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20)
“不对,我以为银流是自己吓自己。”三十七号提出不同意见。
四十五号反驳。“银流看到的都是事实。”
“事实是事实,但没有人知道啊!”
霄尘挥手制止道:“不用争了。想饰演男主角的,请到音乐室。”
“晓喻,带他们去。”纪响云指示秘书带人出去。说完,转向霄尘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这里有一首恐怖片的曲子。无论会不会弹钢琴,我想知道,他们听到音乐后,坐在钢琴边。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完成书中银流参加表演赛时,弹奏曲目的那一幕的。”霄尘掏出碟片,放入纪响云手里。
响云拿过碟片,交给制片、音乐评委,由他们几个去音乐室海选。
“除去主角,留下的各位想甄选哪个角色?”霄尘抬手,示意大家踊跃发言。
六十八号举牌。“我征求爱尔莎的角色。她是书里唯一一个活到最后的女人。”
霄尘十指交叉,搓摸着手指问:“你以为,爱尔莎为什么会有这份幸运?”
“因为,她没有爱上男主角。”六十八号咬着下唇回答。
“好,你可以走了。”
六十八号霎间窒息。
“因为,你被录取了。”霄尘一锤定音地笑道。
“吓死我了。”六十八号拍了拍胸部,摇头喘息。随后,满脸放光,起身走向霄尘握了握手,道谢着告辞。
室内气氛明显活跃起来。七十二号男士举牌道:“我想演法拉。”
霄尘唤过女秘书,请她把右侧的空座移开。“七十二号,你从我身边走到大门,一个来回。”
七十二号,不明所以的起座,开始走台步,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当其背对大众的当儿,秘书从口袋摸出白手绢,丢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七十二号回转时,高昂着脑袋,一脚跨过白手绢,来到霄尘面前,等待答复。
“很遗憾,你落选了。”霄尘耸耸肩道。
“为什么?”法拉是贵族,他明明破译的很好啊?
霄尘了然地笑道:“法拉是贵族,他非常绅士,绝不会让女性的手帕躺在地上蒙尘。”
七十二号辩驳道:“我没看见。”
“那更不行了。你认为卷入《致命恐惧》里的法拉为什么没死,就因为他的细心。”霄尘宣告着七十二号的失败。
……
当音乐室的监导,评委们回会客室。大厅内只剩下内部人员。
“怎么样?”纪响云询问着海选的结果。
“没有合适的。”制片泄气道。
监导不解。“银流的表情本就难以捉摸,何况都是些新人。休总,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新人拍片哪?”
“对啊,老演员不仅表情到位,而且人气高。”
“但,老影星也有局限,不是吗?有人喜欢,自然也有人讨厌。”纪响云看了眼沉默的霄尘道:“能不能捧红演员是其次。我这次的要求只有一点,绝对破译《致命恐惧》,把它原始的味道拍出来。”说罢,推着霄尘离去。
此时,在场的人员不约而同地想,青空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休鸣为他做那么多?
刚出会客大厅,霄尘提出去钢琴室。两人进入琴室,关上身后的房门。
“响云,你弹一首曲子给我听。”霄尘仰望着纪响云道。
响云默默凝望着霄尘,没有动。
霄尘皎洁的星眸透出邀请,俊逸的脸庞淡淡地微笑。“我想看看你这个导演,是不是已经了解《致命恐惧》的含义了。”
纪响云苦笑着坐上皮椅,掀开琴盖。他对自己无法拒绝霄尘的要求感到恐慌。纪响云的手指不知不觉在琴键上飞舞,一次次的颤音,使得昏暗的室内愈加诡异。
《致命恐惧》,纪响云轻嘲,他爱上弟弟的情人,算不算致命恐惧?每次看见霄尘,他的心脏就不由自主的抽痛。当霄尘露出笑容,他恨不得把对方揉入自己的血肉。
但霄尘是弟弟的,自己永远得不到。霄尘的一举一动环绕在他梦中,想忘忘不了,想要得不到。致命吗?他快疯了。
为什么对纪迹笑得这么温柔?为什么他的拥抱不属于自己?他每天都在恐惧,怕家人看出端倪。可他想要离开,竟迈不开脚步。他期待呆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即使片刻也好。
然而,他怕啊!怕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拿起刀杀了纪迹,或是了断了自己。恐怖吗?就因为他活生生在心里跳动,才恐惧,才致命啊!
纪响云按下最后的音符,霄尘轻轻鼓掌道:“难怪男主角找不到,《致命恐惧》的最佳男主角,岂非就在这里?”
“你想我涉足影视圈。”
霄尘摇头道:“不,你只是我的最佳男主角。”
纪响云深深地望着霄尘。半响,闭上眼,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这么希望。好吧,我演。”为你而演。
“谢谢你。”霄尘的眼睛里充满了惋惜、痛心、更多的是明了。“响云,记住!你是纪迹的二哥,永远是我最爱的家人。”
纪响云探向前,拥住霄尘。苦涩的唇角,咽下酸咸的泪水。霄尘啊,明知道我对你的爱,却不说破。看着我痛苦,反而要我慧剑斩情思。现实何尝不是一场戏,而这最佳男主角,非你莫属。
[正文:宝贝别哭]
自从《致命恐惧》开拍,纪响云一人二饰,男主角衔导演。忙得昏头转向,没时间回大宅。霄尘明白,响云是不愿见到纪迹与自己亲热,以免触景伤情。然而,他心底淡淡的惆怅挥之不去,总有我不杀伯人,伯人应我而死的愧疚感。
这日清晨,纪迹六点下楼至厨房煮菜。一道嫩豆腐、一盆猪肉饺、一盘红烧鲤鱼、一盒银鱼羹,外加满篮子新鲜的水果。做完美味佳肴,他偷偷遛入后院,剪下正开得绚烂的菊花。
白的‘十丈垂帘’、‘玉堂金马’;黄的‘西湖柳月’、‘瀑布开花’;青的‘绿牡丹’、‘绿翠’;粉的‘踏雪寻梅’、‘太真含笑’。每朵花,皆是千瓣万瓣,重重叠叠。其中不乏妖娆而风骚者,不缺奔放伴洒脱者,更有含蓄不失高贵的。
朵朵花瓣上带着露珠,于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它们仿佛知道生命的短暂,一支支随秋风飞舞,好像美丽的姑娘跳着一生最后一次的舞蹈。是如此的绚丽,那么的耀眼。
纪迹摘拣着菊花,用报纸包一包,塞入车厢。带上锤子、塑料大花瓶、百贴胶、饭菜,把霄尘抱上助手席,发动敞蓬车离开大宅。
各位猜得不错,两人的目的地是公墓。
秋日的墓园非常的宁静,除了小道旁一棵棵常青的松柏,满眼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
纪迹抱着霄尘来到碑前,从塑料袋中掏出湿漉漉的毛巾,擦拭碑面上的尘埃。然后,翻出两支如同放大一百倍的钉子,用锤子敲打入墓碑两旁的泥地里。在不锈钢钉帽上挤一层万能胶水,把花瓶置于其上,牢牢粘紧。
纪迹打开矿泉水,倒入花瓶,插进菊花。萧条的墓碑,顿时亮眼起来。纪迹弯腰,摆上一盘盘菜肴,点燃香烛。并拿了铁桶,开始烧锡箔。
一只只银元宝似的锡箔,投入火海,顷刻化为灰烬。烟灰滚滚,绕着霄纪二人袅袅升天。
“纪迹,扶我起来磕个头。”霄尘凝视着墓碑上外婆慈祥的容颜,心中一片酸涩。再看了眼爷爷的黑白照,脸庞浮起淡淡的忧郁。
纪迹拿出旧毛巾,摊于地面。搀着霄尘跪倒,等他磕完头,扶他坐上轮椅。自己恭恭敬敬跪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纪迹,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霄尘嘴里问着纪迹,眼睛却始终盯着外婆的照片,没移开过。
纪迹温和一笑,耸耸眉峰道:“你别看爸妈现在这样子,年轻的时候,他们还是私奔过。妈家里是书香门第,爸却是黑手党的儿子。两家老人,都看不上对方的背景。爷爷嫌外公清高,外公怪爷爷霸道。”
纪迹忍不住笑道:“爸带着妈躲着老头子,逃入加拿大。结婚,慢慢展开事业。直到我们三个出生,才让两老松口。”
“那你过得开心吗?”霄尘转望纪迹,乌黑的眸子内波光粼粼。
纪迹仰天叹道:“虽说他们是私奔,我从小什么都不缺。爸妈在三个儿子中,对我最好。大哥,二哥也是我的好兄弟。我读小学那会儿,已经在看高中的课本了。但,不是有首歌叫《小小少年没有烦恼》吗?我对自己说,为什么要跳级?飞跃着长大,或许会减少很多乐趣。”
“不过,我读大学,仍是早了别人六年。毕竟,看一些自己早已混瓜烂熟的课本,很无趣啊!”纪迹蹲下身子,揉着霄尘的腿,望着他说道:“直到我遇见尘尘,我才开始认真。原本已经回国上大学,为了早点毕业,硬是转学去美国,在两年内结业。”
纪迹站起身,双臂撑着轮椅的扶手,探向霄尘亲了亲,柔声道:“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霄尘看向前方的墓碑道:“我小时候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是在五岁之前。”
纪迹的目光柔柔地笼罩着霄尘,静静地等待爱人的回忆。
“我家不远的马路上有条河,爸常常带我去捉虾捕鱼。我还记得自己不敢游泳,因为讨厌水堵住鼻子的感觉。外公,外婆和我们住一起,每到节日,舅舅姑妈都会带着表哥表姐,来我家庆祝。”霄尘的视线捕捉着天际的白云,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
“每次过完节,大家要走,我心里总是非常伤心。还哭过一次,偷偷的,没让人看见。”霄尘苦笑道:“人多了,矛盾也多。何况,是两辈人之间。外公怪爸工资低,爸就去了外地打工,一年回来一次。”
霄尘眼底有着捉摸不透的光泽,冷冷地哼笑道:“爸刚出去几年,妈一到星期天就发脾气。她喜欢拿晾衣服的竹杆打我,总打在一个地方,生疼生疼的。我当时无法理解,妈为什么动不动对我生气,为什么打我?竹杆被她打断好几根,她打的时候,不让我哭,我一哭她就往死里打。”
纪迹拥住霄尘,眼中透着冷酷的寒光。
霄尘感受着纪迹温暖的体温,唇角微微上翘道:“是外婆护着我,抱我进门,把妈妈骂走。我妈这人特要面子,考试不好,绝不是挨巴掌能了事的。所以,我怕测验,怕休息天,更怕和妈独处。她还逼着我给爸写信,那时我才七岁,小学一年级,能写出什么像样的信?为此挨打挨罚,等于是家常便饭。”
霄尘回抱住纪迹,叹气道:“男人见了世面就花心,这句话一点不假。爸一年年回家,对妈和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们夫妻俩吵架,妈拖着我出走,感觉无措极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我向着那边好呢?”
“爸终于提出离婚,妈要我去劝爸爸。”霄尘自嘲道:“我一次次求他不要再走,爸却说你还小不懂。我想,你不说我怎么懂呢?我烦的每夜都睡不着,祈求老天保佑爸爸别走。可惜,天没听见,爸还是走了。直到有一天,我上学回家的路上,一个同班同学,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爸妈已经离婚了?”
霄尘闭上眼睛,贴着纪迹的耳朵,轻轻说道:“我呆了,好像晴天霹雳,一道雷击中了自己。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我简直想吐。”
“我同学说,你家前前后后村里都晓得了,你竟还不知道吗?当时,我照镜子,脸色一定惨白的如同厉鬼。我飞奔到家,翻箱倒柜,手里捏着一本红色的离婚手册。我哭了,这本薄薄的册子,不仅意味着我不再有父亲,更让我明白了别人的嘲笑。可怜,我还一夜夜考虑着,怎么挽回父亲的心。”
纪迹瞅着陷入记忆长河中的霄尘,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眼底是令人沉沦的温柔。
“妈没了爸,过两年,嫁给了同事。她搬家,我没去。”霄尘摇头冷嘲。“对方不要我。”
纪迹心疼地揉紧霄尘,保证道:“他不要你,是他没眼光!尘尘,我知道你有多好,我们纪家每个人都知道。”
霄尘摸摸纪迹的发丝道:“离开妈,我并不伤心。甚至,有些庆幸。我胆小,大概被打怕了吧。其实,和外婆一起过,真的不错。她胖胖的,脾气好,最宝贝我。我有时恨外公,总是气外婆,让她有脾气没处发。生闷气最伤身啊!”
“外婆病倒的那年,我十五岁。她病得很重,我看她那样子,心如刀绞。外公把她手上金戒指拔掉的时候、舅舅拿破碗给她用饭的时候、保姆不顾她意愿看自己想看的电视时……他们这些人,这么对外婆,好像她快死了一样,我恨不得当场扇他们几巴掌!”
霄尘抓着纪迹的衣袖道:“你知道吗?外婆她抽了两次骨髓化验,听说抽骨髓是很疼很疼的。可是,却测不出她是什么病。我不想外婆受折磨,我甚至希望她死,也比活受罪好。”
“外婆真的死了。”霄尘伸手,摸着碑上外婆的照片。“大舅跟我说外婆没了。我一瞬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纪迹,你也许永远也无法了解,我那时候的心情。好像天塌下来一样。永远当我宝贝的人,再不会睁开眼睛,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走了。在我没有给她回报前。我不想她死的,不想!”
“我知道,尘尘,我知道。”纪迹环着霄尘,拍着对方的背脊。
“外婆死了,没人愿意养我,没人愿意照顾我。当那些人用眼角看我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怎样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的。”
霄尘把脸埋入纪迹的胸膛,呜咽道:“我还记得,外婆给我掏小蝌蚪。还记得一起散步,给小鸭子拔菜叶。还记得……纪迹,我从没说过小时候的事,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我害怕回忆,它有我太多的温馨,也有太多的残酷。它混淆在一起,让我窒息。”
“妈最后一次见我,是因为我没考取高中,丢了她的脸。她挥了我一巴掌,说没我这个儿子。”霄尘吸了口气道:“也好,我一个人无牵无挂。”
“尘尘,你不是一个人。”纪迹柔声反驳。“你有我。我会陪着你,宝贝你。就算天底下所有人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边。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亲人,也是你的亲人。我们纪家人,哪个不喜欢你?从前那些人没眼光,你根本不用怀疑你的重要性。”
纪迹向墓碑鞠了三恭,随后推着轮椅,带霄尘离去。他对天承诺,对尘尘故去的外婆发誓,他愿以自己拥有的一切,换取尘尘今后的幸福。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笑容。
两人上车,纪迹驶往海边。S市的海岸俱是礁石,波涛是灰色的,带着浓浓的泥沙。风吹着海浪,掀起数丈狂澜,拍打着海边沥青色的巨石。
霄尘闻着浪涛的气息,他喜欢这股咸咸的滋味。大海,好像人生中汇聚的眼泪,一点一滴,终究融合成这一片磅礴。谁能忘得了,当初的无奈、痛苦、与彷徨?谁又能肯定,自己心底没有这片汪洋?时过可境迁,但苦涩的滋味,永远不会遗忘。
“纪迹,我跟响云说,他是我最爱的家人。”霄尘靠于纪迹的肩头,叹息道:“他这段时间没来大宅,为了拍我的片子。片场里那么多人围在他身边,可他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纪迹捞过霄尘,抱在怀里道:“谁说没人知道?尘尘,不就在为他烦恼?其实,尘尘不用想这么多。二哥的事上你没有一点错,他爱你情不自禁,你回绝他亦是理所当然。”
“失恋,很疼啊!”霄尘的眼睑滑落泪珠,他遥望着大海深处,幽幽说道:“纪迹,我并不想给他这样的回忆。”
“尘尘放心。二哥,会明白的。”纪迹用额头与霄尘相抵,轻添着爱人脸颊上的泪水,用溺死人的眸光与霄尘对视着呢喃。“宝贝,别哭!”你知道么,我的心也跟着你一起流泪。
呼啸的海风,拂过拥抱的情人,吹得衣衫哗啦作响。却不知,是不是能吹去他们心头的那股怅然。
[正文:慢性咳嗽]
“咳咳,你们去那边,咳,咳——!”纪响云右手捂嘴,皱着眉峰,厉声咳嗽着打发员工,回头转望特意来片场拜访的弟弟。纪迹知道自己爱上霄尘吗?想对他说什么哪?响云觉得胸口发堵,又闷又刺,喉咙处发热发痒,咳嗽声忍不住溢出。“咳,咳咳!找我什么事?”
“原本,我只是来告诉你两句话。”纪迹双手塞裤兜里,冷笑道:“现在,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样子,哪还有半点银流的风采?你想把影片搞砸吗?”
纪迹顿了顿,瞅着响云的苍白的脸色讥讽。“还是,你故意生病,想让谁心疼?”
“咳,咳!”响云被纪迹气得不轻,欲反驳,开口却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哑着嗓子道:“他会为我心疼?笑话!咳咳,你既然知道了。今天,是来算帐的吗?”
“错!尘尘,就是会心疼。”纪迹摇头道:“尘尘对外人冷淡,对家人却好得出奇。纪响云,你并不了解尘尘,更不懂该怎么珍惜他。”
纪迹瞥了眼响云,转身坐上沙发,翘起腿,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的眸子说:“昨天,我和尘尘去扫墓。尘尘哭着对我说,失恋很疼啊!他并不希望你有这样的回忆。”
纪响云的心猛的一震,他没想霄尘会在意,更料不到霄尘会这么说。霄尘哭了么?他不敢相信理智,精明的霄尘,怕给自己留下痛苦的回忆而流泪。
兄弟二人一阵沉默。
半响,纪迹打破宁静。“你爱上尘尘,没什么希奇。只要有些眼光的,就不会错过他。可你明白吗?他不回应你,并不等于他不放在心上,更不是他不难受。”
“尘尘是我的情人,你是我的二哥,你让他怎么答复你?”纪迹仰望着天花板道:“何况,尘尘当你是家人。他处在这种立场,你说要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