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偶像系统在古代登基了(75)
宋宴清踏入内室,当先一眼看到的是榻上被簇拥着照顾的中心人物——面色迷醉的宋齐光。
宋齐光似乎喝醉了,神色迷离地望着夕阳霞光下、窗边的年轻美人,十几息都没有任何动静。
金本只侯在一旁,一时没敢开口。
空气里萦绕着一股醉人酒香,霎是好闻,如同焚香一般。宋宴清再一眼桌上,果然瞥见两只金酒壶,一旁还有空了的小酒坛子。在酒坛旁边,还有些折子样的纸本,眼下正可怜巴巴地被挤在桌案一角。
看来上回的小蚂蚁不够给力啊,还在继续喝酒。
宋广骏瞥向老七,想看宋宴清如何应对此等情形。
老实讲,多个人来分担圣眷,他乐意得很,只是此回两人目的一致,不免要争一争。
宋宴清又等了一小会,直接温声道:“儿宴清,拜见父皇。”
宋齐光眉头凝聚,头朝着宋宴清的方向转过来,目光不甚聚焦,甚至有两份困倦。
“何事?”
宋宴清简单道:“儿子听闻前方四春县有匪,恐扰了父皇圣驾,故而有心想去剿匪,为父皇清扫前路。”
“四春县之事,自有领兵的将士操心。”宋齐光说话比往常慢些,他眨了眨眼,目光又望向了早来一步的老二,“你们一个两个,此时倒是突发孝心啊。”
宋广骏:“父皇,儿子的孝心一直有的。”
宋宴清:我的是一直没有的。
哄堂大“孝”,才是他一贯孝敬宋父的做法。至于眼前的宋齐光,连老宋被衬托得是个人了,更不用说了。
假孝、且还假笑的坚强男孩——宋宴清克服重重困难上线。
“宴清日日挂念父皇的,只恐父皇不欲见儿,故而不敢上前叨扰。”
宋齐光笑了下,身手在手边捡个白玉酒杯,拿在手中轻晃,“可你们都想去,父皇该选哪一个呢?”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
宋广骏迟疑了,宋宴清率先出声。
“二哥以为,此行领兵剿匪关键在何?”
自鼻腔中发出“嗯”的一声,宋齐光眼睛睁大了些,提起了兴致。
宋广骏短暂思考片刻:“天时与人和皆在我方,只差地利也。剿匪之关键,应在解决匪徒所占地利之优。然此次随兵,兵强马壮,何惧之有?”
宋宴清又扭头问宋齐光:“父皇,你打算给儿子多少兵士去剿匪?”
宋齐光想了下,随意伸出了一根手指。
宋宴清面露惊色:“一千?”
“一百。”宋齐光皱眉道,“区区一些不成气候的无知山匪,一百精兵强将还拿不下,何必用你们?”
宋宴清笑着道:“二哥,你的人和没了。”
“倒不知七弟认为关键在何?”宋广骏笑着问回去。
那山匪窝,据说有四五百人,料想成年男子必有大半。而剿匪之时,身后老巢就是匪徒的一切、命根子,又必拼命反抗。
宋宴清看向宋齐光:“关键在父皇之心意啊。”
“父皇出行,得知四春县百姓,受那山匪围绕之苦,派兵遣将为四春县除去这一害,实乃君父一片爱民爱子之心。”
“此番若儿子先去剿匪,待父皇仪仗过去,必得百姓拜谢君恩。”
宋广骏:……
忒是无耻。
老七生得翩翩少年模样,怎么一幅奸臣的谄媚嘴脸,惹人倒胃口得很。
不过这些话,小小年岁的老七说得,父皇身边带着的那些词臣说得,他却说不得。
他如今已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言谈,且说话愈发变少。此番想要外出剿匪,更是因为他欲避开父皇。
宋宴清还能更无耻些,挥手让碍事的人退开,自己上前。
他这样胆大,动作又随性自然,金本都险些没反应过来。后想起这位是皇子,又见到宋齐光的手势,金本便退让了两步,让宋宴清顺势站到了宋齐光身侧。
“但父皇,多给点人行不行?”宋宴清一边给昏君揉捏肩膀,把头往前凑,试图跟宋齐光商量一二。
宋宴清揉肩的技术是练过的,用在选秀节目上跟“队友们”培养感情,他不仅知道具体揉捏哪里、用什么力道,还知道配合的手法,对放松肩颈很有效。
其实宋宴清还会按摩解酒的头部穴位,但他不用。
宋齐光只感觉到肩颈一松,整个人也跟着舒畅了些,头似乎也更晕了些,昏昏欲睡。
但他还记着身旁站着的是老小,正说着事。
听到宋宴清的话后,宋齐光本能地出声反对:“不给。”
宋宴清佯作咬牙状:“那也无妨,一百就一百!”
只是说着话,手上便停了。
宋齐光一动肩膀:“继续。”
宋宴清只好继续当按摩师傅,目光落在昏君长出花白头发的头顶上。
宋广骏站在一旁,很难想像自己看到的画面是真实的,老七表现得那么……亲近,好像父子二人就是普通父子一般,颇有些“父慈子孝”的模样。
可那是……君父啊!
先为君、后为父。
方才开口时,分明是想看他与七弟相争的场面。
接下来宋齐光干的事,倒更贴合宋广骏的想法。
宋齐光侧坐了起来,一条腿垂在塌下,另一条则是支在塌上,眸光不太清醒地往小儿身上瞥了过去。
宋宴清愣了下,随即对金本道:“父皇是想要下来吧。”
金本默不作声。
宋齐光装模作样叹气,像是要说点什么,宋宴清抢在他开口之前,俯身捡起黄色的鞋靴。
虽然很想把宋齐光脑袋塞进靴子里,可宋宴清知晓,现在他有更需要去做的事。
所以那些本能的反伤机制也强行关闭了。
少年扬起脸,笑着抱怨:“父皇好生记仇,儿当时真没注意到。”
他像是不知道再提起之前的事是好是坏,就随口说了,随后单膝跪地,笨拙地给皇帝穿上了第一只靴。
宋齐光望着他,直到双腿都穿上了,方才往下挪动,双腿踩到地上。
不太舒服。
袜子没调整好,硌脚。
但这算是宋齐光记忆里,第二个给他穿靴的儿子。上一个,是他与皇后的小鱼。
宋齐光终于搞懂了自己面对老小的烦躁,他叫自己想起了那个孩子,又觉得实在不像。
可偶尔又如此相似,怎能不叫他心生烦躁呢。
在皇帝发愣的时候,宋宴清这个贴心儿子坐到了旁边,用帮忙穿过靴的手去鼓捣果盘,给昏君剥了个橘子。
“父皇吃个橘子?”宋宴清一边分享剥过皮的,又抓了没剥皮的,丢给站桩的宋广骏,“二哥也尝尝!”
宋广骏接了个橘子拿在手里,再看老七屁股下的位置,不解人为什么可以如此没大没小,好像完全不知道分寸和忌讳。
要是宋宴清知道他心里的问题,肯定会说——一早人设就成这样了,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已经十分克制了。
宋齐光拿起剥得挺干净的橘子肉,忽地又想起来老小剥橘子前干了什么,气恼地把橘子砸向宋宴清。
宋宴清歪头躲过“暗器”,满脸疑惑地问:“父皇,你又怎么了?”
好像他总是蛮不讲理一般。
“你说呢。”
宋齐光盯着这傻儿子的手:“别再动了,用不着你干这些。”
宋宴清慢半拍,像是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还搓了搓手:“儿一片孝心,把脑子都挤没了。”
“再说了,儿的身手确实好吧。”宋宴清带上宋广骏,“保管比二哥强的,父皇放心。”
宋广骏:“老七,你别说大话。”
他比老七大上好几岁,虽不勤勉,身手也没太差,可不惧这小子。
宋宴清笑笑,对昏君道:“父皇,儿前些日子猎的狼皮正在炮制,父皇回程时或许就能用上。还有两张白毛多些的狼皮,可以给母后和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