看。”
锦心即刻拿起床边起夜穿的长袄,一边为他穿上一边笑道:“小爷,不用着急,我看着甚少爷很好,你只去劝劝他早些睡就成。”
净室就在两人卧室后面,是专门用来沐浴熏香的,都不用出卧室,走过一个夹道,再过一小小的穿堂就到。
谢宁曜在门外便看见烟雾直从门缝往外钻,锦心轻轻将门打开,只见里面烟雾缭绕,浓香扑鼻。
李及甚以为又是丫鬟们来劝,只说:“你们不用管我,自去歇息。”
谢宁曜用眼神示意锦心关上房门出去,他要单独劝李及甚,锦心瞬间心领神会。
他只见李及甚躺在香薰塌上,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衣物,烟雾太浓看不清楚,却更有了朦胧之美。
李及甚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道:“真不用管我,你们去看着阿曜,让他早些睡,他若问起我,就说我在书房赶一篇文章,明日就要交给圣上。”
谢宁曜坐到香薰塌沿上,笑着说:“你这是要把自己熏成香料?”
李及甚立即坐了起来,道:“阿曜,这会儿已经很晚,你还不睡,来这里做什么,我熏完便睡,很快的。”
谢宁曜隐约猜到了李及甚为何熏香,定然是嫌弃今日禁园虐.杀.人的血腥味弄脏了自己的气质。
他还是故意问:“阿甚,你到底怎么了?往常你都不耐烦熏香,你总说书墨自香,为何今日还用这许多浓香来熏?”
李及甚不得不随意扯了个谎:“今日在皇宫,遇到条疯狗,我将之斩杀,那疯狗大概染了恶.疾,臭不可闻,秽.物虽未沾染我分毫,却甚为膈应,熏香去去心里的味。”
谢宁曜当然明白李及甚这番解释之下的真正原因。
他自然更高兴,这至少可以证明李及甚并不像伪装出来的那样,只是因不能违抗圣旨,不得不做而已。
这让他对李及甚是又敬佩又惧怕,明明如此厌恶,却能表现的格外平静,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谢宁曜进屋后就热的不行,这净室开了地龙,又有熏香的热气,他立即脱了外衣,只留薄薄一层睡衣,拉着李及甚躺下,笑着说:“我与你一起熏。”
李及甚想再劝,却又怕吓着谢宁曜,无奈道:“折腾这么大一晚上,明日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帮你向学里告假。”
谢宁曜赶忙拍马屁:“阿甚,你真好。”
李及甚又惊又喜,道:“难得见你夸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