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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尬戏吗?(39)

作者:夏汭生 时间:2017-12-13 13:18 标签:甜文 强强 娱乐圈 情有独钟

  对面的声音如沐春风,直奔主题的话却令人如坠冰窟:“我暂时出不了门,你来的时候帮我带一盒……”
  萧图手里夹着的烟头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他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嗯,好,唉呀,你都这样了还挂心通告,作为经纪人,我强烈要求你好好休、养、生、息!”
  “通告?”白格看了一眼自己几乎空白的行程表,不明白他的经纪人在抽哪门子疯,“嗯,我会好好休息的,你记得把东西买来。”
  萧图:“……”
  挂了电话,他瘫进椅子,双手捂住自己脸,众人面面相觑,皆以为公司的王牌经纪人为了艺人的身体状况劳心伤神,心中默默将其列为楷模典范。
  隔了一会儿,会开完了,萧图振奋精神,苦笑一声,重又点亮手机屏幕,打开度娘,键入:适合男男使用的套套品牌……
  *
  “徐哥,你脸色不太好。”徐承渡的公寓里,苏昆吾在涂满胶水的白纸上粘贴着碎纸条,抽空瞄了一眼快把烟灰缸填满的徐承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面无人色,该不会是在湖里泡病了吧?”
  徐承渡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又是一根光秃秃的烟蒂在触手可及的范围里准确无误地落进玻璃烟灰缸,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望着天花板上盘旋的烟雾,“嗯,不是泡病了,是脑子进水了,银星湖的湖水大概渗透力比较强。”
  苏昆吾此时身在云雾,感觉好像心也在云雾,不太能听懂他徐哥讲什么,只好干笑两声,在鼻子下挥了挥手,“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戒烟吗?怎么又抽上了?我看你这烟瘾不光没减轻,反而变本加厉了。”
  徐承渡幽幽地瞟了他一眼,“尼古丁有助于我思考。我现在需要思考。思考你懂吗?我觉得我失控就是戒烟这种愚蠢的行为导致的。”
  苏昆吾:“……”
  两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过了一刻钟。
  “那你思考出什么来了吗?”苏昆吾咚一声把额头砸在茶几上,对着那一坨震了三震的蓬松碎纸团惨叫出声,“啊啊啊啊,我一个高科技技术人员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
  “思考不一定每回都能得到结果。”徐承渡叼着烟,看他有点可怜,便伸手捞过一半碎纸,眯着眼睛也帮忙辨认粘贴起来,“监听进行得怎么样?”
  “没什么动静,”苏昆吾指了指床上的设备,“这玩意儿就早上的时候响了一阵,还是保洁阿姨进书房清扫发出的。”
  似乎是意料之中,徐承渡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被我们临时拉来当替罪羊的那小子怎么样了?”
  “局子里呢,他当时被敲晕了,审讯的时候除了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哦,还说他是被冤枉的,有人袭击了他。但是没人信。”苏昆吾神色透着点自豪,“要不我咋奉徐哥为偶像呢?这临场发挥的能力也是绝了!”
  “凑巧罢了。”徐承渡拈起一长条金黄色的硬质碎纸,试图管中窥豹脑补出全貌,发现果然是异想天开,“那个大个子我之前去踩点的时候撞见过,还有他那辆过时的一面窗户关不上的黑色桑塔纳,所以就顺手撬了几颗蓝宝石扔了进去。”
  “你就顺了几颗蓝宝石?”苏昆吾嘿嘿一笑。
  “当然不可能,为了营造出一副小偷光顾的景象,我顺了不少东西,基本上看着值钱的都拿了。”
  苏昆吾眼睛霎时放光,“那东西呢?”
  徐承渡一副他明知故问的样子,嘴角一撇,“湖里啊。”
  “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你就这么给沉湖了??!”苏昆吾气鼓鼓地瞪着财迷眼睛,痛心疾首。
  “不然呢,我一个跳湖去救人的保镖,把人救上来之后,身上就开始叮铃哐啷开始掉宝贝?怎么的,难不成救个人还能遇上金斧头银斧头的河神爷爷了?”作为调侃界的资深人士,徐承渡总能把一件事解释得极具画面感且暗含嘲讽。
  苏昆吾想了想场面,呵呵笑起来,“说的也是。还是命保住最重要。钱财乃身外之物,有钱没命花,天下第一惨。”
  “不过真心疼啊,那可是纯金打造的一个笔架啊……”徐承渡哭丧起脸,眼睛都快滴出血,“能卖不少钱呢。”
  苏昆吾:“……”偶像难道不是都应该视金钱如粪土的吗?怎么他的偶像这么接地气?
  多瞄了徐承渡两眼,苏昆吾终于还是有点忍不住,“徐哥。”
  “嗯,有屁快放。”
  “徐哥你,脖子上那伤,是昨天对付大个子被掐的吗?”苏昆吾支支吾吾地从他那个大得骇人的背包里掏出一瓶红花油,殷勤道,“那什么,不疼吗?都红中泛紫了,一圈都是,要不你抹抹油?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就常备着,有个跌打损伤好应急……”
  徐承渡的额角好像有青筋爆出,嘴里的烟抖了抖,他云淡风轻地腾出手,把他那件旧衬衫的衣领竖起来,没说话。
  苏昆吾急了,扑了上去,“光遮遮掩掩没用啊,你得把淤血化开才能好,来来来,再厉害的勇士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流血受伤,不要害羞,我帮你搓搓。”
  徐承渡飞起一脚,“滚,小屁孩儿一边玩泥巴去。”
  好心献药却莫名被踹的苏昆吾坐在地上愣了半晌,委屈巴巴地挪回原处,并拢腿,泫然欲泣地低头摆弄纸条,嘟囔起来:“没有泥巴,城里的小孩儿从来不玩泥巴。”
  “那你们玩什么?”
  “泥塑啊,手工的那种。还能上色呢,从小培养艺术细胞。”
  “还艺术……”徐承渡又扯出一根金黄色碎纸条,手下一个长方形的类似门票的东西已经拼出一半相貌,上面的一些字也已经能依稀辨认出来,“破晓——当代雕塑巡回艺术展览会?”
  “苏昆吾。”徐承渡忽然唤。
  “嗯?”苏昆吾眨眨酸涩的眼,把几乎贴在纸上的额头抬起来。
  “你们小时候玩儿的泥塑,里面是空心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苏昆吾:偶像轻伤不下火线,拒绝上药硬汉到底,心疼的泪水哗啦啦流/(ㄒoㄒ)/~~
萧图:我是一个王牌经纪人,如今沦落成代购精品套套的跑腿员,真想烧死这对死基佬/(ㄒoㄒ)/~~

  ☆、破晓2

  在狭窄杂乱、满是烟味的小公寓里磨磨蹭蹭挨到晚上八点, 两个饥肠辘辘的大男人也不讲究,吸溜吸溜把徐承渡存着的那几碗泡面吃了个精光。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苏昆吾打算留下来继续跟碎纸条艰苦奋斗,徐承渡老怀甚慰,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长段假大空的激励鼓舞之词,然后郑重地拍了拍年轻同志瘦弱的肩膀,把房间的备用钥匙塞给他, 套上薄夹克,风度翩翩地溜之大吉。
  大言不惭:新人就要多加打磨锤炼, 方成大器。
  从电梯的双开弹簧门中出来, 投入到这座城市微寒的秋日空气中, 徐承渡紧了紧外面那件夹克衫, 又不放心地借着消防栓玻璃门的反光,确保里面衬衫的纽扣严严实实系到了最上面那颗, 并且竖着的衣领没有塌软下来。然而令人泄气的事, 尽管能遮的都遮了,仍有不甘于平庸的□□分子拼死也要露出点可疑的痕迹。
  “……妈的。”徐承渡低低骂了一声,放弃了个人仪表尽量不影响市容风化的自我要求。
  公交车上满满当当, 他找了个还算僻静的角落, 挨着震动的车厢,开始一点一点收拾起自己脱轨了一整天的思绪。
  说实话, 他凌晨四点一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种被扔进高速滚筒洗衣机里搅了一遍的眩晕感,还夹杂着一点放纵过后的餍足和疲累。然后他撑起手肘, 低头看到自己胸膛上的暧昧红痕和床单上还没干透的水痕,而他的腰则被白格的胳膊压着搂在怀里时,眩晕就迅速转化为灭顶的羞耻。
  是的,羞耻,简直羞得天崩地裂,无缝自容。
  没有酒精或毒品这些男人首选绝佳借口的阻碍,整个儿记忆都高清且流畅,稍微一调动就倾泻而出,完全不存在卡顿和断层。
  徐承渡右手上的一根筋突然抽搐起来,他用另一只手使劲儿揉了揉,没起到什么显著效果,索性放任不管。
  面上有点热,窗外的凉风一吹,不消反增。
  他记得清清楚楚,最后他妥协了,在对方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势下,他说了两个字。
  徐承渡的世界观一向简单粗暴,非黑即白,他不太想花过多的心思在中间地带徘徊,被逼到极限的时候尤其喜欢干脆了当地直奔两端极点。
  爱或恨,占有或舍弃,心如死灰或沸反盈天,我操或□□。
  当然,当时他说的是后两个字。这种直白到甚至有点粗俗的邀请,让白格直接愣在了当场。
  蛮横的公交车差点刮擦到旁边的轿车,徐承渡听到那辆白色奥迪的主人按下车窗愤怒地骂骂咧咧,他撇撇嘴,垂下头,懊恼地缩起肩膀,没抽筋的那只手捂住眼睛。他还记得白格遍布血丝和渴望的眼睛在听到那两个字的刹那,忽然间被震惊和迟疑占领,看向他的眼神几乎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都说床上会强化一个人潜藏的本性,徐承渡自己都被自己的本性吓呆,何况白格?所以脱口而出的下一秒,他就开始后悔,臊得把头脸埋进了被子。
  至于白格后来的反应?他没敢看。
  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默默盯着他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从后面贴上他的背,抱着他慢慢平静冷却下来。
  “睡吧。”这人用普普通通两个字回绝了他的邀请。
  一点失落,五成难为情,十分不知所措。
  徐承渡睁着眼睛五味杂陈了半晌,最后是在直接穿裤子走人还是死皮赖脸留下的纠结中睡着的。
  虚岁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在因为床上求爱被拒而黯然神伤,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到站的提示音响起,徐承渡苦笑一声,六神无主、手脚虚浮地下了车,直到走到小区门口,才没思考出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屋里的那人。
  云淡风轻地相视一笑就这么揭过去不提……还是特地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谈的话怎么谈?
  这事儿未免……不太体面,你上还是我上,你愿不愿意上,你为什么昨晚没继续下去,也不好敞开了大喇喇地讨论。
  ……
  小区门口,路过一个水果摊儿,那些黄皮中透着点绿的橘子实在可爱诱人,徐承渡顺手称了两斤,一路剥一路吃一路晃晃悠悠着到了公寓门前。深吸一口气,把手里最后一瓣儿橘子扔进嘴里,人模人样地往后撸了把头发,把食指按上了指纹锁。
  “咔嗒”一声轻响,徐承渡按下把手打开门,客厅的所有灯都大亮着,晃得他眼睛疼,紧接着,刷刷刷几道警惕打量的视线聚焦过来。
  有客人。
  徐承渡沉下脸色,侧身把那袋橘子放在了玄关的置物架上,边走过来边拉开拉链,把手伸进夹克的内置口袋,这群黑衣人中两个稍显年轻的立刻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全身紧绷,虎视眈眈,在看到掏出的是包烟的时候,又放松下来,重新坐了回去。
  “哥们,抽烟吗?”徐承渡晃了晃手中的烟,嗤笑一声,眼神在这群正襟危坐的人中游荡一圈。
  “不抽,多谢。任务中。”回答他的就是老大,一位方脸络腮胡子腰背板正的壮汉,这种末端还用皮筋束起来一小撮的胡子在一众单调的同行里算是比较有个性的,徐承渡多看了几眼,一下子对这人有了点好感,凑了过去。
  “不知道各位的雇主是哪位?”
  络腮胡子那天在慈善晚会见过他,知道他是救了白格的那位贴身保镖,大家都是同僚,便放下了戒备,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小声回答道:“荣女士。”
  徐承渡了然点头,儿子身体抱恙,当妈的自然是要来探探的。
  那既然人家母子俩难得地享受一起用餐的温馨时光,肯定是不能去打扰的。徐承渡拿来橘子,一个一个分给客厅里干坐着的各位,“吃橘子吃橘子,别客气,刚买的,新鲜。”
  他太热情,以至于没人好意思婉拒他,于是每个人手里握着只橘子,继续目视前方,正襟危坐。
  “既然拿了,就吃啊。”徐承渡怂恿。
  “额……看来白先生平时对你很好。”络腮胡子掂了掂手里的橘子,终是忍住了没剥,抹了把胡子,“咱们跟你不同,上班时间吃东西闲聊玩手机,往小了扣钱,往大了丢饭碗。”
  徐承渡想了想荣雨棠的禀性,对儿子都能那么狠,何况是属下?这么一想,连带看这帮同僚的目光都透出些慈爱来,由衷感叹:“真不容易。”
  “唉,这些都是小事,每个月还有考核,不及格的直接走人。”一名面向斯文身材魁梧的,插话道。
  “这还有考核?”徐承渡奇了,“干咱们这行的能考核些什么?比谁打架狠?”
  “武术肯定是大头,占比重最大,剩下的还有文化测试,一些急救保命、紧急疏散、正当防卫之类的常识题,哎呦,看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妈的,老子要是看得进书,早去考大学了,还当什么保镖啊?”
  “就是,啃书本背题目真要命。”
  “你们这都好解决,体型管理才可怕!我这体重,每次一到月底都得饿几天,回回上称都心惊肉跳的。嘿?我就想不通了,人家不都说保镖就是要撑场面,越魁梧越好么?怎么到了咱们女士这儿……”
  “嘁,你也说了,是越魁梧越好,你这是魁梧么?不要把魁梧跟虚胖划等号。”
  背后组团说上级领导的坏话,几乎是同事间拉拢关系融洽氛围最快捷的方式,这些人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地小声开起了座谈会,说一句一抬头,看看厨房方向再说,明显都是熟练工。
  徐承渡听得津津有味,对荣雨棠的雷霆手段深为叹服,没一会儿话题就到了自己身上。
  “诶?兄弟你也说说自己呗?咱们可都听说了,白先生可不比我们家女士好到哪儿去,脾气好但听说花样儿多啊,身边的安保队长更新换代的频率能赶上智能手机。想必你也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吧,这都不奇怪,要不怎么说最亲母子俩呢?来来来,跟弟兄诉诉苦呗?”
  这么一问,还真的把徐承渡给问倒了,跟这些人不一样,他在白格身边真过得挺舒坦的。要求?考核?解雇?不存在的,除了不给发工资,都挺好,有夜宵吃有豪车开有白格亲手熬的粥喝,偶尔还有一些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福利……他要是哪天退伍不干了,就这么待着养老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眼下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这不是拉仇恨招嫉妒吗?刚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徐承渡连忙耷拉下眉眼,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摇摇头:“一言难尽。”
  他本意是想就此打住话题,没想到收获了一圈“洗耳恭听”的迫切眼神,众意难违,只好清了清嗓子,打算随便掰扯一段。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的?”
  背后突然传来白格温柔和煦的嗓音,徐承渡差点心虚地咬着自己舌头,连忙站了起来,膝盖上放着的橘子骨碌碌滚了出去,一路欢快且圆润地滚,最后停在了白格身后——荣雨棠的脚边。
作者有话要说:  白格:荣女士雇的是保镖,我雇的是爱人,能一样吗?你们这群蠢货!

  ☆、破晓3

  “刚到。没多久。”徐承渡双手交叉置于身前, 恭敬而有礼貌。站得挺括笔直,眼神也没乱瞟,只注视着荣雨棠脚边那只橘子。
  人有的时候,得注视着一样什么东西,才能显得沉静自信,否则没有焦点的眼睛会暴露内心的慌乱和局促。
  然后他看到一只保养得当、纤细白皙的手把橘子捡起,递了过来, 他连忙弯腰双手接过,面色平常地唤了一句:“荣夫人。”
  荣雨棠含着亲切大方的笑意, 全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徐承渡浑身一僵, 不知道是因为本就心怀鬼胎还是怎么, 他感觉到温婉的目光在他颈间停顿了数秒,陡转凌厉。
  那里的淤痕也就只有在苏昆吾那种小处男眼里才没点别样的深意。
  “多谢你救了我家白格。”荣雨棠伸出了她纡尊降贵的手, 挑着清秀但不显柔弱的弯弯柳叶眉。
  “分内之事, 职责所在。”徐承渡笑着,虚虚握了握她的指尖,恰到好处的客气热络, 没有冷淡疏离, 自然也没有谄媚讨好。
  荣雨棠傲矜地点了点下巴,“希望你只做分内的事就好。”
  闻言, 徐承渡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白格。
  “不早了,回去吧, 路上小心。”白格冲他绽开一抹安抚性的笑,竟直接下了逐客令,维护的意思简直不能表现得更明显。
  荣雨棠略带探究之意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几轮,眸子深处染上几不可察的讥诮和无奈,挥挥手,“走了走了,同样的事再来一回,我老了,也没能力再把你撵去国外清净个几年。只是,什么事自己该考量清楚……”
  “别被居心叵测之人抓住了把柄。”视线转圜到自己脸上,徐承渡垂着的眼皮突然掀了起来,刺喇喇地对视过去。
  坦坦荡荡,一片赤诚,带着点野性、倔强,和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与决心。
  荣雨棠大抵是真的老了,她搜肠刮肚了许久,发现自己身边的年轻人中有这种眼神的寥寥无几,近乎于无。但她又觉得这眼神熟悉,她以前见过,甚至为此深受感动,但一时竟怎么想不起来。
  直到坐回到车里的时候,腕子上那只碧玉手镯磕碰到手包上的金属锁扣,发出清冷的玎锒声,唤醒了她在岁月中腐朽衰败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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