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G L 百合>

长清词(重生)(72)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时间:2018-08-17 21:39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有有有,这个地方我已经查探过了,有处泉水,我带你们过去,”云深激动地跳了起来,吩咐人牵好马匹,收拾好行囊,就带她们过去。
  深山之中,迷雾笼罩,阻隔了外面灼热的日头,树枝之上绿藤缠绕,漂浮着丝丝似有似无的香气。
  旬长清似是清醒似是昏迷,只感觉身上热气去了大半,耳边有着潺潺流水声,微微睁开眼睛,便是卫凌词惯常冷冽的容颜,她伸了伸手,想抚上她紧蹙的眉头,可只要一动,肩处就传来了刺骨的痛意,如此反复,她便放弃了。
  只睁着眼睛望她:“我……们要回冀州了吗?”
  听到声音的卫凌词惊喜地抬眸,眸色中的清冷压不住那份浓浓欢喜,深深地凝视了半晌,“不急着回去,先在这里停留些时辰,你醒了也好,将箭头□□,我们再赶路。”
  旬长清眨了眨眼,靠在石头上微微动了动身子,望着几步远的篝火,“哦,白颜会找到这里吗?”
  “应该不会,但是阿那嫣然若是存心想杀你我,只怕会查到这来,但顾不得了,先拔箭再说,”卫凌词回头唤了云深过来,轻轻解开她的外衣,眸中闪烁着隐忍的心疼之色,又道:“有些疼,忍耐片刻就好。”
  云深双眼不住眯了眯,她经常替军中的将士拔箭,但都是些男子,皮糙肉厚,如今遇到一个金枝玉叶,她便打了退堂鼓:“卫姑娘,我手法不太熟练,要不您来吧,我怕弄疼了小公主。”
  卫凌词瞅她一眼,眸色明灭难定,只道:“弄疼她也是好事,记住教训,下次便不会这样莽撞,箭再往下几分便是心口,也算她命大。”
  云深怔了怔,不知小公主如何受伤,但她观察了卫凌词许久,似是窥探出了歉疚之色,约半是小公主替她挡箭,可现在听她的话好像不是这样的……
  “您怕不是与孙悟空一般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身子都是石头做的,心也是石头做的,”旬长清强打着精神与她嬉笑了几句,只是苦了一旁看戏的云深。
  这里没有酒来消毒,只好将匕首置于火上烧得刀刃泛红才拿出,划开伤口取出箭镞,云深一再道:“小公主,您要怕痛就告诉属下,我……我会轻点。”
  她这番大义赴死的模样比旬长清这个当事人的反应还要大些,她望着云深,弯了弯唇角:“你的手再抖,可就拿不住匕首了,我虽不是军中人,但一些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我还是受过的,你切勿紧张,忘记我是公主就好。”
  云深不知后半句话是何意,但人家好歹是蜜糖罐子里泡大的皇家子嗣,忍受力当然要差些,但眼下无计可施,只能仍旧硬着头皮去拔了。
  而卫凌词神色比之方才冷静了些许,轻轻将人揽入怀中,拨开她肩头被汗水打湿的秀发,伤口便暴露出来,眸色泛红,她仍旧道:“你如何知道我们身后有箭会射过来?”
  旬长清脑袋搭在她的肩上,便看不见云深紧张的模样,她觉得有些困倦,但卫凌词握住了她的手腕,凉意袭人,自己身子被火烧一般难受,眼下好似被冰块围绕住了,舒坦了不少,她笑道:“感觉……我开始与你说过,好像有人跟踪我们,我便留心了。”
  “那应该说你与阿那嫣然心意相通才是,”卫凌词的声音很轻,贴近了她的耳边,眼神示意一旁不动的云深,让她赶紧拔箭。
  旬长清闭了闭眼睛,“心意相通……你这是脑子急坏了吧,我和她如何心意……嘶,”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睁眼闭眼都是难以忍受的痛楚,她咬了咬牙,似被匕首上灼人的温度烫得乱了心神。
  她忍了许久,牙根都被咬得发酸,歪着的脑袋近距离地看见卫凌词颈间上跳动的脉搏,尖锐而强烈的痛感让她磨了磨酸涩的牙齿,说出的话都带着轻颤:“我想咬你……很想……嘶……疼,云深……”
  被点名的云深下手似乎又重了些,口中一直嘀咕:“对不起……对不起……”
  她刚刚只是被小公主的话吓到了而已,手中的匕首便不听话,深入了半寸。只是这般沉着冷静的少女为何像个奶娃娃一样想咬人,脑中胡思乱想,但好在手上未再出错误,拔出带血的箭镞后,就一溜烟地跑到了泉水处洗了洗脸,定了定心神,原来那晚听到的是实情,小公主与师父之间也藏着情愫。
  只是师徒的名分犹在,这让他人如何看待?
  卫凌词望着仓皇而逃的云深,微微勾了勾唇角,“长清,你好像将你的大夫吓跑了。”
  云深跑了,自有人来接替她的工作,李芗将随身携带的纱布递于卫凌词,悄悄道:“云深胆子小,小公主您见谅。”
  旬长清不发一言,微微眯住了眼睛,眼角的泪水却是不断地滑下,由着卫凌词替她穿上外衣,望着渐渐西去的日头,目光略微一侧,对上卫凌词微微泛红的眼眶,竟咧嘴笑道:“你怎地也哭了,刚刚不是嫌我不疼,你这个人总是这般口是心非,说句实诚的话你会减少寿命吗?”
  “少说些话,闭目睡会,再过会我们就离开这里,”卫凌词淡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她的话中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擦了擦她头上疼出的汗水。
  旬长清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眼睫湿润,肩上的痛似火烧一般,仿若要裂开一般,她靠在树下,心内亦有灼火蹿动,卫凌词将长袍盖在她的身上,叮嘱她:“若是难受一定要说,夜里定会发烧,这里没有退烧的药,所以不舒服不必忍着。”
  她点了点头,徐徐阖上眼眸,耳畔似有云深的声音:“卫姑娘,再歇息半个时辰,我们就爬上山腰,那里有山洞可过夜,这里太危险了……”
  卫凌词面无表情,接过云深递来的馒头,后者讪讪一笑道:“我们随军紧急时会带着些干粮,我知道你们不习惯,但山中没有果腹的东西,先将就下。”
  “无妨,眼下有吃的就不错了。”
  云深望着昏睡的旬长清,唇角抽了抽,“我以为她是位娇弱的公主,可刚刚都没听她喊叫,想来也是个能忍的主子,不过像她这样应该待在家里享受锦衣玉食才是,何苦来这边境之地,想来阿那嫣然也不会顾及母女感情,袁大人的算盘怕是打错了。”
  “袁谩也是无计可施,能拖一刻是一刻,等着朝廷派兵,”卫凌词捏了一块馒头递入口中,微微失神,只是眼角眉间多了分冰冷,眼眸如迷似雾。
  “卫姑娘,你们今日去了敌营,觉得冀州能否守得住?”
  闻言,卫凌词蹙然凝眉,无论是兵力还是士兵状态以及紧密配合度,冀州兵马都是无法比得过,她缓缓摇首,出言打破了云深的希望:“冀州多半守不住了。”


第76章 夺权
  山间白日和晚间的气候差了很多, 寒冷如深秋, 弦月如钩, 柔光静水。
  山洞外的石璧上投射着溶溶月色, 漫天星辰,与淡淡月色相辉映,山中无边的黑暗如无月的苍穹,被点缀成了星星点点的银河, 疏影斑驳。
  云深与李芗坐在外面守夜,揪着地上的杂草, 其他几人已经靠着石壁睡着了, 静谧安详正是适合睡觉。云深推了一把百无聊赖的李芗, “你先睡会,下半夜你再换我睡, 里面横竖卫姑娘守着,有事自会唤我们, 两人都不睡,明日怎么赶路。”
  李芗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此时不同于行军, 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若是有人追上来了, 云深一人就可唤醒众人, 她点了点头, 合衣躺在地上。
  云深见她睡了, 才爬起来到山洞里去看一眼,旬长清白日中箭,没有服药,照她那般细皮嫩肉,夜里定会发烧。
  山洞里与外间满地杂石不同,卫凌词找来了些茅草铺在地上,比不得柔软被褥,但亦可安睡,洞中点燃了火堆,云深进去添了些柴火,火光又亮了些。
  她凑近前一看,旬长清脸色不同于白日的苍白,不知是被自己体温烫的还是被火光映照之故,脸蛋灼红,嘴唇也染就一层红色,她挠了挠脑袋,提议道:“真的发烧了,卫姑娘要不要去打些凉水过来,冷敷试试,我们以前就这样做的。”
  卫凌词在暗中点了点头,云深便飞奔跑了出去,喊醒了几人,一道出去打水。
  顿时,山洞了又安静下来,躺在地上的人偏了偏头,似有些不安,浓密的长睫颤了颤,卫凌词心里忽然生起一阵强烈的恐慌,连忙将人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声音无端提高了些许:“长清,长清,你感觉如何,听到话就回我一声。”
  声音在寂静的山洞里回响,显得格外有些大,旬长清睁开了眼睛,胡乱地望了几下,神智渐渐有些恢复,粗喘了一口气,“还在山上?”
  “嗯,等天亮了就回冀州,你感觉如何?”卫凌词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句,拿起一旁的水囊,喂她喝了几口水,才道:“明日回冀州后,你先回帝京,等援军来后我再回去,应该能赶得上你。”
  今日之举,功亏一篑,险些搭上了两人的性命,旬长清自是明白其中的危险,况且她留在此地,于自己养伤于袁谩守城都没有用,她点了点头,弯了弯干涸的唇角,如月牙般美好,笑道:“我觉得谷梁乾那个老狐狸应该会来,边城一带没有比他更熟悉的,况且父王即将为帝,他又是先王妃的亲哥哥,于公于私,他都会出来,况且他留的一手,如今可以用得上了,只是贤贵妃只怕会不高兴。”
  贤贵妃谷梁音是谷梁一族的旁支,但谷梁乾于当日袖手旁观,害的三皇子旬亦殊惨死,这样的隔阂是无法修复的。
  卫凌词眸光一暗,抱紧了她,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方轻声道:“方才做梦想的便是这些,长清你真是忧国忧民,不入朝堂真的是对不起天下百姓。”
  旬长清被她这般打趣,已失去再继续往下说的兴趣,靠在她的怀里,又听她道:“这些事情不用再想,横竖已成定局,把伤养好,才是你该做的事,冀州这里有我与袁谩。”
  旬长清兴致缺缺,“好,不想。不过这里比不得帝京,在这里应该没有你的人,遇上谷梁乾,你能避就避,毕竟他与平南王府也算是姻亲了。”
  醒来后旬长清的声音无力中带着些软糯,与平日开朗之色相差甚远,纵然口中未说,卫凌词也明白她心中所想。她好像真的长大了,懂得隐匿自己的感情与情绪,绝口不提阿那嫣然,想念也好,怨恨也罢,竟一言不提。
  卫凌词蓦地心疼她,原以为重生后的她会一帆风顺,可人力终究抵不过她的命运,原本背负的感情本就无法忘怀,又加之此事,她到底是该念还是该恨,夹杂的两国恩怨,确实让人难以取舍。
  怀中人的身子愈发灼热,卫凌词往外张望,旬长清觉得醒来后,舒服了很多,享受般地闭上双眼,她喜欢这种被卫凌词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只是身子有些发冷,她望着几步外的火堆,眸色生火。
  “我感觉有点冷,是不是外面起风了?”
  “山中夜凉,自然与山外比不得,你躺会,我去加些柴。”
  卫凌词将人放下来,平躺着放在草上,自己又去加了柴,火势迅猛后,她回头望了一眼极其安静的少女,总觉得有些不安,旬长清不似这般平静的人,总觉得她在压抑自己,苦涩的滋味在心中蔓延。
  可她来不及说话,外面闯进来一个人,是去打水的云深,她手中拿着装水的水囊,面色紧张,急促道:“卫姑娘……山下来人了,我们得快些走了,赶紧翻过这座山。”
  旬长清宛若失魂般躺在那里,双眼有些发涩,长长叹出一口气,“她还真是坚持,就算杀了你,大齐还有多少能人。”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