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92)
乌宇恬风瞧着凌冽爱不释手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先挂南窗吧,”凌冽摸摸顶端那只大海螺尖尖的角,“东窗和西窗风太大。”
乌宇恬风露出梨涡融融,道了一句“好”。
两人有默契,谁也没提面脂,谁也没说什么赔礼道歉的话,皆不约而同地将事翻了篇。等风铃挂好,凌冽也穿好衣衫,乌宇恬风就旁敲侧击地问了凌冽、是不是不喜欢他唱歌。
“歌?”凌冽睫帘微动,“什么歌?”
乌宇恬风便当着他的面儿,小声地将那首又是想阿哥又是嘴对嘴喂美酒的情歌哼唱了一遍。
凌冽:“……”
“哥哥不喜欢吗?”
凌冽噎了一下,他总不能直言自己觉得这小调放浪,想了想,威风凛凛的北宁王板起脸,一本正经道:“从前你独身,阿哥阿妹这么叫着没事儿,但现如今你成家了,再唱这些就……”
乌宇恬风眨眨眼,“所以在中原,这歌不好么?”
“不好,”凌冽吓他,“非常不好,你唱一句,就会被抓起来,五花大绑、浸猪笼。”
又听见“浸猪笼”,乌宇恬风竖起耳朵。
而凌冽则顺势,认真介绍了什么是“浸猪笼”,将族长宗正大家长叙得凶神恶煞,更将那捆人的绳索说粗了一倍,装人的小竹笼也缩小几寸。
乌宇恬风一开始还认真听,等听到“牌坊”、“小媳妇”和“偷男人”几样后,就忽然明白了——
待凌冽讲完,凶巴巴问他怕不怕时,他便假抖两下,眉眼带笑,捏着嗓子道:“唔,好可怕哦——”
凌冽哼了一声。
乌宇恬风突然伸手,一下将他扑倒,香了下凌冽睫帘,道:“哥哥说这么多,是觉得我唱歌勾人吗?”
凌冽又惊又臊,睫帘扇动起来。
乌宇恬风不依,用鼻尖蹭蹭凌冽,好不无辜,“那我勾到哥哥了吗?”
“……”凌冽想给他一拳。
小蛮王见好就收、笑靥如花,“那哥哥教教我,‘阿哥阿妹’不能用,以后我要怎么称呼‘哥哥’?”
凌冽恼了,“你混蛋!”
“混蛋是骂人的,”乌宇恬风啄他唇角,“不好不好,哥哥换一个。”
凌冽算是被他逼急了,手上也用了真力,小蛮王却不怕,与凌冽在软榻上半真半假地打闹,一边打,他还一边不停地说:“我现在成家了,哥哥又是我明媒正娶的,那我能不能唤哥哥一声媳……啊!”
凌冽一拳锤在他脸上。
“那哥哥唤我句夫……呜哇!!”
一记老拳,稳稳地灌进肚子里。
被打了,乌宇恬风脸上却笑个不停,他懂的中原官话不多,翻来覆去说了几个后,又换回苗语,直将下流话倒干净。凌冽被他臊得无可奈何,翻翻白眼、背过身去。
小蛮王也不生气,竟对着凌冽背影又哼起那首阿哥阿妹没羞没臊的歌来。
听着听着,凌冽却后知后觉地想——
小蛮王爱唱,是不是因为他也同曲中的阿妹一样,在盼着那份意惹情牵。
作者有话要说:恬恬:我山歌唱得多好听~!
恬恬:阿妹想阿哥惹QAQ~!
皇叔:(一拳)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给小蛮王留灯、会给他让出半个被窝。
真是诡计多端的中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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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情歌全曲:
心像石子投进河,盼着阿哥来相会,苗山的阿妹唱情歌。
心像那石子投进河哟,只盼阿哥来许诺喂,阿妹想阿哥。
蓝染布,映月泉,倚着那槐树意惹情牵。
阿哥何时来看我呀,阿妹有好酒,对嘴儿送你尝哇,阿哥何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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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几日后, 摩莲城事有了变化:
阚部首领在接到殿阁传讯后, 便大胆带兵进入摩莲城,以雷霆手段镇压城内不服势力,最终,竟在三公子的府邸上发现了失踪的使节。
那使节被堵住嘴、反绑着丢在一口枯井中, 饿得已经皮包骨。好在性命无虞、休息调养后还能问话, 他只记得自己在宴会上喝醉,醒来就发现被绑在了枯井中。
对此, 三公子表示他并不知情,反指责负责宴会的大公子对酒菜做了手脚。
两人相争起来, 阚部首领也不客气,直将两人一齐扣押。城主夫人听说后, 伤心异常,便将城中所有事都交给阚部首领, 在她放权的第二日, 毒医和后援大军也赶到了摩莲城。
经过勘验, 城主只是被蛊虫控制, 并非“驭尸术”重见天日。
可惜凶手还未寻着,阚部首领也不敢掉以轻心。
……
随军书返还的, 还有阚部首领送来的一些祖文拓片, 说是在摩莲城内发现的。城内许多街巷都保留着原本的石碑, 一共七十二块,上头残留的文字拼拼凑凑,也有约莫两三百字。
看着复杂神秘的祖文, 伊赤姆再次提出请凌冽帮忙,其他首领也纷纷支持。
众人捧着羊皮卷和拓片来到南屋时,凌冽正同元宵在花园中晒太阳, 听明白他们来意后,凌冽有些惊讶,但也乐意帮忙,他示意元宵将东西接下——
祖文是写意文,不能通过字形揣摩文字含义。但好在阚部首领这次送回来的文字量足够多,对照殿阁留下的藏书,应当可以破译出不少内容。伊赤姆和几个部落首领达成目的,谢过凌冽后就先回去处理政务。
剩下乌宇恬风没有立刻走,他转身蹲下来,托腮望凌冽,“为什么要答应?”
“嗯?”
“哥哥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乌宇恬风噘嘴,“译书好难的。”
凌冽笑:“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可不,从前在军中,戎狄的密信也是王爷来译,”元宵插嘴道:“王爷天赋可高了!”
凌冽瞪元宵一眼。
乌宇恬风却还是不大高兴。
被他那忧心忡忡的目光盯无奈了,凌冽只好伸手揉他脑袋一下,“帮他们,也是帮你。”
乌宇恬风“唔”了一声,抿抿嘴,勉强接受这个说辞:就当是哥哥在意他的一种表现好了。
午后,乌宇恬风提前结束了殿阁的议事,匆匆忙忙端着嬷嬷新制的两道菜来凌冽处蹭饭,凌冽看着他捧着的两盆鲜粉,撇撇嘴,还是让元宵多添了一张凳子。
南境苗疆气候炎热,这里的土壤虽然没有江南丰饶,却从来没有荒年。
小蛮王带来的鲜粉,是用煮熟的大米碾成浆,然后放凉卷成一张张米皮,吃的时候切成一卷卷,堆放上新鲜的花果和酱料凉拌着吃,酸甜咸辣俱全,亦是苗□□有的小食。
三人坐在一起吃着,负责树屋那边重修的勇士们也来禀报、说大致已收拾好,预备将晾晒的家具搬回去。
乌宇恬风没多想,但凌冽观他们动作,却在那些人搬起软榻时,虚虚拦了下。
“哥哥?”
凌冽捧着尖尖一碗鲜粉小口小口地嘬着,他舔了舔被辣油洇红的唇瓣,轻声道:“换一张吧。”
乌宇恬风“咦”了一声,几个勇士也挠挠头。
“太窄了,睡不惯,”凌冽面无表情地放下碗,执起巾帕来拭过唇边,“你不是搬回了那张弥勒榻么?”
乌宇恬风瞪大眼睛,而后“呯”地一声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几个勇士吓了一跳,连连过来扶他。
凌冽看他这呆头鹅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眼角眉梢闪过一抹笑,然后放下巾帕,招呼元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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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凌冽还是在南屋又多住了小半个月。
那张带回来的弥勒榻太宽大,根本没法完整地通过树屋大门,小蛮王尝试几次后,最终选择重新仿造弥勒榻的样式,自己重新打造一张——
殿阁的中央广场,很快又被木刨花淹没,乌宇恬风哼的小调,也从“阿妹想阿哥”,换成了一曲《枫木歌》,唱的是苗疆的创世和苗人先祖,有许多“妹榜”、“妹留”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