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98)
现在故事走向虽然已经与原著大不相同,楚熹年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密信还藏在原处,不过派人去打探一下也无妨,左右不费什么功夫。
今日谢镜渊一天都不在府中,晚间才回来,也不知去了何处。楚熹年原本还怕二人见面尴尬,现在想来也是多虑,沐浴更衣过后,直接躺在了外间的矮榻上。
谢镜渊还等着楚熹年过来暖被窝,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忍不住掀起床幔一看,却发现对方正躺在外面看书。
谢镜渊听不出情绪的叫了他一声:“楚熹年。”
楚熹年其实没什么心思看书,脑子也空空的,闻言翻页的动作一顿,却并没有回头:“将军有事?”
谢镜渊:“听说你将那女贼放了?”
楚熹年:“嗯。”
谢镜渊:“你就那么确定她会乖乖回来?”
楚熹年:“嗯。”
谢镜渊:“本将军冷,你过来。”
楚熹年闻言险些又嗯了一声,反应过来,连忙把到嘴的字给咽了回去。他捏着手中的书,因为力道过大,书页都险些卷了起来:“……我近日偶感风寒,恐过了病气给将军。”
谢镜渊倒是很关切:“风寒?喝药了吗?”
楚熹年点头。
谢镜渊见状竟直接下床,走过来掀开被子,钻进去和楚熹年一起挤在了榻上:“既喝了药那便无碍。”
说完还往楚熹年怀里挤了挤。
楚熹年没料到他的动作,他慢慢垂眸看向怀里的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将军……”
他想说就算喝了药,风寒也还是具有传染性。
以及,
你为什么要亲我……
楚熹年也许能猜到答案,但他没有猜。对于从来没经历过的事,人们总是有些彷徨迟疑。
谢镜渊不知道楚熹年满腹心思。检查了一下他颈间戴着的玉,确定自己的宝贝玉没弄丢之后,这才躺下来睡觉。
蜡烛熄了,屋内昏暗。
楚熹年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思考片刻,才对谢镜渊出声:“榻上拥挤,将军不如回床上睡吧。”
谢镜渊闻言在他怀里睁开眼,瞳仁在黑夜中多了几分光亮:“你与我一起么?”
楚熹年摇头。
谢镜渊说:“本将军冷。”
他说着又往楚熹年怀里钻了钻,冰冷的身躯紧贴着,在黑夜中低语,声音多了几分模糊不清:“楚熹年,我一个人冷……”
“……”
楚熹年喉结动了动,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像是堵着什么。他迎着谢镜渊的视线,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却是:
“好吧,那就……”
他慢半拍道:“那就一起睡吧……”
言语中似乎妥协了什么。
月亮高高挂在天际,屋顶上的琉璃瓦闪着细碎的光,万物仅露出一抹黑色的剪影。
九庸领了二十鞭子的罚,不顾伤势未愈的后背,到了晚间,依旧穿着盔甲在外值守。直到一片浅粉色的裙摆忽然出现在他视线内,这才顿住来回巡查的脚步。
九庸盯着云雀,目光依旧冷酷。
那粉衫子的姑娘却什么都没说,不似从前柳眉倒竖,安安静静的样子看起来娴静柔美。犹豫一瞬,俯身在台阶上轻轻放下一瓶伤药,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兵部尚书府也将迎来一位轻功超绝、斗志昂扬的女贼。
第62章 尚书府失窃
秦道炎既是右卫将军, 也是兵部尚书。相比从前年轻时,他在朝堂已敛去了许多锋芒,许多事都不会亲自出手, 更多时候选择不显山不露水的站在幕后, 推波助澜。
他偌大的一座府邸从外间看去平平无奇,内里却逾矩甚多,门堂画柱的纹样数量皆超越了他自身品阶。万金难求一株的芜花种满了廊院, 风一吹,白色絮状的种子漫天飞舞, 便好似凭空落了场清白的雪。
每一处小院都有人巡视。这些人有男有女,既不是护卫,也不是奴仆,而是秦道炎所收的义子义女,个个武功不俗。
芊芊隐在暗处, 觉得这些人相当棘手,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却又不愿让那个姓楚的小瞧了自己。她用独门功法敛去身形,几个纵跃飞上屋顶,好似一只灵巧的燕子,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芊芊寻到了秦道炎的住所, 悄悄将屋顶瓦片掀开一条缝,往下看去,却见他正在誊写奏折。明亮的烛火下, 依稀可瞧见对方鬓间霜白的发色。
就在此时, 外间的门忽而被人轻轻叩响, 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禀义父, 秦双回来了。”
秦双?谁啊?
芊芊不认识,趴在屋顶上继续观察。只见秦道炎将毛笔搁在一旁,抬头看向外间,声音苍老的说了两个字:“进来。”
芊芊这时才看清他的全貌。秦道炎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脸上沟壑纵横,与普通老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有所区别的,便是他右边眼睛戴着一个黑色眼罩,左眼精光四射。
他话音刚落,一名劲装女子便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名高鼻深目的黑衣男子,想来便是秦双了。
“参见义父。”
秦双单膝跪地,低头遮去了眼底神情。他从将军府逃出后,并没有立即回来复命,而是寻了一处地方养伤,梳理自己杂乱的心绪。
秦道炎颔首,示意他起身:“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秦双犹豫一瞬,然后摇了摇头:“儿子无能,没有找到九娘留下的东西。”
一旁的劲装女子闻言微微瞪大眼:“不可能,九娘私下曾亲口对我说藏了东西在城郊,怎么会找不到!”
“十三娘——”
秦道炎声音微沉,“先不要急着开口,听听秦双是怎么说的。”
秦双只得将事先编好的谎言道出:“儿子去城郊寻觅许久,未能找到九娘留下的东西,就连玉佩也未寻见。但心念义父嘱托,不敢轻率,在四周寻查许久,故而回来晚了。”
他脸上的伤已经淡去,身上的伤敛在衣服下,倒也未露出什么破绽。
秦双一向忠心,秦道炎并未怀疑他,拧眉陷入深思:“十三娘,你确定九娘说过藏了东西在城郊?”
十三娘低头道:“女儿不敢欺瞒义父,九娘对义父早有异心,说……说义父手段毒辣,只怕迟早将她当做废棋,需提前备好万全之策才是。”
她说这句话时内心惴惴,秦双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道炎不怒不恼,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眼底暗藏冷漠,语气却带着几分感慨:“哦?她果真如此说的,倒真是枉费我对她一番苦心栽培了。”
十三娘连忙跪地表忠心:“女儿自幼与亲生父母失散,若不是义父养育,只怕早已饿死街头,定不会如九娘一般辜恩负义。”
她说这句话时,没注意到秦双愈发复杂的目光。
秦道炎却满意闭眼。他虽对九娘私藏的东西耿耿于怀,可到底不确定十三娘的话是真是假,既然秦双寻觅多日都一无所获,想来也是子虚乌有。
“罢了,寻不到便算了吧。”
秦道炎不信一个死人能翻出什么风浪。谢氏一族当年权倾朝野,可自谢壁死后,不也凋零落败了么。虽有谢镜渊撑着,到底也只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就在此时,外间忽然有人通报:“义父,羌族长老到访。”
羌族不日便要进京,除了给燕帝献礼外,再就是请求打通两族之间的商路,希望可以自由贸易。朝中大臣意见参半,导致燕帝迟迟难做决断。
羌族首领与秦道炎私下素有来往,这次进京备了不少厚礼,多次登门拜访,就是想让他从中游说。
然而秦道炎故意钓着他们,三番两次称病不见。这次羌族长老下了狠功夫,咬牙又将礼单增加三倍不止,铁了心要见他。
秦道炎觉得时机成熟,嗯了一声:“把人领到议事堂去吧,老夫稍后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