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110)
谢镜渊挑眉:“那你怎么知道他从南边来?”
楚熹年:“他衣领有姑娘唇上的胭脂印子,且一身酒气脂粉香,必然从青楼楚馆而来。此处不远便有一胭脂楼,倒不难猜。”
谢镜渊嘁了一声:“本将军还以为你真的会算命。”
“谁说我不会?”楚熹年微微勾唇,捏起谢镜渊的手,装模作样看了看他的掌纹,片刻后才道:“将军是有后福之人。”
“后福”代表着“前苦”。
谢镜渊深深看了他一眼:“怎么个后福法?”
楚熹年与他一起往城郊走去,路边冒出不少绿草,灌木渐深:“那便要看将军想要什么了,将军的后福便是一切所求皆如愿,还满意否?”
谢镜渊不知为什么,觉得掌心有些空落落的,他无意识攥住了楚熹年的手,自嘲轻笑,自言自语:“你又不是神仙,说话哪儿能作数,日后我说不得会身首异处,会尸骨无存,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
谢镜渊知道,他和太子走了一条很险的路,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说有,那便有。”
楚熹年淡淡阖目,从来没有这么笃定过一件事。他知道谢镜渊将会有一个好结局,而这个结局未来必定由自己给予。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城郊树林。
楚熹年在湖边停住脚步,低声问谢镜渊:“他还在跟着么?”
谢镜渊嗯了一声:“十步开外。”
楚熹年从袖中抽出一摞黄纸做的符咒:“将军便照我之前说的做吧。”
谢镜渊听见楚熹年提起此事,眼皮子没忍住跳了一下,虽然不太想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低咳两声,故意拔高音量问道:“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听的出来,“师父”二字他念得咬牙切齿,极不情愿。
玄业平就躲在树林后面,观察着他们的情况。只见楚熹年袖袍一挥,手中黄符竟凭空燃起,飘飘然落在了湖面上,紧接着水中忽然炸响一声,溅起水花无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楚熹年声音沉重:“这湖中有枉死之人,怨气冲天,七日后必成鬼煞,待我做法驱除,以免为祸人间。”
谢镜渊双手抱剑,毫无感情的念台词:“都怪徒儿愚钝,学不会师父的看家本领,日后若衣钵失传,徒儿万死难辞其咎,师父不如再收一弟子吧。”
楚熹年长叹出声:“世人痴愚,为师也想再收弟子,只可惜至今未遇有缘人,也罢,许是命该如此。”
语罢袖袍一抖,便要带着谢镜渊离开,然而未走两步,玄业平便忽然从旁跑出,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仙长留步啊!”
鱼儿上钩了……
楚熹年后退一步,略微表示诧异:“你是何人?”
玄业平是迷信之人,不然也不会当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他今日见楚熹年批命看相,兼得方才那一手捉鬼绝技,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遇到了世外高人,当下哪里肯放过。
他跪在地上,抱着楚熹年的腿就不撒手,语气急切:“仙长留步,弟子玄业平,愿拜入仙长门下潜心修炼,还请仙长收我为徒!”
楚熹年在黄符上抹了硫磺和磷粉,又把硫磺木炭硝石按比例混合做了一个小型炸药包。方才“施法”之时借着袖袍遮掩,轻易便将玄业平糊弄住了。他负手而立,对玄业平道:“贫道乃山野之人,满身清贫,身无长物,实在无甚可教,又何谈收徒。”
语罢将玄业平从地上扶起:“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谢镜渊就在一旁看着楚熹年装神弄鬼,撇了撇嘴。
玄业平死活就是不起身:“请仙长收我为徒,否则弟子便长跪不起!”
谢镜渊直接长剑出鞘,指着玄业平的脖颈不屑出声:“我师父说了不收徒便是不收,你以为什么凡夫俗子都能拜在我师父门下么?。”
“这这这……”玄业平急道,“弟子一心向道,苦修多年,只可惜求路无门,今日相逢便是有缘,哪怕不收为徒,也请仙长点拨一二呀。”
楚熹年示意谢镜渊收剑,长叹一声:“也罢,既然相遇,贫道便赠你一卦。”
玄业平闻言眼睛一亮,连忙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请仙长点拨。”
楚熹年看了看他的掌纹,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天峰山下遇明主,三载乘风上青云。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声音缥缈悠远,听得玄业平入了神,不由得开始细思其中含意:天峰山下遇明主,三载乘风上青云,是指自己会在天峰山下遇到贵人,然后青云直上吗?
“仙长……”
玄业平抬头想问清楚,然而面前却已经不见了楚熹年的身影,空空荡荡,唯有枝叶颤动。他不由得对着空气叩首:“弟子谢仙人点化!谢仙人点化!”
语罢急急起身,直奔天峰山而去了。
谢镜渊和楚熹年躲在树上,见玄业平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嗤笑出声:“蠢货。”
楚熹年除掉伪装,撕下了脸上的假胡须,微微一笑:“他不是蠢货,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是个大大的祸害。”
语罢看了谢镜渊一眼:“明日晋王会协同梅贵妃前去天峰山礼佛,消息无误?”
晋王三日前平定朔方匪乱后便风光回朝了,得了大堆赏赐,在众皇子中一时风头无两。
谢镜渊道:“太子这些年也不是白当的,在宫中有不少密探,他既然说晋王会同梅贵妃一起礼佛,应当不会出错。”
他说完,直接带着楚熹年飞身下树,还没忘记损他一句:“连轻功都不会,还有脸当本将军的师父。”
第69章 卷宗
楚熹年不会武功, 自然没办法去研究这个世界的轻功原理。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谢镜渊的轻功肯定没有后世的高科技厉害。
楚熹年用帕子擦掉脸上的肤蜡,又脱掉身上的道袍, 露出里面的白衫来。成功从一名长胡子老道变成衣袍飘飘的俊美公子。他抬眼看向谢镜渊:“将军是否嫌弃熹年不会武功?”
谢镜渊摘掉碍事的斗笠:“嫌弃又如何?不嫌弃又如何?”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被楚熹年抵在了树干上。对方衣襟清清冷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将他整个人笼在其中。
“将军如今后悔也晚了。”
楚熹年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谢镜渊耳畔响起,震得脸颊一阵酥麻。
谢镜渊呼吸一窒,伸手勾住楚熹年的腰带,将他拉得靠近自己,下巴微抬,眯了眯眼:“谁说本将军后悔了?”
楚熹年揽住他的腰身, 低笑道:“我知将军不后悔。”
没有任何原因, 他们毫无预兆的便亲到了一起。楚熹年伸手摘掉谢镜渊脸上的面具,一如既往偏爱他的半张伤脸, 低头吻了上去。
“楚熹年……”
谢镜渊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声音嘶哑, 无力仰头,感受着侧脸传来的湿濡痒意,控制不住的闭上了眼。
“楚熹年……”
他反复低念着这个名字,然后用力回吻了过去。狠狠啃咬着对方的唇瓣,发狠似的吮吻着舌尖, 一如心底疯狂翻涌且难平复的情感。
楚熹年搂住他腰身的手越收越紧,勒得密不透风。就在他们二人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谢镜渊指尖忽然一紧, 顿住动作,在楚熹年耳畔沉声道:“有人来了。”
楚熹年侧耳倾听片刻, 果不其然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他慢慢松开谢镜渊, 伸手在唇边抹了一下, 白净的指尖便染上一缕薄红,赫然是被某人咬的。
楚熹年淡淡挑眉,而后吮掉了指尖上的血,替谢镜渊重新戴好面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走吧,是明镜司的人。”
谢镜渊闻言往远处看了眼,发现领头打马而来的人一身绯色官袍,赫然是梅奉臣。眉头顿时皱起,语气阴鸷:“怎么又是他这个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