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子种田基建(21)
罗秃子用手掂了掂,这才进屋里给他拿粮草去了。
片刻后,罗秃子提着一个罗筐出来,罗筐里装满了淡黄色的粮草。
李大郎隔着一段距离就能闻到粮草特有的清新香味。
罗秃子:“这就是青粮粮草了,你闻闻,跟我们普通用的粮草不一样。”
李家大郎早闻到了,伸手捏了根粮草,直接放进嘴里嚼。
粮草一被嚼开,一股清甜味儿在他舌尖上蔓延。
他跟牲畜打了半辈子交道,一尝这些粮草就知道是好粮草。
当即他也不废话,拱了拱手:“我家还等着粮草急用,我先回去了。多谢罗叔。”
罗秃子嘿嘿笑了几声:“出去之后,可别说从我家买的啊。”
李家大郎没有回答他,骑着马飞奔回了家。
李家大郎回家时,母马还躺在马圈里,已经站不起来了,吐着舌头一直在喘粗气,看样子不大好。
赵城鸣看到他背着粮草回来,催促道:“快给这母马喂一点,保不住小的,起码要保住大的。”
李家大郎连忙拿着粮草走过来。
母马之前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闻到草的味道,睁开眼睛勉强吃了一点。
它刚开始时嚼半天都咽不下去,越吃似乎越有力气,到后面直接将脑袋拱进箩筐里,大口嚼了起来。
李老头看见这副模样,激动地连声说道:“吃得好!能吃下粮草就有救了。”
赵城鸣:“你们赶紧去调一点蜂蜜水来给母马喂下去,我再给它调一下胎位。”
李家大郎连忙去弄蜂蜜水,赵大夫挽起袖子,在母马的肚子上按压着,努力调整里面小马的胎位。
母马哀哀叫着,不过听声音比刚才有力得多,几人听见这个叫声,信心又足了些。
赵城鸣不断给母马喂青粮粮草和蜂蜜水,又不断刺激它生产。
一伙人忙活了半下午,等夕阳西下的时候,母马终于生下了一只通体雪白,只有蹄子乌黑的小马驹。
小马驹在胎里憋太久了,腿脚没力气,不太站得起来。
李家大郎连忙将它推到母马肚子下,先叫它吃上奶。
赵城鸣摸了摸小马的骨头,遗憾地说道:“可惜生太久了,若是一早给母马备好青粮粮草,母马早些把它生下来,养大了之后,又是一匹神骏的千里马。”
李老头听了这话,愁得又抽了一口旱烟:“都怪我胆小怕事,先前送上门来的粮草也不敢要。”
赵城鸣:“之前没吃到,你们看要不要再买一点,往后给这小马也喂一点,让它打好底子,以后能长好一些。”
李老头:“青粮粮草上哪买去?去罗秃子那里买么?”
赵城鸣还没说话,李家大郎说道:“他家太贵,刚才我去买的时候,他收了我一两银子九斤。”
“一两九斤?!”李老头的调门都拔高了,“罗秃子怎么不抢去?”
李家大郎苦笑:“这不就抢去了么?”
李家父子发完一顿牢骚,这才重新注意到赵城鸣。
赵城鸣过来接生了一天,李家除了要给他接生的银子之外,还要管一顿晚饭。
李家跟他熟,家里的女人们早已经弄好了香喷喷的酒菜,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进屋喝酒吃菜去了。
等天快黑的时候,李家大郎才送赵城鸣回去。
送完人回到家,李家大郎对李老头说道:“爹,我打算明天上山去买一些粮草。”
李老头犹豫:“这可是得罪县太爷的事。”
李家大郎:“我悄悄去买,不叫他知道就行了。再说,这又不是什么违反律法的事,得罪就得罪了,他还能下我们大狱不成,我们可是左将军的人。”
李老头:“要不再看看?”
李家大郎:“爹,再看就买不到了,你看罗秃子今天竟敢卖我一两银子九斤,下回呢,外面买不到这种粮草,我们的马又等着它救命,他敢不敢卖我们五十两一斤?”
李老头不说话了。
李家大郎一锤定音:“我明天天不亮就出门,骑着马悄悄去。王爷在山里,我走山路,也没有多少人会看见。”
李老头:“我跟你一块去。”
李家大郎:“路那么远,您老跟着折腾什么?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们一块去,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李老头也是个犟老头,“就这么说定了,早些睡,明天我们天不亮就带两个馒头出发。”
李家大郎想了想:“我还是和二郎一块去吧,您这身子骨,我怕路上出了什么事麻烦。”
李家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让李家大郎和李家二郎去。
年轻人阳气足,方便走山路,且两人腿脚灵活,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比较好逃。
李家二郎叹口气道:“早知道有今日,上回有人过来送粮草的时候,我们不但不能推拒,还要问他多买一些。”
李家大郎拍着他的肩膀:“这回我们多买一些,要是不很贵,就买它个几百斤!”
第15章 积劳
翌日,李家大郎与二郎天不亮就牵了马骑出去。
他们从山路走,能骑马的时候骑马,不能骑马的时候牵着马走。
折腾了一路,他们到郡王府最下面的院子外时,天才蒙蒙亮。
尽管如此,路上的人已经很多,排起的长队宛如长龙。
李家大郎与二郎紧紧地牵着自己的马,跟在队伍后面。
他们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些人竟都是过来买粮草的。
众人不敢大声说话,都压低了声音悄言细语。
李家大郎侧耳倾听了许久,才听明白,队伍里大多数人讨论的是,买多少青粮粮草,郡王府还剩多少?
李家二郎抓着缰绳,悄悄问兄长:“大哥,我们买多少。”
李家大郎想了想:“还是两百斤?多了我们运不回去。”
李家二郎挠着脸,压低声音:“前面说才五文钱一斤,要不要多买些?这里比罗秃子卖得便宜多了。”
李家大郎望着前面排着的长龙,也犹豫了:“那你说买多少?”
李家二郎:“一百二……不,一百五十斤,回去的时候我牵着马,不骑。大哥,你说怎么样?”
李家大郎:“我看行,那等会我们跟那位爷说一共要三百斤。”
郡王府中有人出来维持秩序,并没有人敢插队。
队伍一点点往前挪,很快轮到李家大郎和二郎。
坐在桌子前卖粮草的是一名高个子挎刀侍卫,体壮脸黑,一脸凶悍之气。
他抬头看了兄弟俩粮一眼,举着毛笔问:“几斤。”
李家大郎哆嗦了一下:“军爷,三,三百斤。”
侍卫见怪不怪,手底下的毛笔飞速写着,头也没抬:“三百斤?一斤五文钱,一百斤五百文,三百斤一千五百文,一共一两半银,交银子还是铜子?”
李家大郎:“银子。”
侍卫微微侧头:“拿着筹子去那边验银子的成色,交过银钱便可去领粮草。一百斤送十斤,共领三百三十斤粮草。”
李家兄弟连忙弯腰接过筹子,谢过侍卫后,顺着侍卫所指的方向去了。
交银子,称粮草,捆粮草,每一步都有不同的侍卫在等着。
这些侍卫都是凶神恶煞的高壮汉子,打起交道来时,却又都是好脾气。
李家兄弟的马背上很快各绑着一百六十五斤粮草,粮草绑得结实不说,绑粮草的粗麻绳还是郡王府送的。
粮草绑好后,他们走到最后一处。
那名侍卫仔细查验过李家兄弟马背上的粮草,伸手拔了拔,确定粮草结实了,从腰间提起一个葫芦,又抽了一张纸,似乎从葫芦里倒了什么出来,三两下用纸包上。
天还没亮,李家兄弟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是侍卫的动作格外轻柔谨慎。
侍卫小心托着手里的纸,叫李家大郎伸手来接。
“军爷?”李家大郎懵了,看着手里的纸包,“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