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62)
他本就快没了瞌睡,哪里肯听,往外一瞧就看见家仆正在推搡牛校尉,他忙说:“我不困了,不用什么轿子,让我逗逗牛校尉,肯定有趣。”
李及甚不悦道:“成天就知道玩,走到哪里都要招惹人上门来寻你!”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你该不会连牛校尉都容不下吧,你这心胸属实有点太窄了啊。”
第38章
因想着逗牛校尉玩, 谢宁曜便命小厮将马车赶到正大门与侧门之间的拐角处,正好可以借助墙垛遮挡,他便能正大光明的趴在车窗上看。
只见角门外几个年长的家仆均是挺胸凸肚的坐在长条凳上, 任由年轻的小厮们去推搡赶人, 他们浑不在意,甚至故意出言戏耍, 就想看热闹:
“壮士,你长的这样魁梧, 可能同时举起两人来?你若真能,让我们得了趣, 自有赏钱, 你也不用再来打秋风碰钉子。”
“太爷我现给你指条明路,去那东市最繁华的大街上耍杂技, 就凭你这身量,不论是扛鼎还是胸口碎大石, 总能赚些日常用度。”
“壮士只说自个儿是军营里的校尉,我等却没见过这样寒酸的军爷,你那衣裳还打补丁, 要装军爷, 你却不像。”
“我们家三少爷亦是校尉,每每都穿麒麟甲回来, 你只说自己出身寒微, 节省惯了, 舍不得钱去置办好衣裳, 又怎么不穿军中校尉都有的麒麟甲?可见你是扯谎。”
“别以为你长的壮实, 我们就不敢打你,再不滚远些, 待我们叫出许多人来,你可得遭老大罪了。”
“好好的大汉子,不想着靠自个儿找钱,却来我们这等侯门公府攀亲认友,还以为能让你攀上,真个打脸现世。”
……
牛拴住是个火爆脾气,若是以往他早忍不住将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仆全都痛打一顿,如今却想着谢宁曜对他有救命之恩,也就强行克制着打人的冲动。
他心想,果然那句话没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等侯门公府的少爷主子们未必就真有那样霸道,只这些依仗主子声势的刁奴却实在可恶。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纵然家仆们是刁恶了些,可平日里来攀附权贵的走狗官吏必然不少,还有许多沾亲带故的小人常常来打秋风,若家仆们都去通报,当主子的得烦死。
他以前最厌恶攀附权贵,丝毫没有与高门显贵往来的经验,也就没能想到那许多,没穿麒麟甲,也没带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令牌等。
高门显贵的家仆大多势利眼,真个是“只敬衣衫不敬人”,他又穿着寒酸,家仆就更不会去为他通报,这亦在情理之中。
牛拴住只能想着改天一定穿上麒麟甲再来,便转身欲走。
谢宁曜心知若不是牛拴住长的健壮、牛高马大,敢赖着说道这么久,家仆们就不止是推搡这样简单的赶人,早吃了痛打。
他连忙让赶马车过去,同时喊道:“牛校尉,你是来寻我的,还是来寻我二哥?”
牛拴住激动不已,满目含泪的说:“谢小公爷,我还没正儿八经的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是个粗人,好听的话也不会说,又身无长物,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谢宁曜从车上下来,打断了他:“你这人是真丝毫听不进好话,要我说多少遍,我没帮你,不过是看不惯栽赃陷害,你也不必谢我。”
牛拴住更加敬佩不已,心想着以后这条命就是谢宁曜的!
家仆们早吓的跪了一地,不住的说着:“小爷,我们实在不知他真是军营的校尉,只以为又是那些听过您名号就来攀附的,小的们该死,还请小爷饶恕,请牛校尉饶恕……”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堂堂校尉,竟还穿的是粗布麻衣。
虽则校尉算不得多大的官,但却是军营中最有前途的,就算出身贫寒,只要封了校尉,自有许多小吏小兵等送礼,哪有不肥的。
谢宁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都起来罢,忙你们的去。”
这些个家仆都恨不能在府里的宝贝疙瘩六少爷跟前露脸,今日却反被打脸,心里自是难过,却又庆幸六少爷不追究,他们只想着往后更要竭心尽力才好。
牛拴住对着谢宁曜跪了下来,郑重其事的说:“谢小公爷,我牛拴住的命是你救的,从今往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让我马上去死,我也毫不犹豫!”
谢宁曜赶忙将他扶起,笑道:“我要你的命干嘛,你这人也是好笑,让你不用谢我,你非不听,如今又不嫌弃我是个纨绔了?”
牛拴住急忙解释:“谢小公爷,经历这番生死,我实在想通了,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内里不知装着多龌蹉歹毒的心思。
您这样光明磊落、侠肝义胆的,便是纨绔,也值得天下人敬仰,更何况您还不计前嫌的救了我的命,便是让我生生世世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谢宁曜笑着说:“我也不要你报恩,以后不许再与我三哥做对。”
牛拴住忙道:“以前都是我猪油蒙心,都是我有眼无珠,被那起口蜜腹剑之人所蒙蔽利用,那日见谢校尉能耍动青龙偃月刀,我便已心生敬佩。
如今想来,我被人利用,仇恨谢校尉家世显赫,以为谢校尉靠家里晋升,也是我心胸狭隘、偏听偏信。
更何况自我挨了军棍,全然仰仗谢校尉不计前嫌的多加关照,否则我不一定能挺过来,往后我这条命也是谢校尉的,为你们兄弟二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提到这一点,谢宁曜也很惊讶,感慨道:“一百军棍,你都能一声不吭的挨完,还能这么快就痊愈,你也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
牛拴住憨笑着说:“小公爷,您瞧我这浑身上下的腱子肉,再瞧我这牛高马大的身板,自比寻常人能扛的多。”
谢宁曜有心逗他玩,抓过一旁的笙竹问:“牛校尉,他长的怎么样?”
牛拴住忙道:“自然极好,他可是哪家的小少爷吗?就像他们常爱说的,粉雕玉琢。”
周围的小厮都哈哈大笑起来,笙竹笑道:“承蒙校尉抬爱,我只是个贴身小厮。”
牛栓住惊讶不已的说:“可你长的这样贵气,又穿着绫罗绸缎,我误以为……”
笙竹笑道:“我不过是在小爷身边久了,自然能沾带上一些贵气,这衣裳也不算顶好,是前不久小爷随手赏我的,今儿头一回穿。”
谢宁曜附在牛拴住耳边,轻声说:
“你先别对我表忠心,我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也许你听完就又厌恶我的很,你可听闻富家公子身边长的好看的小厮,都是用来泄.火的,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好看的小厮都抢着要我临幸,还有什么勾栏青楼楚馆,我都去玩……”
笙竹、风住等都十分了解自家主子,也知道主子是戏耍这牛校尉,便故意做出抚媚样子来。
李及甚也看明白了,附在谢宁曜耳边轻声说:“阿曜,你别太贪玩!”
牛拴住自然听闻过这些,他忙道:“不论您私底下如何奢靡,又做过什么,您救了我,这条命便是您的!”
谢宁曜笑着说:“你也算个爽快人,既有心来寻我,少不得我也要请你到家里坐坐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