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子种田基建(71)
郁徵:“开,为何不开?”
伯楹张了张嘴,想说左行怀的事,最终又没说。
郁徵知道他想说什么,看他一眼,淡淡道:“左兄在这里深耕了近十年,我们才来一年,拼不过人实属正常。”
不过就是管理两个县的事,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连粮食都不够,那些日子也撑过来了,他不信现在还能比以前更难。
马上要过年,郁徵下令,督促底下的人继续开荒,牛和马也依旧借出去。
同时,他让田官周兆明确登记好开荒的人家的情况。
这批开荒了的乡民,将会成为他的第一批忠实支撑着。
没了夏南军的支撑,他们在这里做事是会难一些,可也没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郁徵心里撑着一股劲儿。
迟早他会将邑涞全郡收入囊中。
最近几天月色都不好,马上要过年了,月也变成了下弦月。
月色暗淡,郁徵凝出的月露都少了些,他有些担忧是否会误了明春的春耕,于是每日花更多时间在这上面。
因连续几天夜晚都在外面引动月华,他受了些风寒,身子骨不那么舒服,临近过年还咳嗽了。
熊猫熊和下山来帮他诊治,给他写纸条,请他不要过度劳累,劳累容易伤神,伤神则容易致病。
郁徵倒没有觉得怎么累,生病也与这个没太大关系,只是这事不好不听大夫的。
熊和让他歇息,他只好抱着手炉在府里养了几日。
郁徵和左行怀隐隐有断交的趋势,熊猫族那里倒还帮着修整兵器。
熊猫修整好的兵器比之前的好用得多,左行怀的手下都抢着把兵器送过来。
收到兵器后,夏南军的士卒都拼命夸,好话送了一筐又一筐。
熊猫们被夸得高兴,连嚼矿石的速度都快了些,对兵器也更加上心。
郁徵知晓后没说什么,按照原定的计划,依旧让熊猫一族好好修理兵器。
至于酬劳,郁徵暂时不打算去催。
等左行怀那边主动提吧。
郁徵觉得以左行怀的心胸,应当做不出赖账的事情。
左行怀是个骄傲而有原则的人。
两人一冷就冷了一段日子。
腊月二十六那天,郁徵正在书房里练字,伯楹来报:“殿下,府里收到了左将军送来的桃符与许多拜年物品,要给他退回去么?”
郁徵愣了一下,方问:“左行怀送的?还是夏南军送的?”
伯楹从篮子里抽出拜帖与信件,递给郁徵看:“左将军送的,下面还有他的拜帖,是他的字迹。”
郁徵侧头看过去。
左行怀的字迹非常好认,都说字如其人,他的字也像他的人一样,铁画银钩,看着就非常有攻击性。
郁徵也算读书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伯楹将拜帖与信件呈给郁徵。
郁徵接过后,拿出里面的信,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信里没说什么,只是说过年了,送了年礼过来,祈望他安康。
非常客套与官方的书信,语句都是前人写过的语句,可配上这人的亲笔书写,又显得不那么官方。
郁徵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将这封短信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郁徵蹙眉。
伯楹轻声问:“殿下,要不要给他回信一封,再回些礼。”
郁徵回过神:“回礼你看着挑一些,拿信笺来,我给他回信。”
郁徵的字现在和原主的已经略有区别,别人只以为他新练了字帖,风格与往不同。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肌肉记忆也好,对字体的审美也好,都往上辈子的方向走了。
也许有一日,他所有的一切会彻底与原主切割。
郁徵不擅长写这种文绉绉的拜会帖,幸而的书信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感谢对方的年礼,祝福对方安康长乐,再表达继续修好的意思。
他笔走龙蛇,草草几句写完。
在等待墨迹干掉的时候,他又盯着笔下的信看。
若是他的便宜父皇来写,这封信就应当写成对下属的嘉奖勉励与关心。
可惜郁徵只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左行怀是镇边大将军,以权势来说,他和对方差远了,自然不可能用那种语气。
郁徵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用那种语气和左行怀说话。
无论两人的关系怎么变,他们之前的情谊都做不得假,郁徵没法想象两人之间只剩君臣关系的模样。
墨迹很快干了,郁徵回过神来,拿起信,又让伯楹漆好:“趁着今日时间还早,叫人给那边送过去。”
伯楹答应。
他正要出去的时候,郁徵又叫住他,说道:“昨日纪衡约他们不是捞了几尾大鱼回来?挑两尾给左行怀送去。”
大鱼不值钱,但因为是郡王府出品,显得格外有心意。
像是好朋友之间,赠送自家产出的小特产一般,带着别样的亲昵 。
不过,郡王府值钱的东西不多,也不知道传出去,是否跌面。
郁徵转念又想,他们之前关系那么亲近,都知道双方的底细,也没有什么跌面不跌面之说。
想到这里郁徵安然了,吩咐伯楹道:“晚上吃汤锅子,让世子过来这边一起吃。”
郁徵现在就阿苞一个亲人,他们平时并不经常一起吃饭,过年的时候比较特殊,总要多吃几顿。
他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也很难说,真将阿苞视如己出,可这孩子被他带到这么大,一天一个样,郁徵对他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阿苞这半年来长高了一点,还是很瘦,脸也很白,越发衬得眼睛又大又黑。
郁徵看得有些心疼,伸手招呼阿苞到身前,温声问道:“近几日饭用得如何?怎么过年反而瘦了?”
阿苞抿了抿嘴:“回父亲,可能是孩儿长高了。”
郁徵捏了捏小孩的肩膀,赞同道:“确实高了,也真瘦了,过年多用些饭。”
阿苞恭敬称是。
郁徵带他进里面准备用饭。
郁徵猜这小孩多少知道一些事情,不过也无妨,站在哪个角度,他都没觉得亏心。
他对阿苞很坦然,阿苞慢慢也没有那么抵触他了,两人颇能平和地说一些话。
或者说,郁徵并没有太强的尊卑观念,也没有真正把阿苞当小孩子看,他们的对话很是平等。
比阿苞跟任何人的对话都平等。
郁徵敏锐地感觉到,阿苞非常喜欢这份平等。
吃完汤锅子,阿苞在拜别郁徵前,认真请求道:“父亲,明年我想换一个夫子。”
郁徵没料到他会提这个,顿了顿才问:“为何要换夫子?眼下的夫子教得不好么?”
阿苞大大的眼睛看向郁徵,说道:“这位夫子过于迂腐。”
郁徵听还不到六岁的小孩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就想笑:“夫子哪里迂腐了?你与阿父说一说。”
阿苞紧闭着嘴不肯说。
郁徵对阿苞的教育很重视,对教导他的夫子也认真考察过。
那位夫子的学识与人品都是过关的,至于迂腐,可能他在堂上说过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郁徵想了想,说道:“这样,明日|你们不是还要上课么?阿父在书房后面听一听,若我也觉得迂腐,明年便给你换一个夫子。”
阿苞点头,又问:“父亲若不给我换夫子,可以帮我加一个夫子么?”
郁徵没一口答应:“你先说,你想要谁当你的夫子?”
阿苞问:“胡先生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