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甜的心事(98)
闵玥回复完专业咨询就困了,但对方太热情,只好继续闲聊别的没营养的话题。
许脉洗漱完回到卧室,躺上床,闵玥翻身钻进她怀里,寻到个舒服的姿势,打着哈欠回微信。
许脉无言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叫他大姨来门诊吧,我帮她看看。”
然后从她手中抽走手机,关机,搁到自己那侧的床头柜上,离闵玥远远的。
“好呀,明天我跟他说。”闵玥困得流眼泪,没多想,脑袋扎进许脉臂弯里就睡着了。
男同学跟没见过医生似的,天天拉着她聊天,什么同事早晨刷牙干呕,什么二舅妈更年期烦躁。只是询问什么病吃什么药还好,但他还老问闵玥喜欢看什么电影,平时有什么爱好。
闵玥挺烦,也不管啥老同学情意了,除了健康咨询,其他话题都懒得回了,对方问起来就说上手术,忙。
突然有一天,对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有了自来熟的热情,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地感谢了几句帮他大姨看病,然后犹豫地措辞,问:【听我大姨说,许主任跟你是恋人关系啊?】
闵玥理所当然地回复:【是呀。】
对方哦了一声,从此销声匿迹,没再露面。
过了几天,许脉不经意地问起,他还有没有来骚扰你,闵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次许脉主动说帮他大姨看诊,是为了传话给他,这个姑娘有主了。
彼时正值午休,值班室只有她俩在,许脉翻阅病例,状似无意,然而盯着同一页,许久都没翻动。
闵玥笑眯眯地凑上去:“师父吃醋了?”
许脉眸光晃了晃,移开视线,翻页。
知道她不会亲口承认,但闵玥心里也美滋滋的,脑袋从病历本后探出来:“师父,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许脉没回应,静静地翻了一页,纸张的棱角从闵玥下巴的软肉沙沙地划过去,微痒。闵玥看着眼前人耳廓一点点地泛红,嘿嘿笑出声。
许脉感情内敛,很少直白地把情啊爱啊挂在嘴边,嫉妒、吃醋这种情绪更是被她掩饰得很好,今晚喝了酒,才有一些失控。
许脉酒量一般,醉得快,结账时酒意开始泛上来,到家后醉得更厉害了。
闵玥将她搀扶到沙发,先让她坐下,帮她脱了鞋,自己返回玄关关门,换上拖鞋后,提着许脉亚麻底的软托走回来,抬眼看见沙发上的人,扑哧笑出声。
许脉不知从哪儿摸出抖音同款兔耳帽戴上了,学闵玥平时逗猫的动作,捏了下帽带底部的粉红爪子,长耳朵嗖地飞起,又落下。
她经常跟胖胖玩这个互动游戏,一看到帽子,胖胖就疯了,肥硕的身子像肉球一样弹来弹去,左扑右窜。
这帽子表面缀着白色的绒,靠里的那侧是粉色的,帽顶绣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嫩的兔唇,还有两抹可爱的红晕。闵玥平时自己戴,倒也没觉得多幼稚,今晚看到许脉戴上的效果,笑弯了腰。
她师父平日里多么冷淡疏离有气质,白衬衣配深灰大衣,黑发披在身后,单手插兜,完全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
此刻却斜倚着沙发,头顶着卡哇伊的兔耳帽,左右手交替捏帽带里的气球,两只耳朵忽上忽下地翻飞,还有只肥猫在她身边乱扑腾,跟平常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字,越看越好笑。
闵玥笑得全身没力,松手丢开拖鞋,跑到沙发那儿抬腿跪坐上去,脑袋扎进许脉颈窝里,笑得双肩直抖。
许脉动作一顿,兔耳没飞起来,胖胖瞅准机会嗷呜一口咬住兔耳,拽跑了。
闵玥努力收起笑意,直起身子,双手撑在她背后的沙发上,低头:“师父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许脉的长发跟帽子摩擦出静电,头顶的碎发毛茸茸地蓬起,抬眼望向她,眸底湿润,带着迷离的醉意,柔软得不像话。
四目相对的瞬间,闵玥顿觉仿佛被电了一下,心脏不安分地扑通扑通狂跳,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小心思咕噜噜地发酵。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角,俯低身子:“师父,我想亲亲你。”
许脉仰着头,全身的力量都因酒意散掉了,软软地陷进沙发里,闻声没什么力气地抱住了她的腰,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这副予取予求的顺从模样极大地刺激了闵玥,她激动得简直想蹦起来,凌空来个托马斯回旋。深吸口气稳定心神,闵玥慢慢凑近,在擂鼓般的心跳中,将自己的唇缓慢地印了上去。
酥麻的电流沿着脊椎噼里啪啦地往四肢漫游,汗毛都兴奋得颤栗,闵玥两只小脚丫兴奋得直晃。
许脉松开一丝唇缝,方便闵玥吻得更深。舌尖探入温热的口腔,尝到一点点余留的酒香,闵玥只觉脑袋里轰地炸开了,五彩斑斓的彩带亮片飞满整片天。
(删去2600字)
番外四 养包子很不简单
闵嘉沐小朋友升入幼儿园中班时,家里迎来一位小妹妹。多了口人,原来三室的房子就住不够住了,许脉和闵玥商量着把各自名下的房子卖了,在学区换了一套四室的新房。
等他俩都读了小学,俩孩子性格上的区别越来越明显。
许珈沅乖乖巧巧,穿着藕粉色的小裙子,板正地坐在书桌前,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地学写汉字。闵玥坐旁边陪她,捧着本医学杂志,看得有点困,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抬手揉眼,小女孩柔柔的小手攀上手背,挡住她不让揉。
“小沅沅,怎么啦?”闵玥放下杂志,握住她的小手。
许珈沅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印着小猪佩奇面巾纸,奶声奶气道:“妈妈要用纸巾擦,老师说手脏脏的,眼睛会疼哒。”
小女孩的眉眼像极了许脉,只是弧线更柔和一些,将许脉清冷的气质去了大半。眼睛水灵灵的,透着没见过乌云的清澈纯真。看着你时很专注,眼神干干净净,仿佛明明白白的一颗心捧出来给你。
像是许脉醉酒后,眼底不经意间流出的温情脉脉。
许脉的童年算不上幸福,为数不多的童年照片中,她总是淡漠地站在镜头边缘,视线飘向远方,心事重重。那么不快乐的样子,每次看到都会心疼,闵玥有时会暗自感伤,如果早一点遇到师父就好了,那样她难过的时间会不会短一点。
许珈沅出生后,闵玥成了女儿奴,像是要把许脉儿时缺失的关爱全补到她身上,放在心尖上宠仍觉不够。
曾经有次她跟胖胖玩,两三岁的小孩手上没个轻重,揪着胖胖尾巴不松手,猫觉得疼了,嗷地嚎了几嗓子。许脉走过去掰开她的指头,准备严肃地教育一下,闵玥便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我们是跟猫猫玩呢,我们可乖了是不是?”
许珈沅抱着闵玥的脖子,小脸蛋埋在她肩头,眼睛红红的,抿着嘴不敢说话。
闵玥踢踢胖胖的屁股:“玩得可开心了是不是?”
抱着尾巴舔毛的胖胖被踢得一愣:???
许脉看了她一眼,叹口气:“不能这样溺爱孩子。”
闵玥捂住小女孩的耳朵,不让她听:“我知道的,师父,可是能不能晚一点?能不能先让我无条件地宠一宠她?”
“因为……”闵玥顿了下,“我没办法回到过去,抱一抱小时候的师父。”
许脉神情微怔,将这句话从心头过了两遍,悠悠地明白过来。走上前,展开手臂,将一大一小两个宝宝收进怀中,温软地细语:“我现在有你了。”
我有了你,而后拥有了你们,缺失的人生早已被你的爱填满。
闵玥怀里抱着许珈沅,自己依偎在许脉温暖的怀抱中,正觉家庭温馨婚姻幸福,脚趾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而后从脚背上碾过。
疼得嘶了一声,闵玥扭头,看到亲儿子站在餐桌椅上,双手把着玩具小汽车的遥控器,嗷嗷嚎叫:“冲啊!霹雳王者!”
顿时气血上涌,噼里啪啦带着火星蹭蹭蹭往头顶冲,把乖宝宝小沅沅往许脉手臂里一塞,闵玥转身叉腰:“闵!嘉!沐!我数三下,你再不下来,绝对会挨打!”
闵嘉沐小猴子似的跳下来,边后退着往厨房躲,边操纵小汽车灵活地在客厅穿梭。雄赳赳的越野车呜呜叫着直奔胖胖而去,把猫吓得一蹦三尺高,巨大的身材撞倒了茶几边放着的盆栽,啪地一声,花盆碎了,泥土撒了一地。
闵玥气笑了,捋起袖子:“很好,我决定直接揍你了!”
闵嘉沐这臭小子不知道像谁,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又要揍他又不能揍伤他,闵玥天天累得够呛,有阵子烦得不行,把他扔去给江蕙带。
“反正是你让我生的,这个坑不能我一个人跳,大家一起在火坑受煎熬吧!”
隔辈亲,江蕙对小外孙喜欢得不行,闵光扬也退休了,不过俩人一个在客厅看婆媳剧,一个呆书房看新闻,家里冷冷清清的。闵嘉沐一来,放下书包就往书房冲,嘴里还喊着:“外公外公!给你看我的新飞机,可霸气了,我们去楼下飞吧!”
闵玥还要去值班,站在玄关没往里走,听到这动静提醒:“千万别让他在家里玩飞机,会撞碎一地东西。”
江蕙笑眯眯的:“男孩哪有不调皮的?活泼点家里多热闹,多好。”
闵玥抱怨:“妈你不知道,他没有一刻安生,简直混世魔王,一点都不像我。”
“怎么不像你了?你小时候跟你几个表哥干的事都忘了吗?端着水枪从阳台往楼下行人脑袋上滋水,还专挑谢顶光头的,我可是一家家上门道歉替你赔不是。”
闵玥愕然:“我不是!我没有!”
“还不信,你玩水枪的照片我特地洗出来留着呢,进来我找给你看。”江蕙认了真。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许脉停完车上来了,闵玥生怕被她听到自己小时候的丰功伟绩,赶紧带上门溜了。
七八岁的男孩狗都嫌,闵嘉沐就厉害了,长到十岁,胖胖仍然见了他就躲着走。作为一只十二岁的高龄老猫,胖胖这双眼看过太多,已经对周围一切事物丧失兴趣,淡然处之。在这种超然的心态下,还那么嫌弃闵嘉沐,可见他有多皮。
把同桌鞋带系在板凳腿上,往女同学的文具盒里扔蚯蚓,之类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干,闵玥经常被老师请去学校谈话,给被欺负的学生家长赔笑脸,回家后免不了把火撒在肇事者身上。
但闵嘉沐从小被她打到大,习以为常,早就免疫了,不怎么怕她。
这边闵玥接过小沅沅递上的香喷喷的纸巾,正跟香软的小女儿享受天伦之乐,那边入户门被嘭地大力合上,还没变声的男孩声音偏细,拖着长长的调子:“哦~吼~我回来了!”
许珈沅忽闪地眨眼,甜甜地道:“哥哥回来了。”
闵玥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嘱咐她继续写字,然后起身走出书房,拉起玻璃隔断门,瞬间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