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83)
“你赶紧洗洗,”因为情绪不佳,谢靖这些天,显得有些邋里邋遢,偏还要往他跟前蹭,“老师,不一起嘛?”朱凌锶瞪了他一眼,怎么就这么得寸进尺了呢。
等谢靖洗澡完,又是一枚水嫩可口的好汉,朱凌锶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谢靖又靠过来,“老师我知道你精神不好,我就抱着你行吗,”他说得小心翼翼,叫人不忍拒绝。
但是说到不能做到,就很让人鄙夷,他伸长了脖子,在朱凌锶颈间闻来闻去。
“好痒,”推开狗狗脑袋,“扎人,”摸摸谢靖下巴,“胡子太硬了。”
“硬也不好么?”谢靖噗嗤一笑,更要往他脖子里钻,不理他的冷笑话,“赶紧刮了!”
“好,”朱凌锶耳垂被牙齿轻轻咬住,“老师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虽然有电动刮胡刀,谢靖还有一套趁手工具,“我实验室的老板说,手动刮胡子,好比冥想。”谢靖往下巴上抹了一圈泡沫,朱凌锶在镜子里好奇地看他。
“老师要不要来帮我刮胡子,”朱凌锶好奇地接过刮胡刀,他自己毛发不算旺盛,随便处理一下就行,这样充满仪式感的刮胡方式,还是第一次尝试。
他怕伤到谢靖,动作特别小心,刀片在皮肤上轻轻划过,有细微的切断东西的“滋滋”声,谢靖下巴的轮廓,在刀背下渐渐显现。
终于有惊无险刮完胡子,谢靖默默拍上须后水,“怎么了,”朱凌锶拍拍他胳膊,“刮到你了?我看看。”
“你一直在对着我脸和脖子出气。”谢靖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说。
“对不起,”朱凌锶虽然道歉,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想那以后还是你自己来好了,却因为谢靖嫌弃的态度,感到有些不痛快。
“老师,”他一下子被抱起来,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放在洗脸台上。没有预料中的凉意,谁知道谢靖什么时候把浴巾铺上来了。
“老师,我什么都不做,”谢靖含糊地说,手却把他T恤下摆往上推。
“我就想摸摸你。”
依然无法拒绝。
*
“老师你醒了,”谢靖蹲在床边,小心盯着他的脸,“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摸摸他的脑袋,朱凌锶忽然觉得此刻,自己拥有了无上的幸福。
“什么都行,”说出了不负责任的回答,
“那我就炒个豆角和鸡蛋虾仁,再弄点咸菜,咱们喝粥吧。”谢靖眨眨眼,说。
“好,”朱凌锶又有些困,眼睛都要闭上了。
“好了我叫你,”谢靖亲亲他的脸,转身出去。他的肩膀显得宽而厚实,看上去就很安心。
他的小男孩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带着这个念头,他又一次,落入甜蜜的睡乡。
第85章 番外 望海潮·上
御驾到钱塘的时候, 不多不少, 正是九月初一。
朱凌锶的队伍, 六月中离开京城,十五岁的朱堇桐板着小脸,理了理衣冠,接过“太子监国”的旨意。十三岁的朱堇榆,沉浸在双重打击下,悲痛不可自拔。
其一, 是他的父皇和谢太傅,接下来半年,都不在宫里,往南方游山玩水去了,而且不带他!
其二,是家长不在的时候, 他的哥哥成了宫里、甚至是朝野最中心的人物,谁都得听他的。
太可怕了。
江陵王殿下素来乖巧, 又活泼可喜, 其童言童语, 经常逗得皇帝并谢首辅笑逐颜开, 是宫中第一有脸面的人,从不会有人为难与他,除了那个从小就板着脸的太子殿下。
朱堇榆谁都不怕,皇帝不说了,就是在一脸威严的谢靖面前, 也是有说有笑。也只有他敢在首辅和皇帝议事的时候,闯进书房找人陪他玩。那时候他还小,谢靖也是无奈,只得把他抱到膝上,一边拍着哄着,一边与皇帝,操心军国大事。
末了还把他背回去,朱堇桐见了这幅父慈子孝,牙根都在发酸。“桐儿在这里呀,”皇帝从身后摸摸他的脑袋,再过两年,想摸朱堇桐脑袋,恐怕还得踮脚,只能趁机赶紧。
手掌感受孩子柔软的发顶,心里却在暗叹他长得太快了。
选朱堇桐做太子,实在是抽中了一支好签,要放在现代,朱凌锶就是那种被别的家长问,“你家孩子怎么考上清华,”然后他谦虚地摆摆手,“哎,他从小就没让我*操心”的那种状况。
朱堇桐从小自律,当了太子之后,更加勤奋好学。皇帝要决断天下的事,便不可在一事上完全外行,说不上样样精通,至少也要懂一点。可这满天下的学问,什么都懂一点,谈何容易,于是朱堇桐更是开足了马力,苦学起来。
不过他想学什么,条件都是最好的,全国的大儒,行业的精英,都随便他挑选。太子*宫殿里的烛火,日夜为他亮着,什么时候想补补脑子,美味佳肴都奉上,按理说,这样的学习环境,他应该没什么怨言,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他学习路上最大的障碍,是他的父皇。
朱堇桐这样不分白天黑夜认真学习,谢靖觉得没什么,他小时候家里穷,松烟熏着眼睛,泪淌下来,也不能说就不看了。再者学霸之间,虽然性格不对付,但对知识都有一种如饥似渴的向往,所以朱堇桐的做法,在谢靖看来,十分正常。
朱凌锶却有些忧心忡忡。
成天看书,会不会近视眼?每天趴在桌上,搞不好会驼背?不晒太阳缺少维生素D,会不会缺钙,以后骨质疏松?好在朱堇桐学了武艺骑射,不然皇帝非要给他加几门体育课,还是必修。
更重要的是,他的儿子,都青春期了耶,太子*宫中,除了一两个年纪挺大的宫女,还是原先泾阳王妃给的人,剩下的全是小内侍,这样缺乏异性的环境,真的有助于青少年建立健康的人生观爱情观吗……
皇帝深思熟虑之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虽然现在还小,但是先有些交集,以后太子有心上人了,也不至于盲婚哑嫁。
抓他来当皇帝,未来就是个大坑,别的事情上,可不能再委屈了他。
谢靖听了,颇有些不以为然。皇帝又对朱堇桐一提,太子殿下小脸,忽的涨红了,“扑通”一声跪下,“儿臣一心向学,无意此道。”
朱凌锶赶紧把儿子拉起来,说那咱们不提了,心里却着实纳闷,get不到朱堇桐的脑回路。
谢靖说,“殿下恐怕是因为,皇上要往他宫里放几个伺候的人。”
“啊啊啊,”哪儿能呢,朱凌锶闹了个大红脸,谢靖想了想,“不如请泾阳王妃想想办法。”
宫中没有合适的女眷,来为朱堇桐操持,就算让人家诰命夫人带着亲闺女来玩也不合适。泾阳王妃如今正在京城住下,她是朱堇桐亲妈,把这事交给她,一定很上心。
朱凌锶听了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如今他们要往南方一游,朱堇桐太子监国,正好让泾阳王妃“借”宫里的地方,招待各位夫人小姐。打着如意算盘的国家中枢二人组,兴致勃勃地筹谋起出行计划。
“太傅,我能不能跟你们去?”朱堇榆扁着嘴,问道。
谢靖有些为难,不带朱堇榆去是朱凌锶决定的,其实谢靖觉得,太子监国,江陵王左右无事,跟着一路走走,有什么不好呢。
朱凌锶想的却是,两个孩子,一个在家里,连暑假都不能放,另一个带出去玩,叫人心里多不平衡。“乖小鱼,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江陵王殿下气成一只河豚,不理会皇帝的小恩小惠,内心OS,
“我缺那点儿吃的嘛……”
皇帝这次去南方,是为了十月十七,泉州港大船出海。
自从隆嘉十五年,起了这个意头,到如今已经过了九年,这些年来,朱辛月多方筹措,曹丰一力支撑,经过上千人的通力合作,终于造出了能浮在水面上的大铁船。
虽大铁船上配备了燃料发动机,但是依之前郑和的惯例,仍选择冬季出海,借一场东北季风,讲究一个“顺风顺水”。
这次出海的船队,由五艘船组成,除了泉州林氏冠名的永盛号、永宁号之外,还有扬州盛氏冠名的兴平号,四川何氏广济号,以及山西孙氏福全号。
这些船里面,永盛号是第一艘,也是最小的,其他三艘一般大小,永宁号最大,也是最后建成。
船队的首航依旧是现在的东南亚一代,也是为了方便补给,也为今后长途远航积累经验,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还没有经受过考验的新船,究竟行不行。
曹丰此道便要随船队出海,公主虽然心中难舍,也得让他去。作为工程的总指挥和技术总监,曹丰需要随时处理船队航行时遇到的大小问题。
泉州府那边早早看好了日子,便请皇帝示下,这边京城一旦准备动身,忽然觉得时间就很紧张了。
谢靖与内阁其余人,一道敲定了南下的路线,经沧州向济南,过了徐州,先去凤阳府这龙兴之地祭拜一番,然后再往南京,在南京搁十来天,然后就下钱塘,
钱塘有祁王在,皇帝和他兄弟十几年来,才见过两次,如此整好一叙。
这日子算起来,正好是中秋,十分应景。
等在钱塘待上半个月,歇舒服了,再直下福州,往泉州。时间上十分充裕,人也不吃亏。
谢靖心里觉得,自己这个旅行计划,还是挺不错的。
拿来给皇帝一看,朱凌锶说了两句话,第一句,“皇姐嫁得真远。”
第二句,“朕想去庐州府和扬州府看看,松江府也想去。”
他这么说,一个原因是,穿书之前,他是包邮区的人,终于能出门走走,自然想去自己曾经那些熟悉的地方。
另一个原因嘛,咳咳……
谢靖一听,有点头大,按理说皇帝的要求,于公于私,他都很想满足,但是皇帝忽然加了三个要去的地方,行程就变得很紧张,而且加大了安保的难度。
十几年前,在保宁城外遇袭,谢靖还心有余悸。虽然不至于说就不敢出门了,但是自然而然,他的精神就有些紧张。
于是又夜召众人,重新规划南下路径,反复审查随扈人选,悄悄发了旨意下去,命江南几府,认真准备,小心伺候,只说大约什么时候要到了,却又不说具体日子。虽则连累这些府道白忙活一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谢靖这一番操持下来,临到出发,人清减不少。阁臣里另有一个周斟,以及曹丰名义上的上司、工部尚书胡成定。除了朝臣外,还带了个青少年,武威侯世子李少曦,他刚满十七岁,李显达在家养病,刚好让他出来,跟着皇帝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