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166)
红日高升,当最后一名对手倒地,乌宇恬风蹭了蹭脸上不慎溅上的泥渍,遥遥冲着凌冽展露了大大的笑容。
凌冽也笑,冲他挥了挥手。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蹭到凌冽身边的桑秀忽然出手,推动了他的轮椅、将他送到了赛场边缘。
热闹的人群见他过来,纷纷往两旁让出了一条通道,勇士们高声尖叫欢呼,姑娘们则热切地将一大捧色泽艳丽的花束塞入他怀中,然后齐齐山呼着“华邑姆”、“华泰姆”。
凌冽被他们的热情闹得有些懵,但见远处笑着冲他走来的乌宇恬风,嘴角又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乌宇恬风走到他面前,竟然当众跪了下来,轻轻捉着他的手深情地啄吻一口,翠色眼瞳光芒闪烁,“幸不辱命,我的华邑姆。”
凌冽看着他,看着他亮晶晶的翠色眼瞳,笑着将手里的花束塞到了他怀中。
而乌宇恬风看了看花束,又看了看凌冽,他眼中闪过一抹戏谑,而后就忽然将凌冽拽入自己怀中,连人带花一起高举起来——
凌冽一惊,周围的姑娘勇士们却高声欢呼起来,一声声的“华邑姆”和“华泰姆”响彻天穹。
而凌冽坐在乌宇恬风的臂弯上,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被迫替他拿着那捧鲜花,乌宇恬风仰头看着他,脸上是说不出的温柔。
这时候,大巫也在人群的簇拥中走过来,他看了一眼抱着凌冽的小蛮王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将嘉礼直接递给了凌冽,然后他问乌宇恬风,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往年此刻,旁人此刻多半会说想要和自己心爱的阿哥阿妹在一起,或者祈求家人、部族的平安。
偏生乌宇恬风看都没看大巫,只痴痴看着他家哥哥因为羞赧而微红的好看脸颊,喃喃道:“我想要哥哥此生无忧,心情愉悦、和乐幸福。”
○○○
晚些时候,元宵给忙碌了一天的凌冽和乌宇恬风准备了热水。
宽足一丈有余的鸳鸯浴桶内,乌宇恬风搂着凌冽亲昵地说了许多热络的情话。
而不知为何,往日总被他一撩拨就会脸红动怒的凌冽,今夜看上去却分外的稳重老练,他只是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牵着乌宇恬风揽在他腰间的手指,一根根把玩,脸上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共沐毕,乌宇恬风细致地给凌冽擦干了长发、换上了寝衣。
这件寝衣是影十一几个办回来的,用料是蜀中的青碧色雨丝锦,凌冽一开始嫌它的纹络太过花哨不爱穿,如今看这件寝衣只有一根系带,便抿抿嘴忍了下来。
而乌宇恬风自己擦干了卷发,正准备去铺床,就见凌冽自己挪动到案几前,展开宣纸、开始研墨。
乌宇恬风看他墨发披散的背影,懵懂地凑过去,“哥哥,是中原出事了么?”
他没多想,只当凌冽有密信要看。
结果他的漂亮哥哥只是回头看他笑了笑,然后神秘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沓皱巴巴的宣纸展展开,示意乌宇恬风到对面坐下:“读书习字是一辈子见工夫,一日半日,都不可偏废。”
“……”乌宇恬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今天也要吗?”
凌冽只是研墨,让他坐。
乌宇恬风嘟嘟嘴,乖乖坐了。
结果他刚坐下,就看见了凌冽手中展开的纸上,分明是他的字迹,最上首一行,写着的就是“如何让哥哥保持心情愉悦”一行。
乌宇恬风傻了,翠色眼瞳都险些瞪出来。
而凌冽研好了墨,只看他揶揄一笑,然后正色,取出墨笔蘸了朱墨,提笔便在他最后写的那行“吞吃下我、眼尾洇红、浑身发颤”上画了一个圈儿。
他看着惊骇到浑身发抖的小蛮子,浅浅一笑,压低了嗓音、眉眼弯弯道:“听好了小白丁:此间情|事,云雨文章,驾鹤乘鸾、欺香翠晃,可还有千般措辞、万种词唱——”
作者有话要说:*王实甫:《西厢记》作者。
*《贪欢报》:又名《欢喜冤家》,明代西湖渔隐主人的短篇小说集,书中多叙私情,后两句的引用出于此书,其他的一引就会被口,大家可自度娘之。
*“盖场”摔跤王:参看《惠水苗族摔跤文化概略》一文,源惠水县民|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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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恬: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QAQ哥哥大流氓!
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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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夜合花疏晃, 明月夜凄清。
树屋内:明烛摇曳、灯油燃尽。
大锦北宁王从来是个仔细人, 既答允了要做小蛮王的“先生”,便会悉心教导、不辞辛劳。
他好整以暇地坐着,满面揶揄地将那几张宣纸展开,然后点着他一行苗文轻声道:“这一段里, 所有的字词句都是我曾经教过你的, 没什么难点,你且用汉字誊写一遍。”
乌宇恬风噎了噎, 看着第一行的“第一,乖乖听话, 不惹他生气,每天多逗他笑”等字, 脸涨得通红,翠色眼瞳也闪烁个不停, 他低下头, 小声告饶道:“……哥哥你别欺负我了。”
“这怎么是欺负你?”凌冽忍笑, 用笔杆的另一端点了点乌宇恬风的手背, “这是在、教你习字呢。”
乌宇恬风咬咬唇瓣,红着双颊、慢腾腾地捏起墨笔。
可他心不在焉, 又是当着凌冽的面儿, 一行字写得歪歪扭扭, 半点不成样。
凌冽摇摇头,笑着转轮椅来到了乌宇恬风身后,从后拥着他、捏住了他的手掌, 引导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写,“小笨蛋,都教过你了, 习字时要心如止水,手臂要稳、动作要流畅。”
他的嗓音一贯清冷,喷洒出的气息洒在乌宇恬风的耳廓、肩颈上却烫得很,惹得小蛮王浑身一阵颤抖,笔尖上也因此狼狈地坠下一滴墨水。
墨珠在宣纸上极快地晕染开,将那一行行幼稚的字迹染得更乱。
乌宇恬风的眼眶都被逼红了,掌心手背上都是汗。
凌冽在心底笑,侧头隔着那些垂落的卷发亲了他的小蛮子一口,然后趁他发愣,将那一张写废的宣纸扯落到地上,他啄吻着乌宇恬风的侧脸,含含混混道:“……这张写不好,那下一张呢?恬恬不是说最明白我心思么?”
乌宇恬风本非圣人,不能坐怀不乱,更不可能无动于衷。他只忍了一个须臾,便忍不住地丢下了笔,转过头来用染了墨渍的手指捏住凌冽下巴,扑上去缠着他深吻。
凌冽被他亲得咯咯笑,动作上却不叫他如愿,只捏了小蛮王的手指、拍拍他肩膀道:“好阿恬,你还没写完呢——!”
乌宇恬风一顿,重重吸了口气,才眯起眼睛,哑声道:“哥哥……真想教我?”
凌冽脸上笑意不散,他用指尖点了点小蛮王额心,“总不能叫我的小阿恬,一辈子是个小白丁呀,”他看着乌宇恬风的绿眼睛,调笑道:“你不是说——将来还要帮我回中原打坏蛋的么?”
一听到“中原”二字,乌宇恬风即将出笼的欲兽忽然被勒住了脖颈。
他实在忧心凌冽的双腿,怕他因中原事忧思劳神,如此,他轻咳一声,忙正色道:“那、那我认真学!”
大锦北宁王锦心绣肠,挑眉细端详了小蛮子片刻,便从他那一瞬流露的忧虑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心意。想到小蛮子在宣纸上写的“如何让哥哥保持心情愉悦”一则,他脸上的笑容便更难消下。
他拍拍乌宇恬风手背,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轮椅太硬了。”
乌宇恬风一时还没明白,正想说他这就去拿个垫子,结果,凌冽却拽住了他的衣角,软声道:“要阿恬抱——”
漂亮似寒星的黑色眼瞳,在灯烛摇曳下闪着万簇火,一时明亮得让乌宇恬风手足无措。半晌后,他才鼓起两腮,红着双颊将凌冽抱起来,紧紧地从后拥住。
凌冽坐到他腿上,后背如愿以偿地靠上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小蛮子身上的肌肉既柔软又结实,让他忍不住放松而惬意地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