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243)
元宝走后,郭赢一手夹着那方木盒,一手扶着暂时还长在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甩开双腿发了疯似的朝行刑的内狱里疯跑。
一边跑一边挣命似的狂喊:“鞭下留人!鞭下留人啊!”
内狱里,几个小官差本就愁云惨雾的不知该绑韩墨初哪里,磨磨蹭蹭的只往刑架上绑了一只手,就听见了自家大人杀猪般的嚎叫。
“鞭下留人!!!”郭赢冲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行刑人手中的鞭子夺过来一把撇了出去,然后又上窜下跳的把韩墨初刚被捆上的一只胳膊给摘了下来:“哎呀,哎呀韩太傅您没事儿吧,您受惊了啊韩太傅!方才都是一场误会,都是一场误会啊!”
“嗯?”韩墨初偏了偏脖子,稍稍揉了揉自己半边肩膀:“郭大人方才还下令鞭笞,本官哪儿误会了?”
“误会误会!真是误会”一见韩墨初揉肩,郭赢立马卷起袖子亲自上手,对着韩墨初挺拔的后背就是一顿敲击:“韩太傅,请您随下官往花厅坐坐吧。”
“本官这会儿是犯官之身,怎么能到花厅去呢?”韩墨初半眯着眼睛,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郭赢的服侍:“郭大人,您这是徇私啊。”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只是这监室这会儿实在是不成样子,您进去只怕脏了您的眼睛,您容下官给您收拾收拾,收拾收拾。”郭赢陪着笑脸,亲自给韩墨初拽了把椅子,又用衣袖擦了又擦:“韩太傅,您先坐,先坐。来人,给韩太傅上茶!”
“郭大人。”韩墨初撩袍落座,端着茶碗细细的吹开茶叶的碎沫:“本官想知道,你们大理寺问案,都是这般不问青红皂白,说打就打么?”
“不不不不不不,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郭赢死命的晃着脑袋,速度快得五官都看不清了。
“哦?”韩墨初轻轻把手中的盖碗一撂:“那你就是针对本官了?”
“不不不不......”听了这话,郭赢差点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没出息的跪在了韩墨初面前:“韩太傅,韩太傅,您就说您要什么,下官去给您办就是了!”
“嗯。”韩墨初瞧了一眼郭赢一路夹在腋下的箱子,直接挑明道:“你这茶味太涩了。京中春茶上市,本官要饮最好的金瓜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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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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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宁人
汴京城每年的春日都会有几个连绵的雨天。
那几日天气阴霾, 气候清爽,惠风和畅。比起夏日的瓢泼大雨前的压死人的闷热这种阴霾的天气并不影响人的心情,甚至会让人由衷发出一声春雨贵如油的感叹。
又是一日晨间朝会, 当日所有列席的官员们在走上宫道的一刻都瞧见了一个满脸阴云密布, 比阴雨天还让人心情沉重的男子。
此人也不是旁人, 正是大理寺上卿郭赢。
几日不见,郭赢整个瘦了一圈, 官服挂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腮帮都嘬了进去。眼下沉着乌青,双瞳之内布满血丝,看起来好似大病之人一般。
两个素日与他有点交情的官员见此情形,忙不迭的围了过去,一人搀扶着郭赢的一条胳膊。
“郭年兄,您这是怎么了?”说话的人名叫刘石,与郭赢乃是同窗,现任礼部侍郎, 三年前恩科之时被韩墨初提拔到了今日的职位上:“几日不见,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快别提了,贤弟你也知道现在我这脑袋上压了多大一个担子,我成日里吃不下睡不着,能不瘦么?”郭赢有气无力的扶着两人的手臂,才说了一句话就仿佛整个人都要昏过去了。
“郭年兄,你眼下担着韩太傅的案子, 陛下也恩准你每隔十日才入朝述职。这案子虽然事涉皇亲,但脉络清晰, 事实清楚, 你又身有皇命, 韩太傅也不是那般刁钻的逆犯。你不至于这般劳神吧?”另一个来扶他的人是京兆府尹姜篱,姜篱来扶他除了他们两个本身的一点情分之外,更多的是姜篱对韩墨初的关心,私心里总想问出一些韩墨初的近况来。
“姜贤弟,你是不知道啊。”郭赢欲哭无泪的撑着凝重的眼皮:“我是有皇命在身,我这边刚升堂要审,要问还没问,要打还没打的时候,陛下身边的元宝公公就来了。带了一堆价值连城的宫廷御用,又给了我三百两黄金,点名要我好生照顾韩太傅。当朝天子给臣子行贿!这案子怎么审,你让我怎么审啊?我敢问他什么?问他端敬亲王埋骨何处,他反问我难不成要挖出来不成?”
“啧啧啧,真是苦了你了郭年兄,这段日子满朝文武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我听刑部的人说,陛下要他们查案这子,非要调出端敬亲王率领的乱军之中都有些什么人,还有韩太傅调兵出城时带的人马之中有些什么人,这些人祖宗十八代都有没有过逆反之心。从户部到兵部上上下下一干人就只能熬鹰似的找,刑部上上下下也得熬鹰一样的筛。我们礼部和工部为端敬亲王选定陵墓,操办丧礼的折子五天被打回来三十多封。陛下永远都冷着那么一张脸,你说放眼天下除了韩太傅谁能有这个本事看得出陛下的心思啊?”刘石拍了拍老友的胳膊,压低声音与郭赢抱怨着:“要我说,陛下压根就不想处置韩太傅,只是做给那群宗王们看罢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端敬亲王谋逆早就该杀,岭南道上多少大事小情都是他招惹出来的,偏偏不管谁杀了他都会落人话柄,连累的我们这群人没日没夜的熬着。”
得知韩墨初在刑狱之中并无大碍松口气的姜篱,也十分亲热的拍上了郭赢的肩膀:“正是呢,瞧瞧郭年兄你的眼圈熬的,有几日没睡好觉了?”
“几日?”说起这话郭赢当真是一肚子苦水,扒着姜篱的胳膊和刘石的手臂就那开始顺嘴往外倒了起来:“姜贤弟你可知我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们六部说到底还是忙着公务,我呢?活生生就是给人做小厮的啊。”
郭赢声泪俱下的同两个人讲述着韩墨初这十天来的种种表现,桩桩件件都是含泪泣血。
郭赢既然答应了君王要好生照顾韩墨初,就说不得要对此人言听计从。
韩墨初也压根不同他客气,今日嫌弃茶水不好,明日又嫌弃饭菜不好。
要吃的东西不是古书里写的,就是价值连城的。
什么红虬脯,樱桃饆饠,蜜渍鱁鮧,清酒酿膏蟹,等等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君王给的那三百两黄金郭赢自然不敢动,大理寺说来说去也比不得六部之中的肥缺,一连几任都是清水衙门。
韩墨初一日至少能吃掉他一二百两银子。这短短十天下来,整整吃掉了他一年多的俸禄,还有他家夫人带过来存了二十多年的嫁妆。
如果只是吃喝也就算了,韩墨初还是个怎么也闲不住的人。
一日午后,韩墨初忽然说要下棋。郭赢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找到翰林院的同僚给他现凑了几个德高望重围棋国手。
转过天来,韩墨初就在郭赢大理寺的刑狱里摆了一圈桌子,他自己坐在正中间,七八个人对他一个。从早到晚下了二十局,他连一局和棋都没有过。
一个年过九十的老国手被气得当场呕血,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死在了大理寺的刑狱里。
韩墨初见状,故作惋惜的摇摇头:“郭大人,你的身体不错吧?以后你陪本官下棋吧。”
从此以后,郭赢每天晚上都要陪着韩墨初下棋,一下就是一个通宵。
白日里韩墨初安然入睡,郭赢却只能顶着满眼的乌青,强打精神外出公干。
又一日,韩墨初琴棋书画都玩儿腻了,忽然想起大理寺中那些积务的旧案来。
随即吩咐郭赢将大理寺内近二十年所有的案卷都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