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难为(40)
毕竟这种事一次两次,一个人或许还能咬着他的骨气与尊严不放,可是三次四次,次数多了之后,在一边是无限的绝望中,而另一边又是希望之下,两相刺激,是个人最后也会动摇的吧?
不过灼华的意思陈氏是不知道,她只以为灼华说的是怕子清在里面被狱卒殴打,当下也满是希翼地朝谢君南看去。
谢君南也点头:“那我们现在便去衙门吧”转身时,谢君南看向红儿,依旧是宠溺地摸摸红儿的头:“你在家里好好照顾你父亲,稍后我们便会带你二哥回来了”。
“好!”红儿立即应道:“我一定会在家里乖乖的等着你们把我二哥带回来的!”。
第44章 翻案
衙门前, 谢君南与陈氏还有灼华等人站在这里,刘成则站在那鸣冤鼓前,一个劲地敲打着鸣冤鼓, 那动静, 当即就惹得衙门外, 不少百姓纷纷停步围观,小片刻了,衙门里才有人出来,问清情况之后, 又转身进去复命,不过等他再出来时, 给的答复却是, 子清案子已定,证据确凿无须再审。
一句话,就想这么把谢君南等人给打发了。
陈氏等人明显心急,可谢君南却不着急, 他等那人走了之后,让刘成又继续去敲那鸣冤鼓,好一会后,还是方才的那个衙役, 他推门出来,显得一脸的不耐:“县令大人都说了!李子清的案子证据确凿不需……”。
“这次我并非翻案, 而是告状”谢君南话音淡淡地揭过了那衙役的话。
衙役明显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 谢君南就让桑吉,上前递交了状纸,结果那衙役拆开一看,却险些给吓跪了!
陈氏也被谢君南这突然一手给惊着了,眼看着那衙役拿了状纸,就像见鬼似的跑了进去,陈氏顿时忧心忡忡地朝谢君南看去:“谢公子,这……”。
“大娘不必担忧,仔细看着便是”。
谢君南胸有成竹,可陈氏与刘成却明显有些发慌。
灼华站在一边,虽不知谢君南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到谢君南的身份,倒也莫名的觉得安心。
衙门的后花园里,县令原本正在逗着鸟玩,当看那衙役手里拿着东西回来时,正待发作,就见那衙役有些哆嗦地将状纸地上。
“这是……”县令狐疑,接过状纸仔细一看,最后突然大怒:“混账!居然敢写状纸状告本官!是何人吃了雄心豹子胆!”。
衙役有些哆嗦:“这人……人还在外头”。
县令怒极:“带他进来!本官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衙役转身就跑,等遇到了师爷,险些哭着把事情说了,师爷一脸肃色,心里突然就觉得咯噔了下。
等升堂的时候,县令依旧官威十足,高堂上他惊堂木一拍,就朝着站在下头的众人呵斥:“这状纸是何人所写!”。
谢君南不语,桑吉倒是回答:“状纸乃我家公子所写”。
县令大怒:“来人!先将此人给本官重大二十大板!”。
陈氏等人明显一惊,连灼华都有些意外。
四周捕快准备执法,结果刚靠近谢君南的身边,就被桑吉给呵斥住了。
县令一看,顿时大怒,谢君南却不疾不徐:“县令大人接状不审,却要杖打原告,到不知这是何理?”。
县令大怒:“大胆刁民!你可知民告官,如子杀父,你小小百姓敢状告本官,本官自然是要依法先将你重大二十大板!”。
谢君南眼眸一转,两手负与身后:“民告官如子杀父,依法当打二十大板?呵,倒不知我大炎何时有了这条律列?”。
那县令明显一怔,待要再说,却听谢君南又道:“大炎本无此律,县令大人却强加此法,我是否可认为,大人这是心虚之为?愚弄百姓?”。
“胡说!”县令猛拍惊堂木。
谢君南又道:“既然不是,那大人又怎不敢接审此案?”。
县令冷笑:“接审此案?你状告本官无中生有,还想让本官接你状纸审案!本官乃堂堂县令,受当今皇上圣旨亲赐,没有圣令,便是陶城郡守也审不得我,你小小刁民还想状告于我简直荒唐!”。
依照律法,没有圣上旨意,为官者是不得肆意审查旁的为官者,不过……那都是要看情况而定,而这县令……
谢君南不禁冷笑连连。
这井底之蛙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陶成郡守审不得你,那我来审你”。
众人之后大门之外,有一少年人声忽而传来,众人纷纷扭头,只见那从人群后走出来的,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面容冷冽,却极为俊俏,眉宇间透出的那种浑然霸气,显然不似一般人家的少年。
县令见这少年小小年纪却口出妄言,顿时心里更怒:“那来的孩童!小小年纪还敢放肆!当知扰乱公堂可是重罪!本官念你年幼不予计较!你还是快些回去为好!”。
“放肆!”少年还未开口,他身后的侍卫顿时怒了:“此乃棋王!小小县令还不赶紧过来跪拜王爷!”言未罢,那侍卫是怀中令牌一显,县令睁大眼睛猛然一看,顿时吓得浑身脸色一白,哆嗦着几乎直接就从官位上摔了下来。
至此,满堂众人全都跪下行礼,只有谢君南依旧比值地站在原地,见那少年进来,他也只是微微俯身,双手作揖。
少年举步入内,直接入了堂内上座,分明就是个少年人的青涩,可他面容冷峻,眉眼间透出来的杀伐,却让人不敢小瞧与他。
惊堂木一拍,少年沉然开口:“此案本王接了!堂下有何冤屈可一一报来!”。
谢君南抿唇一笑,上前作揖,便当真是对着这个年少王爷,道出了他状纸的内容,一时间满堂哗然,百姓间的议论纷纷,随着谢君南状告的内容愈发精彩,外头围观的人群也跟着越来越多。大概是因为这陶城里,谢君南是第一个敢于告官的人,故而一时间才能引起这般的轰动。
外头的事,子清并不知道,黄昏时,他刚劳作回去还没歇下多久,就被狱卒给带了出去,正当子清狐疑又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没想到出了牢门,就看见陈氏刘成还有灼华都守在这里。
“阿娘……三弟……”子清不可思议,睁大了眼。
押解子清的狱卒态度也明显恭敬了不少,他朝子清说了一句:“你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子清怔愣,还没回过神来,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狱卒却不再多留,转身便走。
陈氏眼看着子清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终究还是没忍住,朝子清跑进一把将子清抱住。
“阿娘……”。
子清还是呆呆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红着眼,忙反手紧紧抱住陈氏。
刘成在一边看着,也是跟着一脸大喜,灼华脸带笑意,刚想上前,却听身后传来车轮轱辘地声音,灼华刚一扭头,便见得那宽敞的马车缓缓行驶过来,而车板上坐着的人便是桑吉。
桑吉吁停马车,跳下车板便开了车门,里头是衣着华贵的谢君南钻了出来,他朝灼华抿唇一笑,而后便上前两步对子清与陈氏道:“我让桑吉架了马车过来,大娘与子清还是先回去梳洗一番吧”。
子清怔愣,困惑地看向陈氏,陈氏原本不好再接受这些,可是……一看子清那囚服下头,若隐若现的新旧鞭痕,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而后一群人,全都乘了谢君南的马车返回李家。
马车上,刘成与陈氏将事情都与子清说了明白。
今日谢君南公堂状告县令,引来少年棋王主审案子,县令被审引来围观百姓无数,谢君南再之后又状告县令糊涂断案,并让桑吉将他收集的证据一一摆上,证明子清清白,棋王当堂就判了子清无罪释放,在谢君南告退之后,依旧还有百姓陆续入堂告状……
子清着刘成的话,只觉得这心里忽高忽低然而当他再朝谢君南看去的时候,原本想要感激的话,一时间却说不出来,只是让他盯着谢君南看逐渐红了眼眶。
原以为他可能真要在那里呆上那么多年,甚至可能还要忍受那王公子……不过现在总算出来了,只是想到王公子,有的话,当着陈氏与刘成的眼前,子清却说不出来了……
谢君南不知是不是看出子清心里所想,他朝子清回视一笑:“此案已定,回去之后你也可以放心,如今陶城有棋王做主,虽说棋王小小年纪,但手段却并不输于成年之人,如今棋王插手陶城之时,旁的人不敢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谢君南意指那王公子,在此事之后应当收手才对,但子清是否能听得出来他就不敢确定。
李家里,李沐听得他们回来的消息,激动得想要强行下床,不过他才刚刚一动,就被杜氏跟红儿给按了回去,还有两个小丫头也跟着一边忙得团团转,就是劝着李沐好好休息。
而子清,他则是先回房去梳洗换衣,免得自己这幅样子回去,再吓着李沐,陈氏也忙着先去看望李沐,怕他因为子清回来而闹腾,一时间这前院里便只剩下灼华还陪着谢君南。
眼看众人都各自去忙,谢君南看了看天际,忽而说道:“将你们送到这里,我也该回去了”。
灼华一怔:“回京城,还是回你那个四合院?”。
谢君南抿唇一笑:“回县衙”。
灼华微微蹙眉,他想了想,干脆拉着谢君南往门边走去:“王公子的事,我父母都不知道,如今你帮我二哥翻了案,那王公子那里……”灼华是怕他之后还会对子清不利。
谢君南一听,便知之前的话灼华没能明白,他朝灼华淡淡一笑,转眼看向灼华拉着自己的手的时,才道:“他那里你可以放心,交给我来便是,我保证让他以后都不敢再打子清的注意”。
“你……”灼华眉头皱得更紧:“不会有危险吧?”。
谢君南淡淡一哂:“自然不会,你放心便是,子清的这事,我既然管了,便不会半途撒手不管,你只管放心便是”。
灼华听了,蹙着眉点了点头。
谢君南看他这样,抬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转身便走了,待陈氏与刘成再出来时,不见谢君南的身影,还狐疑不已。
子清翻案了,他得以回家,与家人又在一起用膳,饭桌上一家人都其乐融融,而陶城县衙那边却在今日炸了锅。
因那棋王突然,出现接审了状告县令案子,在谢君南为子清翻案之后,陆续又有不少满腹冤屈的百姓,跟着相继上堂告状,那一件件的事被数落出来,别说跪在躺下的县令冷汗连连,就连师爷在旁,也是写得手指发软云鬓冷汗,却不得不咬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