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公主的雄虫靠脸上位(154)
他明亮且眼尾微微上扬的眼睛瞄向漆玉行,鬓边带了一天的花已经鲜活,但是论艳色,人面比花艳。
漆玉行心跳有一瞬的漏拍。
时若先缓慢眨眼,“让我舅舅替我收尸,墓志铭就写:被漆大将军活活饿死的。”
“你要把我写到墓志铭上,也要经我同意。”
漆玉行拿起纸包,随手拆开一个,仔细打量里面的琥珀核桃仁。
车夫不敢怠慢,到附近最大的坚果店全部选的最贵的。
这些坚果品相没得挑,核桃仁外裹着一层金黄浓郁的糖衣,光看就能想象到吃进口中的甜蜜滋味。
漆玉行皱眉,这么甜的东西,还以为只有小孩子爱吃。
他瞥了一眼时若先忽闪忽闪的眼,勉强算他是个大小孩。
漆玉行把这包核桃仁递给时若先:“这个总能吃吧?”
时若先虚弱地哼哼了两声,“不能。”
漆玉行握紧纸袋,深呼吸再三,最后妥协。
“行,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然后按照时若先的要求,低头仔细把不合时若先心意的核桃仁挑了出去。
但挑出去的那些也没有浪费,包起来带回去糊弄将军府里另外的撒娇精漆世彦。
漆玉行夜间也能一箭中三鹰的视力,聚精会神地做骨头里挑刺般的琐事。
而等他全部分完,侧目看向时若先时,却发现时若先精神抖擞地看着他。
但察觉到漆玉行目光后,时若先又故作虚弱地捂住胸口。
漆玉行沉默。
时若先观察着漆玉行的表情变化。
他就不信漆玉行还能敌得过他这些精心设计过的动作。
果不其然,漆玉行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挑好了,吃吧。”
时若先接过满满一袋精品中的精品核桃仁,喜笑颜开道:“嘿嘿,恭喜漆大将军,你成功从我墓碑上除名了。”
漆玉行气得发笑,“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时若先大方地挥手,“那也不用~你就帮我把这个瓜子也挑一下就好了,记得把壳剥好哦。”
漆玉行咬牙。
时若先眨眨眼,“我舅舅这么放心把我交给你,难道你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帮我做吗?”
漆玉行再三平复自己的心情。
罢了,罢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改也不差这一时,日后有的是机会改一改时若先这个骄纵的性格,
现在……算了,随他吧。
漆玉行挑出桂香瓜子的纸袋,继续埋头苦挑起来。
时若先看着漆玉行闭口不语认真做事的模样,心里惊喜。
没想到舅舅的名号这么好用。
时若先悄悄从纸包里摸出一枚蜜糖梅,一边唤:“大将军。”
漆玉行懒懒掀起眼,“说。”
吃到好吃的时若先心满意足,一双眼忽闪忽闪,嚼着梅子的口中呵出香甜的果香,萦绕在漆玉行鼻尖挥之不去。
漆玉行愣了愣,才回神来,“你刚刚说了什么?”
时若先又扔了一颗梅子,问:“我问:舅舅让你把我带到哪儿去?”
“边疆。”
时若先嘴唇微张,“什么?边疆?”
“是啊。”漆玉行表面淡淡的,“不愿意?”
“也是,跑远一点不容易被发现。”
时若先顿了顿,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漆玉行扯了扯嘴角,“那就说不准了,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三年五载,也许……永远不回了。”
他嘴里说着,将目光慢慢转向时若先脸上,观察着时若先面部每个细微的变化。
时若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是苦恼皱眉。
漆玉行手中的瓜子被无声碾成粉末。
他果然舍不得他……
时若先皱着眉,从嘴里吐出一颗梅子。
时若先苦恼道:“怎么不甜?”
漆玉行说:“不甜也能吃。”
时若先坚定摇头,“虽然吃甜的牙疼,但是不甜的我不要。而且……”
“而且?”
“没什么…”
时若先错开话题不谈,但他还在因为刚才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别扭。
虽然牙会疼,但是文武贝有办法帮他止痛。
但是文武贝…
这家伙记仇得很,要是已经跑了再被抓回去,那肯定不是第一次偷跑那样三天三夜就糊弄过去了
三千天……三万天……?!
时若先瞪大眼。
不行不行,这个不行。
三万天玉佩都得磨秃了。
要不还是再等等,也许以后文武贝忘了这事,我就还能再回大启转转。
要是时间再久一点,文武贝被登基的喜悦冲昏头脑,自己就更安全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都日这么多日了,文武贝应该不会太绝情……
好!就先这么做!
时若先摇摇头,把谢墨赟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
车夫:“两位主,将军府到了。”
时若先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脸,打算悄悄摸摸下马车,然后再回来帮助一下老弱病残。
没想到一抬头,看到漆玉行自己站了起来……
漆玉行居然站了起来……
漆玉行淡淡道:“走吧。”
漆玉行过去一直坐在轮椅上,如今单手撑着拐站在地面,时若先居然要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身高和体型上的压迫骤然显现,时若先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漆玉行眯起眼,“过来啊。”
时若先“呵呵”笑了两声。
“那个……小白去哪里了?我还想见我舅舅。”
漆玉行伸手握住时若先的手腕,拇指按在突出的腕骨上。
“你先过来,这些人你以后会见到。”
时若先眨眨眼,面上带着笑容。
“过去可以啊,那你知道我舅舅叫什么名字吗?”
漆玉行眸色渐深,下颌崩成锋利的线条。
时若先干笑两声,“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告诉你,其实…我舅舅叫栓Q啊我真的栓Q——来人啊!救命啊!将军府——抢——唔唔!”
*
九皇子府上,上下人人自危。
自在府上当差开始,他们从没见过一向冷静沉稳的九皇子动这么大的火。
谢墨赟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府上,他几乎把京城里时若先可能出现的地方翻了个遍,但连一根时若先的头发都没找到,这让他几乎在暴怒边缘。
谢墨赟越过正在行礼的熊初墨,眉宇间尽是阴郁。
熊初墨加快步伐才能跟上谢墨赟的脚步。
“九皇子,那偷偷潜入府上的楼兰武者,被绑起来审问到现在……”
“招了吗?”
“还没。”
谢墨赟一脚踹开府上关押犯人的牢房。
楼兰武者五花大绑地躺在地上,此时看着谢墨赟踏着浓郁夜色而来,神色阴郁眼底冰冷,周身不住得打颤。
谢墨赟低声问:“九皇子妃在哪?”
“不、不知道。”
“不知道?”
谢墨韵双目通红,抽剑抵向楼兰人的喉前。
“我问你,九皇子妃在哪。”
楼兰人被他的神情震慑到抖动,“不、不知道。”
“我问你,九、皇、子、妃、在、哪。”
谢墨赟手握着剑,剑刃已经刺破楼兰人的皮肤,流出鲜红的血液。
楼兰人扬起脖子,求生欲让他拼命回想。
“我、我虽然是来抢公主的,但是我还没成功,就依稀看到有人到屋子里把他带走了……别的……别的我都不知道。”
谢墨赟理智在得知时若先不见时已经丧失大半。
如今寻了半日不见踪影更是理智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