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甜的心事(71)

　　闵玥很郁闷，但说出来怕会影响许脉的状态，只好憋着。憋了一周，脸都黑了。
　　陈思恬开玩笑：“墨爷不在，墨爷的徒弟顶上了，看这小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你模仿包公呢？”
　　闵玥权当没听见，大力抽出椅子，哐地坐下，翻开病例刷刷地写起来，力气之大，手背上的血管都暴起来了。
　　“哎你小心点，别把笔尖写断了。”陈思恬靠在她的办公桌上，闲散地垮着肩膀，垂头观察她，十分不正经地问：“见不到墨爷，欲求不满了？”
　　闵玥抬脚踢了她一下，脸更黑了：“你才不满！”
　　“我确实不满，我和沈女王至今还停留在柏拉图阶段，还没有达到身心唔……”陈思恬话说到一半，被闵玥用病历本捂住了嘴。
　　陈思恬眨眨眼，这么不禁逗。老实地溜回自己的办公桌，小声问：“她怎么了？”
　　邓桑支起手挡着嘴，悄摸地说：“你跟沈医生亲亲我我，刺激到她了。”
　　“哦。”陈思恬顿悟，“独守空闺，寂寞了。”
　　见她们说得越来越没影儿，闵玥嗖地转过头，埋怨地喊：“我听得到的！”
　　委委屈屈，像个没糖吃的孩子，嘴撅得老高。
　　陈思恬扑哧笑出声：“终于正常了，小明月啊，你千万不要再cos墨爷了，人跟人差距是很大的，你就算扎进煤堆里滚三天，也没有墨爷的气场，反而像个……噗……”
　　陈思恬被自己的想象逗得前仰后合。
　　闵玥不满地眨巴眨巴眼：“我像什么？”
　　“像个没人疼的流浪猫，邋里邋遢，跟你家胖胖以前的照片一模一样。”陈思恬光说还不够，还要翻微信相册找出胖胖的旧照。“你以前发给我看过，怎么不见了，我找找啊。”
　　“你才邋遢，你才是流浪猫，我有人要的!”闵玥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理她。
　　师父可宠我了，你这个外人懂什么，哼！
　　白天有活干，再跟陈思恬斗斗嘴，时间很快就能打发过去，但夜晚一个人对着手机，闵玥又长吁短叹起来。
　　连续五六天，她跟许脉的聊天记录都短得可怜。清晨发一个“早安”，中午发一个“该吃饭啦”，半夜发一个“师父要早点休息”，许脉有时候简单地回几个字，有时候只回个“嗯”，有时候居然压根不回。
　　之前两人天天黏在一起，猛然分开这么些天，闵玥有点受不了。这可是热恋期啊，哪有人热恋期对女朋友这么冷淡的。
　　闵玥哭唧唧地抱着猫，试图寻找一丝心灵的温暖。过完年后，胖胖的肚皮更厚了一层，瘫在闵玥胸口，跟床毛毯似的，保暖效果出奇地好。就是脸太臭，耷拉着眼，横着飞机耳，老大不情愿。
　　好在闵玥并不看它，视线越过它的脑袋固定在手机上。一小时前，她发了条微信给许脉：【我想师父了。】
　　许脉没回。
　　闵玥委屈得直哼唧，揪掉胖胖脖子后面一根毛，呼地吹远，大声许愿：“我想见师父。”
　　胖胖慢悠悠地转头，目光呆滞，以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胖胖并不是孙悟空，吹一根毛变不出活人，闵玥忧伤地退出微信，打开微博，打算看看网友发的搞笑表情包疗伤。
　　在一堆高糊又沙雕的图片中，突兀地出现一张唐老鸭的图片。一个巨型气球，浮在水面上，它嘴角微微上扬，两只小手羞涩地紧握着，十几颗粉色小心心围绕在周围，配的文字是——今天也要爱我鸭。
　　过于高清和可爱，一下击中闵玥的少女心。
　　毫不迟疑，闵玥保存了这张表情，发送给许脉。等了会儿，依然没收到回复。
　　已经十一点，再不睡明早就爬不起床上班，闵玥无奈地放下手机去洗漱。
　　洗到一半时，忽然听到门铃响。闵玥裹上浴巾就往外跑，光着脚哒哒哒冲到玄关，拉开门，便看到许脉站在走廊上。
　　“师父！”闵玥立刻扑上去。
　　女孩的身体带着蒸腾的水汽，扑进自己怀里，丸子头湿漉漉的，带着温热的洗发露香味。只裹着浴巾，锁骨以上的部分暴露在昏黄的光线里，泛着晶莹的水光。胸口柔软地紧贴自己，仰着头，甜甜地笑着。
　　软玉温香，许脉瞬间联想到这个词。
　　闵玥挂在她脖子上不松手，许脉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里走。
　　关闭入户门，许脉后背靠着门板，抱紧怀中人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多日积累的柔情蜜意，都倾注在这一吻中。
　　闵玥依然不会顺畅地换气，被亲了会儿后，便微喘着伏在了许脉肩头。
　　许脉轻轻吻着她泛红的耳廓，柔声说：“不止今天，每一天，我都很爱你。”


第75章 鼻血
　　本以为女孩会开心得跳脚, 说我也最喜欢师父了, 然而等了会儿, 怀里的人安静地一动未动, 只有抱着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许脉偏过头去看，女孩的整张脸深深埋在自己肩头, 下巴尖悬着一颗晶莹的泪。
　　“怎么哭了？”许脉一瞬心慌，托住她的下巴, 抬起, 让她直视自己。
　　闵玥眼角微红, 眸底荡着一层水光，鼻尖粉粉的, 微抿着唇, 似在压抑内心翻滚的情绪。
　　紧赶慢赶，终于在今晚将课题结尾，论文也发给了杂志社编辑。回过神来才发现, 手机呼吸灯一直在闪，打开, 便看到小徒弟发来的数条微信。
　　充满思念, 却又很克制, 像怕打扰到自己，只好乖巧地蹲在角落，眼巴巴地盼着，等自己注意到她。
　　这段时间真的忽视了她，可是她不哭也不闹, 懂事得让人难过。
　　心里不是滋味，许脉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眼角：“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闵玥将头摇成拨浪鼓，仰起脸，睫毛被泪珠沾湿，欲言又止地看着许脉，十分楚楚可怜。
　　许脉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快去擦干吧，小心着凉。”
　　闵玥咬着下唇点头，却不走，定定地看着她。许脉抬头摸了摸她还在滴水的脑袋。“去吧，我等你。”
　　担心她趁自己洗澡时偷偷溜走，闵玥确认道：“师父真的不会走吗？”
　　“不走，今晚留下陪你。”
　　闵玥转身往浴室走，两步一回头，关卫生间门时，躲在门缝后面怯怯地问：“师父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许脉站在过道上笑：“你在邀请我吗？”
　　她笑得颇有深意，闵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脖子到耳朵刷地红透，抠着门把手，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怕师父太累了……一起洗可以节省时间，师父就能早点睡觉。”
　　最近睡眠不足，工作时还好，一离开实验室，就开始困得睁不开眼。为了避免疲劳驾驶，许脉特意回病房洗了个澡，精神了些，才开车过来。
　　于是她说：“来之前我洗漱过了。”
　　“哦。”闵玥低垂下头，不知为何，心底隐隐地失落。
　　“我在门外陪你好么？”许脉问。
　　闵玥点点头：“那师父要一直和我说话。”
　　“好。”许脉笑着答应了。
　　浴室门被依依不舍地关上，许脉从餐厅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走道里。隔着门板，能清晰地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女孩薄薄的责怪：
　　“师父最近都不好好吃饭呢，刚才抱着师父，发现你又瘦啦，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喂胖一点的……”
　　胖胖以为有人叫它，支棱起耳朵，喵了一声，从猫窝里爬出来。先探出颗脑袋，小心翼翼地往声源的方向张望，看见许脉，激动得狂奔过去，后腿一蹬，成弧线状跳上了许脉的膝盖。
　　许脉被这重量惊得眉毛一跳，忍不住好奇它到底有多重，举起来掂了掂。
　　“师父，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想起上次被胖胖砸闪了腰，许脉有点伤自尊，决心强身健体，不能被猫给比下去了，于是提高音量回答：“我会多吃饭的。”
　　难得见许脉这么低姿态地听话，闵玥内心美美哒，闲聊几句，哼起了歌，唱到一半突然想起：“师父吃晚饭了吗？饿不饿，我给你煮面吃吧？”
　　等了几秒没听到回应，闵玥关掉花洒，擦干身体，穿上睡衣，拉开一条窄窄的门缝，望出去。许脉斜靠在椅背上，抱着猫，安静地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师父回卧室睡吧。”闵玥轻轻摇了摇许脉的肩膀，后者大概疲惫到极致，被摇晃好多下才缓缓睁开眼。
　　闵玥穿着夏天的吊带睡裙，藕粉色的，将她的皮肤衬得更加白嫩。细细的带子挂在肩头，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轻飘飘地滑下来。领口本来是抹胸的，此刻被掀开了一个角，隐隐地露出胸前柔软的弧线。湿发只是简单地擦了擦，随手披在背后，如墨色瀑布，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许脉眼神暗了暗，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拽，闵玥便顺势坐到了她腿上。
　　蜷在许脉膝头的胖胖，瞬间被压成一张肉饼。
　　胖胖：？？？
　　闵玥：！！！
　　胖胖求生欲极强地挣扎起来，闵玥也想站起身，然而许脉用了十成力气，手臂牢牢圈住她，她完全动弹不了。
　　“师、师父……”闵玥跟她对视一眼，被灼热的目光烫得嗖地移开视线，低垂下头，瑟缩在她怀里。
　　许脉吻了吻她耳后的肌肤，带着一点不容抗拒的意味，开口说：“以后不许只裹着浴巾就出来。”
　　“哎？”闵玥愣了下，“可我知道门外的是师父呀。”
　　师父竟然以为自己会随随便便给别人开门吗，我很有自我保护意识的呀，误会啊！
　　“那也不许。”许脉认真地剖析，“万一刚好有邻居在走廊里，或者对面楼的人站在阳台上看过来。”
　　闵玥动动嘴，想解释窗帘严实地拉起来了，外面看不到的，但转念一想，师父这是在吃醋呢，嘿嘿。
　　“那，我可以穿低胸装出门吗？”闵玥故意逗她。
　　许脉警觉地眯起眼。
　　“热裤呢？超短裙呢？露背装怎么样？”闵玥在危险的边缘拼命试探。
　　许脉深深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按住了她耀武扬威的脑袋，压在自己怀中。“跟我在一起时可以。”
　　闵玥忽闪着睫毛，眼神纯真：“师父不在时，就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但我怕你遇到危险，而我不在场，不能保护你。”
　　许脉音色低沉，透着浓浓的担忧。她的小徒弟太过天真可爱，仿佛一直生活在晶莹剔透的糖果罐子里，不知道世事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