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23)
陈斌他们搓了搓胳膊,说:“怎么办?听力题没有头绪,我们……要不回去再研究研究录音?”
这话说得很绝望。
没有翻译器,村民不懂吉普赛语,据说夜里还有鬼敲门……他们该怎么搞到听力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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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趟林子。”
游惑突然说。
“你进哪儿???”老于被外甥吓一跳,但话还没问完,游惑沙沙的脚步声已经往远处去了。
“草。”老于不敢对外甥说脏话,对着地啐了一声,喊着问:“你等等!你好歹拿个灯!”
游惑头都没回,很敷衍地摆了一下手。
众人:“……”
老于急忙问:“谁谁谁!来个手电!手机也行!我的下午耗没电了。我他妈……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往坟地里钻!”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下午反反复复的录音播放,耗尽了所有人的手机电。
仅剩的那点也不敢拿来照明,否则撑不了几分钟就要彻底关机。
“老手呢!二位?有带手电的吗?”老于又看向陈斌和梁元浩。
梁元浩:“没有。”
陈斌尴尬地摆了摆手:“休息处倒是有的卖,但是……我们分数实在太可怜,没敢买。”
“那什么……”于闻突然出声,递过来一根细长的东西,“我斗胆……花了0.5分买了一根荧光棒,能用么?”
老于上去就是一下:“买都买了,你买啥荧光棒!买盒火柴也是好的!”
于闻叫道:“小说看多了……有的地方不能用明火。”
他拎着荧光棒,拽着老于去追游惑。
于遥细声细气地说:“我……我也去吧。”
一串人都跟着游惑跑了,只剩下梁元浩和陈斌懵在原地。
“他们……考试这么莽的吗???”陈斌喃喃道,“那我们去不去?”
梁元浩沉着脸说:“都说了,那里全是坟。你要去你去,我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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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安静极了,连一只鸟都没有。
游惑踩断几根树枝,顺脚踢到后面去。
秦究不冷不热地哼笑了一声,拖着调子说:“能不能有点公德心?你后面还有人。”
游惑一声不吭,又往后踢了几根断枝。
秦究“啧”了一声。
游惑插着兜,逛坟地就像逛公园,好像黑暗的环境并不会对他造成阻碍。
“你确定不用灯?我倒是可以借给你。”秦究说。
游惑:“夜视能力很好,不劳操心。你能不能闭嘴安静一会儿?”
秦究:“不太愿意。”
游惑不理他了。
在林子中走了一会儿,秦究停住脚步说:“谁在喊魂?”
游惑跟着听了片刻,听到了于闻哆哆嗦嗦的声音:“哥——哥你在哪儿——”
隐约还能看见一节绿莹莹的玩意儿,映照着几人的脸。
游惑就地折了几根树枝,摸出打火机点着。
“那边那边!我看到了!”于闻看见火光,鬼喊鬼叫地冲过来。
老于扶着树直喘气说:“哎……你……祖宗诶,你找什么呐?”
游惑说:“随便看看。”
众人脸绿了一下。
“……那、那看到什么了没?没有的话,要不咱们先回去?”老于试探着说。
游惑树枝往脚下一划:“看,一排坟。”
大家吓了一跳,朝火光映照的地方看去。
就见游惑脚尖抵着一块地,地面上并排列着一排墓碑。
碑上刻着古怪的文字,像字母又像圈圈圆圆的蚯蚓。这跟之前村口地碑上的文字很像,看得出都是黑婆刻的。
于闻一脸懵逼:“这种地方你是怎么找的?”
“下午黑婆进过这片林子。”游惑蹲下•身,突然冲于闻招了招手:“你手机是不是还有余电?”
“一点点。”
“拍一下,照抄在黑婆门上。”
大家都愣住了:“干嘛?”
气死黑婆??
游惑说:“墓碑上有什么?”
老于说:“死人名字,照片,生卒年。”
游惑面无表情。
老于求生欲爆发了一下,又道:“还有死者亲属,谁谁刻的。”
众人:“……”
对哦!这碑是黑婆刻的!
黑婆的名字肯定在碑文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高铁回来晚了点~
作者的求生欲:这卷就能写到以前,么么哒【】
☆、 阅读题
于闻在给墓碑拍照,游惑举着火把照明。
突然,他感觉右脚被人轻踩了一下,不满地问秦究:“踩我干什么?”
秦究:“?”
他低头一看,游惑的鞋尖沾了几星泥土,新鲜得很,确实像是被踩过。
秦究抬起眼:“我有这么无聊?”
游惑:“谁知道。”
别人都离他几步远,唯独秦究跟他并肩而立,脚尖一转就能够到。
况且就这群人,谁胆肥敢这么玩?
001先生刚背上黑锅,于闻又叫了一声:“谁踢我?照片都拍糊了。”
老于连忙撇清:“我没有啊。”
于遥也摆手说:“不是我。”
于闻咕哝说:“你也不是他也不是,那还能有谁?”
……
众人安静两秒,突然齐齐看向地面。
游惑举着火把一扫,发现四周无端起了变化。
有几处泥土微隆,铺在上面的枯枝败叶翻到两边,就好像……短短十几秒的功夫,有什么东西从泥地里爬了过去。
众人僵在原地,惊恐对望。
火光照得大家脸色发白,于闻嘴唇一抖,正要说什么,游惑抬起食指抵住嘴唇。
寂静之中,林子里接二连三响起细细索索的爬行声。
山坳里动辄有回声,远近重叠,根本判断不了是哪里传来的。
有的简直像贴在脚边……
Mike他们当即下肢麻痹,完全不敢动。
游惑转身照亮一处草丛。
众目睽睽之下,有几个颜色惨白的东西一闪而过,眨眼便消失了。
看动静,似乎在往村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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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斌和梁元浩同住一屋。
他们觉得夜闯树林不明智,在村内游荡也不明智。最讨巧的做法就是躲回屋里,闷头睡一觉。
陈斌站在窗边,不放心地说:“真不管他们啊?这样不太好吧……”
“你考几场了?怎么还这么优柔寡断。”梁元浩撑在卫生间的水池旁,往脸上泼水,“这场考试还是团队计分,只要答对题,所有人都能加分,何必各个都往上冲呢?如果他们找到了线索和答案,那就太好了,咱们也不欠他们的,之后找机会报答一下。”
陈斌:“那要是没找到呢?万一出事呢?”
梁元浩动作一顿,抽了条毛巾搓脸,含糊地说:“那……也是他们太鲁莽了,咱们劝过的是不是?送我们来的司机,还有村民都说过,不要乱进林子。他们自己明知故犯,太不惜命了。”
陈斌依然没精打采,梁元浩又道:“老实跟你说吧,我考了三场,体会最深的就是这个词。咱们得惜命,不能所有人一起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小孩儿都懂这个道理。这也算保留退路,万一有人出事了,我们还能顶上。”
他出神片刻,又补充说:“这样胜算最大。”
陈斌看着他说:“梁哥,你啪啪算胜率的样子……像人形计算器。”
梁元浩抓了抓寸头,烦躁地说:“不提这些,我要睡了,你最好也赶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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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人卷了一床被,不敢耽误,逼着自己睡下。
本以为要辗转很久,谁知屋里的熏香助眠有奇效,很快鼾声就响了起来。
隔壁屋子突然响起了敲击声,很轻,但在夜里却显得极为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陈斌翻了个身,梁元浩依然打着鼾,一无所觉。
敲击声接连在几栋屋内响起,越来越近……
几分钟后,这间屋里终于也响起敲击声。
笃笃笃。
陈斌又翻了个身,眼皮颤动了两下。
笃笃笃。
敲击声又响起来。
陈斌猛地一惊,终于吓醒。
他没敢睁眼,一动不动地硬在床上,听着敲击声的位置。
然后他冷汗就下来了……
因为那声音就在床下,隔着床板敲在他背部。
笃笃笃。
那东西似乎知道他醒了。又三下敲完,一个轻飘飘的声音突兀响起来:“我在找不听话的客人,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陈斌差点当场尿出来。
他死死闭着眼睛,企图装睡。
那声音却不依不饶:“告诉我,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身边的梁元浩小腿一抽,似乎也醒了。
那声音已经贴到了两人耳边:“最后再问一次,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屋子里一片死寂。
那声音轻轻叹了口气:“唉……”
梁元浩突然叫起来:“缝了缝了!!都缝了!”
“噢……真是听话的客人。”那声音遗憾地说:“那你们只好活着了……”
梁元浩和陈斌陷在惊恐中,消化了两秒才明白它的意思,顿时有点庆幸。
那声音又问:“谁缝得多呀?”
梁元浩立刻说:“我!我!我缝了两条腿!他只缝了半截胳膊!”
陈斌吓懵了。
“那真是太好了。”那声音说。
梁元浩松了口气,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结果就见寒光一闪。
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一只惨白的手高举着剁骨刀,冲他的腿剁下去。
那瞬间,他居然想起了那位在河边凿冰的女村民。
他心说:这动作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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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惑他们几乎在林子里耗了一夜,转遍各处也没能找到那些爬行的东西。
泥土翻搅的痕迹转眼间就消失了,枯枝败叶好好地铺在地上,好像从来没有挪动过。
直到天微微泛起亮光,他们才从林子里出来。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老于犯起了嘀咕,“都说别进林子,咱们在里面呆了一夜,也没出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