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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67)

作者:刑上香 时间:2022-11-02 10:36 标签:重生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沈鸢活着。
  可他也有一种预感。
  沈鸢已活不多久了。
  ……
  昌宜茶楼。
  沈鸢在闲谈时,总忍不住瞧着安王的一双手——安王的指节上,叠了厚厚的伤疤。
  仿佛是受了拶刑才留下的疤痕。
  见他看自己的手,安王便自己也伸出手来瞧了瞧,道:“昔年在辛时落下的,可是太丑陋了?”
  沈鸢似乎想起了什么。
  安王昔年那篇自罪书写得很是漂亮,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形神具备,只是据说回来以后,便再没见过了。
  沈鸢怔了一怔,几分惭意摇头道:“并非如此,是沈鸢失礼了。”
  安王便笑了笑,他这般笑起来的时候,总带着几分长辈的和蔼斯文。
  叫沈鸢有时会想起嘉佑帝在面对卫瓒时的纵容。
  却又很快在一晃神之间,想起卫瓒同他说的话来。
  靖安侯府是因安王而覆没的。
  引来了辛人入关,天下不知多了多少无辜亡魂。
  他再瞧安王,总觉着说不出来的扭曲别扭,仿佛那和蔼之下藏着什么,他却又说不出来。
  他向来是大胆试探的人,这一刻却总觉得似乎有些危险,便下意识起身道:“殿下在此好坐,沈鸢告退了。”
  手却忽得被按住了。
  他刚刚瞧见的,那一只带着伤疤、扭曲变形的手,按在他的手上。
  分明只是按住了他的手,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却与卫瓒碰他的时候截然不同。
  毛骨悚然的,沈鸢想起被毒蛇注视时的感觉。
  他年少时落下了怕蛇的毛病,一做噩梦,总会想起蛇的眼睛。
  漆黑,空洞,一瞬不瞬地注视他虚弱的时刻。斑斓的身体在夜里一寸寸涌动。
  如闪电一般,咬住他的皮肉。冰冷的蛇身,也跟着缠绕上了他的身体,等待着他窒息的那一刻。
  在梦中他总是不能叫喊,也无处求助。
  毒液从毒牙,一滴一滴注入他的身体。
  他一寸一寸麻痹冰冷,在寂静中恐惧着,越发接近死亡与灰白。
  这联想是突如其来的。
  回过神时,他见到安王笑着问他:“你怕我?”
  这感觉很浅淡,沈鸢说不出怕,只垂着眸摇了摇头。
  却罕见的,没有试探和解释。
  只有喉结动了动。
  安王却道:“那你怎的这样急着走。”
  “莫非是我已到了叫少年人烦闷的年纪了么?”
  话已说到了这份儿上,沈鸢也只得表面笑了笑,道:“只是没想到殿下愿意与沈鸢闲谈。”
  安王笑说:“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早听闻靖安侯府出了一双好人才,卫家的小侯爷我已是见着过了,如今见了你,却觉着毫不逊色。”
  ——安王的手还在他的手背上。
  冰冷的皮肤,疤痕的触感,像是干燥冰冷的蛇身。
  是怀疑他和卫瓒了么?
  沈鸢的睫毛又颤了颤。
  压下了许多的心思,强迫自己重新坐回位置。
  却忽得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
  下一刻,他尚且没落座,便整个人都被猛地拉了一把。
  那怪异的视线忽地被有力的脊背遮挡住了,手背上的冰冷也消弭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卫瓒捉紧了他手腕,眉心紧紧皱着。
  用极其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安王。
  他登时心头一松,继而却又皱起了眉。
  他轻轻拽了拽卫瓒的衣角,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卫瓒。”
  卫瓒此时不应该暴露的。
  卫瓒却仿佛没察觉到似的,连个礼也不曾行,随手将一枚令牌掷在安王面前。
  狭长冰冷的眸子下藏着烧不尽的怒火,却只是冷冷道:“前些日子捉住谋逆案的夜统领,经核对,是安王旧仆。”
  “亦有人目击曾出入安王殿下别院。”
  “奉圣上之令,请殿下入府衙协查。”
  “请。”
  安王先是顿了一顿。
  抬眼却是看向了沈鸢,思忖了片刻,拿起茶盏笑说:“今日怕是有些误会需要处理,沈公子若有意,不妨来日再叙……”
  却听得“啪”一声脆响。
  安王手中的茶盏四分五裂。
  卫瓒刺去的枪尖,距离安王的掌心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仿佛再稍稍一用力,便会将这碰过沈鸢的手掌刺一个对穿。
  他似乎也的确有这个打算。
  眸中血色翻涌了许久,好半晌,才克制住了,冷声说:“事涉谋逆之案,怕这茶中有毒,殿下还请当心。”
  那下头说书人还在道:“只见那小侯爷将枪一提,便将喉头刺了拇指大小的血窟窿——”
  却忽得听见一阵马蹄兵戈之声,似乎是金雀卫办案子来了,下头响起了一片惊慌吵嚷的声音,金雀卫喝令封锁茶楼,说书人紧张地、赔着笑脸辩解着什么。
  安王听闻这般声响,便微微阴沉了眸子,瞧了卫瓒一眼。
  却什么也没说,带着人,转身下了楼。
  依稀响起梁侍卫冷声道“得罪”。
  转眼间,二楼便只剩下了沈鸢和卫瓒两个。
  沈鸢这才些许回过神儿来,瞧着卫瓒的背影看了看,将卫瓒牵着衣摆,拉到屏风后头。
  却是抿着唇,微皱着眉道:“你怎的突然就对安王发难,这会儿还没查出确切的东西来,不是打草惊蛇么……”
  话音未落。
  却让卫瓒紧紧抱在了怀里。
  沈鸢挣着好几下挣不开,又瞧不见那小侯爷的表情。
  只晓得,他如今跟知雪只有一扇屏风挡着,知雪光是看影儿,也该看出他们搂一起来了。
  登时面皮涨得通红,牙缝儿里挤出话来说:“卫瓒,你放开我,还有人呢。”
  “不是说了我没答应么,你别给我耍浑……”
  却被搂得越发紧了。
  手腕困在了身后,卫瓒的面孔也埋在他的颈窝。
  沈鸢几乎已经能想象到,知雪在屏风外头瞪圆了的眼睛了。
  耳根面孔都烧红了一片,挣扎着推了好几下,又踩了卫瓒的靴子好几脚,却连一只手都挣不出来。
  白白废了好些力气,动作便渐渐弱了。
  只觉得卫瓒的胸膛起伏着,埋在他颈窝,一呼一吸的声音,都透着沙哑痛苦一般。
  他愣神了片刻,说。
  “卫瓒,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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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刀完了!可以开始甜甜了!(缓缓收起自己的大长刀)
  其实上辈子兔子春卷掉进蛇窟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但是好感度和信任度都没有刷够,也没法儿开口向从前的死敌求救,所以之后一错再错,才错了那么多——


第54章
  “……你怎么了?”
  卫瓒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半晌才说:“没事。”
  这是没事的样子么?
  沈鸢下意识想起几句带刺儿的调笑来,却又说不出口。
  望着屏风后头知雪的身影,又不自觉耳根发烧,慌慌张张让她先下去瞧瞧。
  ——却又知道,这下只怕是漏了馅儿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卫小侯爷,怎的一见他跟安王谈话,就成了这样。
  沈鸢低着眼皮一点一点想着,又见卫瓒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来,低着头,一下一下擦安王碰过他的那只手。
  低着眼皮擦得仔细又认真,像是上面沾了毒似的。
  绢布蹭过细嫩的手背手心。
  沈鸢不知怎的,有些想笑,又有些绒绒酥酥地发痒。
  卫瓒这样奇怪的举动进行了好一会儿,停了下来,才低着头喊他:“折春。”
  沈鸢“嗯?”了一声。
  卫瓒:“你离他远一点。”
  沈鸢:“谁?安王?”
  卫瓒:“是。”
  沈鸢说了一声:“好。”
  卫瓒却没有松开他的手,也没从他的面前离开,呼吸间微热的鼻息,扑在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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