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252)
猛然间,一枝冷箭射破窗棂,彩绘的琉璃应声碎裂,箭头擦着他的后脑飞穿而过,直直的插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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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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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深究
清晨。
一夜浅眠的韩墨初被一阵惊悚的鞭挞声从睡梦中唤醒。
他翻身的动作幅度稍稍一大, 挂在床幔之上的铃铛就紧跟着响了起来。
铜铃的声音清脆明快,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入耳。
韩墨初睁开眼睛撑着床边的软垫刚坐起来,门扉便被推开, 几个罗刹国的男奴端着盛满清水的银盆以及一系列盥洗所需的用品鱼贯而入, 他们面无表情的垂着双眼围着韩墨初的大床跪了一圈。
昨天夜里, 一枝冷箭险些射穿了韩墨初的后脑,琉璃窗碎裂的声响迅速引来了门外的铁甲侍卫, 以及得到消息赶来的大祭司诺相。
众人赶来时, 射箭的凶犯早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诺相派了身边的亲信将这起恶劣的事件通报给了女王安捷琳。
然后韩墨初的落脚处就被换到了这间既宽敞又华丽的大卧室之中。
诺相介绍说,这里曾经是女王同她的丈夫大婚时用过的。
女王陛下是为了表示歉意,特地将韩太傅的住所挪到了这里。
至于这些挂在床幔上的铃铛,诺相也做出了解释。
他说:生在罗刹的贵族们为了保持自律,所以在床幔上挂了铃铛,铃铛一响他们就必须起身,这样就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懒惰而赖在床上。
当然,因为铃声响起而懊恼杀人的贵族也并不在少数。
跟随这几个男奴一齐进来的还有两个韩墨初自大周带过来的内侍。
“韩太傅, 奴才们服侍您洗漱吧。”两名内侍互相卷着袖子淘了软巾准备服侍韩墨初擦脸。
“不必,你们与宫中一样把东西留下就退下吧。”韩墨初坐在罗刹国特有的软床榻边,把方才的话又用罗刹语重复了一遍。
他与顾修都是自幼生在远离皇城的荒凉之地,即便坐上了至尊之位也不愿时时享受这样事无巨细的伺候,更何况他这会儿还身在异国他乡。
罗刹的男奴们听见了韩墨初的吩咐,都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来就是奴仆的他们不明白一个身份高贵的外邦国使怎么可能会自己洗漱?
今日是正式开启和谈的第一日。
更衣, 洗漱,绾发, 戴冠, 韩墨初相当利落的将自己收拾妥当, 并且随便用了一点罗刹当地带着咸酸味的黑面饼充当早膳。
这种罗刹国的早膳虽然多少有些难以下咽,却出奇的落胃充饥。韩墨初边吃边想,如若能将此物引进大周,在饥荒年发给灾民大约会救活许多人。
韩墨初才刚用过早膳,屋门之外传来了内侍熟悉的声音。
“韩太傅,诺相大人请您一道过去与女王陛下问安。”
韩墨初低声慢应,推门走出屋外,门前一左一右两个大周来的侍卫立刻将黑金色的豹蟒披在了他的肩上。
韩墨初这一行人在四个铁甲兵的带领下转过了罗刹皇宫中幽暗的回廊来到室外。
行到室外,明媚的阳光之下,韩墨初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场多多少少有些惨烈的肉刑。
冰天雪地里,皇宫门前的空地上竖着两架巨大的车轮。车轮上两个□□的罗刹男人被绑成了一个大字,身后两个比熊虎还要高壮一圈的罗刹汉子挥舞着长蛇一般的长鞭,抽得受刑之人犹如劣马嘶风一般哀嚎。
一阵鞭刑的血雾散去,哗啦两桶盐水将两个遍体鳞伤的男人兜头淋透,最后粗暴的绑了双手,挂在了一旁的吊杆上。
在这两人之前,粗重的木杠上上已经挂着五六个浑身是血,并且挂满冰霜的,他们仿佛从冰湖里捞出的冻鱼一样拼命挣扎,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冻僵的命运。
在车轮的正后方,还站着一纵身穿单衣瑟瑟缩缩准备接受刑罚的男奴。
这一对刚解了下来,另一对立刻又被绑了上去,重复着与先前如出一辙的流程。
韩墨初从刑场的正中穿过,迎面就碰到了从皇宫另一侧朝他的方向走来的大祭司诺相。
清晨的罗刹冷得根本不似人间,诺相换了一身雪白的狐狸毛,全身上下裹得就只剩了一双眼睛。如果不是此人一开口便呼出来的白气,很难想象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呼吸的。
“韩太傅,您昨夜睡得可好?”
“托诺相大人的福,在下睡得很好。”韩墨初朝刑场的方向看了一眼,实话实说道:“不过被这空地上的动静叫醒了。”
“因为昨夜险些伤到您的冷箭,女王很是愤怒,这些人都是原本拨给您用的男奴和护卫,他们没有保证您的安全,所以必须受罚。”诺相顿了顿道:“女王陛下的意思是,每人十五鞭,之后再在那吊杆上吊上一天,若是他们活下来了,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若是没有活下来,也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了。”
“昨日的冷箭在下其实并未放在心上,就只是不明白,在下作为外邦国使,昨日初到贵邦何以就要遭此横祸?”自从昨日的茶汤过后,韩墨初在与诺相一齐步行时总会有意无意的向后侧上一步。
“昨日的事也不算是飞来横祸。”诺相偏过头,将韩墨初拉到了与他齐肩的位置上:“韩太傅有所不知,这罗刹的宫廷也并不单纯。上一任国王的弟弟明廉公爵也在这座宫廷之中住着,也许是他想通过伤害你而引来大周对罗刹的讨伐,从而夺取政权。又或者昨日来的人本就是女王陛下想要试探你而有意为之。照今日清早女王陛下处置这些人的情形来看,我倒是更倾向于后者。”
由于幼年之时的关系,韩墨初对与大周并非同宗的异族一向很难抱以共情,也并不觉得这些无辜之人是为他而死。
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位罗刹女王的残暴。
一个把残暴与恶毒的流于表面的人,往往都是不足为惧的。
“多谢诺相大人直言相告。”韩墨初微笑着与人颔首:“在下还有件事情一直想请教您。”
“嗯?韩太傅有何事想问?不必这般客气。”
“诺相大人既然是十岁前都在我大周境内生活,不知您那时跟随父母是在何处定居的?”
“我父亲是个商人,自然是山南海北哪里都去了。我幼年时从来没有什么固定居所,总是三四个月就换到别处去了。”
“诺相大人果然见多识广,只是不知您早年在大周行走时,可曾听说过大周有位易鶨先生。”韩墨初盯着诺相狐裘底下藏着的半张脸,敛神问道。
“不认识,从来不曾听说过。”诺相脱口而出,答得毫不犹豫:“易?你们大周还有这般稀奇的姓氏?没听过,当真没听过。他是何人啊?”
“他是在下的恩师,不过五年前过世了。”韩墨初面露悲伤之色,无比惋惜的摇了摇头:“他去世时在下并不在他身边。还有许多话也不曾对他讲过,如今想想还真是抱憾终身。”
“人死不能复生,韩太傅还是要尽快节哀为是。你的恩师若是知道你为他这般伤感,想来心里也会不好过的。”诺相的一席话听起来公事公办,半点破绽都没有。
“先生一生活得潇洒恣意,也并非是吾辈所能明白的。在下只是觉得可惜,分明还有许多事情还来不及问他。就如今日一般,在下只身一人前往贵国就铜山之事进行和谈,而大周周边小国有矿藏者又何止罗刹一国?等到宁息了罗刹与大周之间的矛盾后,在下还要即刻前往他国,争取能为我国朝再争几座矿山回来。就只是不知如何做才能最省人力财力。”
“你们大周有本书叫万国志。书中记载着在大周西南方七千五百里之外有一国名叫密徐,那里盛产稻米,那些稻米虽然不合大周人的脾胃,但是胜在价格极其低廉,就算是刨除了运转之费依旧比大周境内自产的稻米价格要低上五六成。韩太傅完全可以从密徐购入这些廉价的稻米,送到这些遍地饥荒且矿藏丰富的小国中去。再用稻米作为报酬,雇佣当地无钱充饥的国民来替大周采矿。如果过程顺利的话,大周从此就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藏了。不过韩太傅也要做到,在矿藏取尽后,仍要善待那里的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