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63)
卫瓒把人沉甸甸搂在怀里,嗅着药香,觉着自己还能再让那两只狗舔他十个八个来回。
心跳也快了。
就这么搂着,喂了两三勺,便停了,将冰酪搁到一边儿去。
沈鸢有些不满地看他。
他说:“你别吃太急,凉着肚子。”
沈鸢说,不凉。
他的手掌便隔着薄裳,贴在柔软的腹。
笑着说:“是不凉。”
非但不凉。
沈鸢整个人都是有些微热的,耳廓都粉了几分。
就是再不知事的闺中少女,也该知道,这一刻有多逾越。
更何况沈鸢。
卫瓒忍不住笑了一声,啄了啄耳廓,又细密地,顺着颈项轻轻碎碎的,轻轻地吻。
脸颊,微颤的睫毛,颈项,朦胧薄衫下的肩颈。
一下一下,缠绵得像是没有尽头。
他猜沈鸢是喜欢的。
比那两只恶犬蹭他的手心还喜欢。
所以直到他将手探进衣襟,沈鸢才几分恼几分威胁地喊了他一声:“卫瓒。”
卫瓒低低笑了一声。
那碗冰酪已经融了。
化成了黏糊糊的一团。
卫瓒把人又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在沈鸢耳边儿轻声喃喃:“若知雪要是知道我拿一碗冰酪把你勾坏了,她一定气死了。”
“没准儿要拎着扫帚把我打出去,让我不许再进你院儿来。”
沈鸢轻哼一声,说:“你也知道啊。”
又往小姑娘那边儿看了好几眼,皱着眉,怕被人发现他俩这样不成体统的模样。
沈鸢推了他一下。
却又被他圈着不放。
他笑着哄沈鸢说:“沈哥哥,再待一会儿。”
又继续吻了下去。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轻狂孟浪。
——他本就不是那些酸唧唧的文人秀才,能耐得住寂寞吟诗作对。
他渴求的太多,贪念也与日俱长。
沈鸢不甘给他。
他便哄着骗着去抢。
——
松风院这日熄灯很早。
知雪一面收东西,一面问他:“今晚怎么不读书了。”
沈鸢在床帐里“嗯”了一声,说:“有些累了,早些休息。”
知雪笑着说:“这就对了,越是睡不好,才越容易病呢。”
知雪又跟他说闲话:“对了,我们不是想在自己院,也弄个秋千么。”
“小侯爷临走前,帮我们把秋千给弄上了,就是绑得远了点儿,说是离院子近的那两棵树不大牢靠,怕挂不住。”
沈鸢心里冷笑一声,这人巴不得把你们支远远的。
他才好胡作非为。
偏却没有拆穿,只嘱咐:“他弄得牢靠么,你们明儿再找人看看,省得跌着了。”
知雪笑嘻嘻说:“牢着呢,照霜说那结打得很好,跟军营扎帐子用的一个结。”
沈鸢“嗯”了一声,说:“玩的时候小心些。”
知雪高高兴兴应了一声,熄了灯,便去了偏间。
沈鸢侧躺在床上。
夜间的热意怎么也散不去。
他恍恍惚惚,像是躺在廊下,白天的烈日把廊前木板晒得微热,到了晚上都透着几分暖意。
密不透风的吻,嘴唇柔软的触感。
卫瓒素日傲气,那一刹那却动情了的眸子。
他攥紧衣袖,却是皱紧了眉。
卫瓒刚洗过澡,发没有束起。
低头吻他时,那些微湿的发梢有生命似的,钻进他的衣领,搔在他的肩上。
沈鸢蜷缩成一团,越是挣扎着,想把一切逐出自己的脑海,越是只剩下了细细密密、亲昵的吻。
他恍惚间听见有人在敲他的窗。
顿时耳根红得厉害,心道这王八蛋吃甜头没够么,又要做什么。
张嘴想叫知雪,拿着笤帚把他扫出去。
却还是没出声。
蹑手蹑脚跳下床,去开窗。
没人。
扑面而来只有夜间微微的风,拂过微热脸颊,吹起发来,带来几分凉意。
沈鸢竟说不出此刻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他一垂眸。
却发现窗沿下放了一只白绒红眼的小兔子球。
跟箫上挂的一样,只是要大一圈,毛茸茸圆滚滚的,也是胖成了汤圆。
但神态不知为什么,是不甘心又凶巴巴的。
却又凶得憨态可掬。
——居然嘲笑他。
沈鸢抿着唇。
气得把那小汤圆兔子攥紧了。
忽然就想到那小侯爷灯底下,小姑娘一样做针线的样子。
他想,卫瓒还做上瘾了么?
放架子上太蠢,放桌上难看。
随手扔到床头,却是对着那兔子的表情,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觉得气。
最终一脚踢到了脚底下。
打算梦里把卫瓒跟他的兔子一起踩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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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春卷(认真计划):策略是,打一杆子给个甜枣。
小侯爷(拿起杆子啪啪啪打三下自己,眼巴巴):枣呢枣呢枣呢枣呢枣呢?
第51章
这夏天漫漫地过去,日子一晃就到了入秋。
每至三年一次的秋闱前,京城里便要涌进许多书生学子来,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能瞧见书生背书背了个昏头涨脑,一不留神就撞了树。国子学附近的坊市,往日都是些卖糖水点心的居多,近来也渐渐改了书市了。尽是卖些笔墨纸砚,名师押题,几家茶楼也渐渐热络起来。
一楼请了几个说书先生,时而讲些才子登科的旧书,时而讲些小侯爷探案的趣事,山火那一节沈鸢近来已听得腻了,可仍是在二楼包了屏风后的一张桌,听个热闹。
这会儿讲的是甲胄案。
甲胄案前后,外人不晓得内情,说书先生尽是胡编乱编,讲得那叫一个九曲连环跌宕起伏,卫瓒小侯爷先是一人一枪血洗了死士魔窟,又是使了一招杀人不见血的奇招斩落了乱贼匪首,最后在魔窟中众多少女爱慕的眼神之下,一人一马翩然离去。
听得下头那叫一个叫好连天。
沈鸢听得嫌弃,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还给撑着下巴听完了。
心道是真敢胡编乱造,若非是卫瓒不在意这些,嘉佑帝对这些闲谈也宽厚,这茶馆只怕早已让人给掀了。
知雪在边儿上小声嘀咕说:“我听府里头的人说,小侯爷早年已来掀过一次了。”
“那会儿是天天胡说八道他穿人头当糖葫芦串儿,说得跟真的似的,京里小孩见了小侯爷就走。”
卫瓒就带着昭明堂的一群人过来,天天听,天天叫好,还给人家说书先生出主意,说穿脑袋不能从正当中,得从太阳穴。
一边儿讲一边儿盯着人家先生脑袋看。
几次下来,说书的天天做噩梦,再不敢说他了。
只是这几年脾气好了,便故态复萌,又开始给他编故事。
沈鸢轻哼一声,淡淡道:“眼下编得尽是些好事,他自然是不来上门了。”
魔窟里那么多姑娘等他小侯爷一枪一马去救呢。
知雪便笑说:“怎么就没把咱们也加上,其实甲胄案那阵法不也是咱们公子破的么?”
话音未落,却忽得听见另一个男声温和道:“的确如此。”
沈鸢这般一怔。
一个斯文俊秀的成年男子,着一身道袍,立在他面前。
眉目间压抑着几分郁郁,眼睛轻轻掠过他的身上,却是笑了一笑:“百闻不如一见,沈公子。”
安王。
——整个二楼寂然无声,仿佛刚才还在说话闲谈的一众人,此时都静了下来,一副面无表情的、冷肃的面孔。
只有安王在微微地笑。
而一楼一无所知,随着说书先生口中的小侯爷在夜中奔命,叫好声一番赛一番的高。
便见安王斯文儒雅,静静地瞧他,喊了一声:“沈公子?”
沈鸢垂眸,便慢慢的行礼:“草民沈鸢,见过安王。”
安王便笑了笑,一手将他扶起说:“不必多礼,不过是瞧见有人听书,便上来坐坐,你只当寻常有人拼桌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