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258)
“唔!恒儿要跑第一个!我瞧见姑姑今日做了蟹酿橙!先到先得!恒儿要那个最大的!”
“蟹酿橙啊?臣还没在冬日吃过这么金贵的菜呢!今日可是有口福了。”高深莫测的苏神医咽了咽口水。
看着眼前至亲们其乐融融的热闹景象,顾修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牵起了韩墨初的手,一道迈入了含元殿。
因为。
谁都知道他是他的谁。
谁都知道他待他有多重。
谁都盼着他们两个人,能一起平安到老。
***
短暂的亲眷时光过去,摆在君臣二人面前的是这段时间以来堆积的政务。
君臣二人分工明确。
顾修办军务,韩墨初办朝务。
顾修的军务办完了,也会帮着韩墨初来分担朝务。
夜深如许。
君臣二人并排落座,顾修低头挑着兵部的折子。
韩墨初则在一旁翻看着户部的账本。
这一场大仗打下来,户部的账面上统共只剩下了三百多万两白银,多年积存下来的金银粮草也被掏得所剩无几。就算是加上此次罗刹国给予的赔付,也还是杯水车薪。
随着账目的翻动,韩墨初胸腔内翻涌着巨浪,一阵紧一阵松,整个心脏都被揪了起来,喉头如同被巨石闷堵,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他亲自出使罗刹原本就是为了省下开战的军费,谁知一文银子没省下,还被这狼崽子把家掏了个底朝天。
可怜他平日里连身华服都舍不得做,他和顾修仅有的那几件大朝服还是顾修登基当年做的,宫中所用的使役只是先帝朝的五分之一。
如此大行节俭之风,竟然一朝被顾修这个小狼崽子泼水似的扬了出去。
韩墨初强忍着心头的剧痛翻完了户部的几本账目,抬头笑得宛如春风一般温柔和顺:“陛下,臣有事问您。”
“嗯?何事啊?”埋身军务的顾修没有抬头。
“陛下可知眼下国库之内还剩下多少银子啊?”
“银子?大约还有不到一千万两,加上罗刹的赔付,大约可到五千万两?”顾修又翻开一本军报随口说道:“子冉不是在看账么?怎得问朕?”
“国库之中除了这不到五千万两的银子外,一点能应急的积存都没了。八月才能征秋捐,眼下才二月。中间这半年,陛下预备怎么过啊?”
“今年的军费和俸饷不是已经发过了?”顾修抬起头,看出了眼前人神色不对,正在批阅公文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朝人的远处挪了一挪:“年关如今也过了,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没有大事?陛下说没有大事?”
“年前的折子上还有几处要修桥盖路的,汛期之前淮南道上要兴修水利,拨银三百二十万两,除此之外,当真没有了。”顾修想了想道。
“铜山开采,交使各邦,铸造新币,恩科开选,加盖学塾,这就是您说的没有大事?”
韩墨初每说一个词,顾修的身子就往旁边挪上两分。
每说一个词,就往旁边挪上两分。
“陛下,您躲什么啊?”韩墨初已经从蒲团底下抽出了那柄红木戒尺。
“朕还有军务没看完,子冉能不能再等等?”
韩墨初没有答言,直接把戒尺砸在了桌面上。
顾修闭眼认命,挪着蒲团靠了回去,朝韩墨初伸出了左手。
“臣只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没日没夜的做那么多山地炮?几百万人的大仗打赢了有什么光彩的?这不是穷兵黩武是什么!着不是莽夫是什么!”关乎到白花花的银子,韩墨初打得比每次都狠,三五下,顾修的手掌就肿得老高。
“师父。”顾修摊着红肿的左手,无言分辨,只能使出了从小到大的杀手锏。
“陛下别唤臣师父,臣担当不起!”韩墨初啪得一声将戒尺往桌上一摔:“臣什么时候教过陛下能这般挥霍无度的!”
“师父。”顾修这次拽住了韩墨初宽大的衣袖。
“败家子。”韩墨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给顾修揉起了手掌:“若是下次再敢如此,臣就学易先生,带着凉席回百茗山上去。”
“子冉走了,毓诚会想你的。”
“臣带毓诚一起走。”
“那朕也想你,能不能…”
韩墨初发泄似的重重的按了一下顾修的掌心,低低的答了一个字:“能。”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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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慷慨
由于顾修这一场大仗打空了家底。
韩墨初直言他是肝火太旺, 才会如此穷兵黩武导致国库空虚。
为了给君王顾修降火,韩太傅苦心孤诣的熬了两天两夜在苏神医的协助下亲自拟了一张食方,交给了尚宫吴氏。
从那日开始, 黄连, 木通, 龙胆草,变着花样的添在顾修早膳的粥碗里。
午膳上得是苦瓜酿金桔, 芜菁炒苦菊, 油盐枸杞苗。
晚膳又做了鲫鱼炖荼草,陈皮炖老鸭,生剥鲜莲子。
睡前还要再嚼两丸苦参丹,漱口用的也不是清水,而是新剔的莲心与苦丁泡的茶。
眼下才是初春,这些盛夏饮食极其难得也不合时令。
幸而顾修先天强壮,后天又常年习武,否则每日这个剂量下去, 他早就伤了肠胃,坏了脏腑了。
这一日的晚膳桌上。
不明真相的小太子毓诚好奇的搛了一筷子顾修盘子里绿莹莹的苦瓜,刚咬了一口便呕了出来:“咦!这是什么啊?父皇您每天都吃这些,不苦么?”
顾修面不改色的夹了一片苦瓜垫在了雪白的米饭上一口送了下去,淡淡答道:“不苦。”
“诚儿你看,你父皇他一点都不苦的。”韩墨初笑着给小毓诚夹了一筷子鲜嫩可口的火炙羊肉:“诚儿多吃些,你父皇吃那些就够了。”
“哦。”小毓诚乖乖巧巧的点点头, 往嘴里扒了口饭:“父皇亚父,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嗯?父皇和亚父何曾吵架了?”韩墨初看了眼一旁仍在咀嚼苦瓜的顾修:“陛下, 臣与您吵架了?”
“不曾。”顾修面无表情的把嘴里的苦瓜咽了干净:“小小年纪, 莫要胡思乱想。”
“那亚父怎么不给父皇夹菜, 也不给父皇吃肉了呢?”鬼头鬼脑的小毓诚扶着筷子抬头看看身边的君臣二人:“诚儿又不是三岁小孩,六叔和婶母吵架的时候我也见过,就是父皇和亚父这样的!”
“小鬼精,你父皇不吃肉是遵循医嘱,可不是亚父不给他吃。”韩墨初提筷与顾修亲切的夹了一片羊肉:“陛下,也素了这么多日子,不如吃一点,想必也是无妨的。”
顾修瞧了一眼盘中微微散发着锅气的羊肉想了想,还是夹起又一片苦瓜铺在饭上:“朕不想吃肉。”
“诚儿你看,亚父没哄你吧,当真是你父皇不想吃肉的。”
“唔唔,原来这样啊。”小毓诚心底一颗石头落了,心安理得的将眼前的羊肉盘子吃了个干净,抹抹嘴上的油花朝着两个爹爹行了一礼道:“父皇,亚父,儿臣告退了。”
毓诚走后。
膳桌上,顾修清了清嗓子似乎想对韩墨初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韩墨初也不说话,只是将顾修盘子里剩下的苦瓜都拨到了自己碗里,配着桌上的一盏苦得人舌头发木的茶,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
“子冉,你吃这些做什么?”顾修伸手遮住了韩墨初手中的瓷碗:“你又不必降火,何必自讨苦吃?”
“臣要陛下吃苦瓜,是想让陛下记住做皇帝永远不能意气用事。”韩墨初面带微笑的夹起一片玲珑剔透的瓜片,转言又道:“陛下素来都是沉得住气的,为何偏到了臣的事情上总是这样?长此以往,众人便都会知道臣是陛下的软肋,齐王好紫衣,楚王好细腰,让人摸清喜恶乃是君王大忌。陛下登基数年,怎得这点道理也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