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18)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刚才上车起,秦究就显示有点不太高兴。
游惑看着垂眸出神的监考官……
也许是车外雪光太亮,他眼睛又疼起来,有点难受。
他草草揉了两下,塞上耳机继续闷声睡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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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驶了十分钟,路边突然颠簸了一下。
颓丧的考生们被颠回神,这才发现车外的景象已经变了。
漫天的雪雾已经没了踪影,眼前是一条盘山公路。
路况不好,车开上来之后便一路颠个不停,到处都是凝固的泥巴、硌脚碎石。
这路还很窄,如果两方会车,都得挂一档,一点点挪蹭过去。
山下草木拢生,一眼望不出深度,滚落下去很可能尸骨无存。
就这样,这破中巴还开得格外奔放。
行至中途,司机松开一只手去拧广播旋钮。车内广播滋滋响了几下,跳转到某个频段,唱老旧的歌,偶尔穿插一句交通提示,说某山路部分路段有山体滑坡的情况,无法通行。
播报间,车前方就出现了一块警示牌。
警示牌前面是一大块山石和横倒的树,正常车子显然过不去。
但司机居然完全无视警示牌,开着破车摇摇晃晃颠了两下大的。
众人一阵惊呼,等他们重重落回座椅,车已经穿过了滑坡路段,继续往深山里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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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了深处,天倏然阴沉下来。
车里明明有暖气,大家依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从盘山路另一边出来时,路边有一个老旧的路牌,标着道路编号。
老于裹紧了衣服缩在座位上,看着那个编号咕哝:“这条路好像靠近边境了……”
“真要出去?”于闻瞪大眼睛。
老于:“不知道啊。”
于闻缩着脖子,慌忙盯着车外:“边境线能乱窜吗!”
说话的功夫,中巴车一个大转弯,钻进了路边的林子里。
众人被这神鬼莫测的路线弄蒙了,想问问吧,司机又是个哑巴。
又过了10分钟。
车子从林中钻出,在泥路边急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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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醒醒,下车了。”于闻单腿跪在座位上,越过椅背去叫游惑。
他是真的佩服他哥的大心脏,居然睡得这么沉。
游惑扒拉了一下头发,半睁着眼扫过身边,座位已经空了。
他下半张脸掩在衣领里,闷声说:“人呢?”
“啊?”于闻没听清。
游惑摇了摇头彻底醒了。
他站起身跺了跺睡麻的脚,低头朝窗外看去:“这哪儿?”
这回于闻听清了,“不知道,司机把车停这就跑了。”
“什么叫跑了?”
于闻朝窗外一指:“喏,就这么一条泥路,他跑进去了。”
他们似乎停在了某个村子路口,穿过杂乱的树枝,隐约能看见高低交错的屋顶。除了一条通往村子的小路,再没有其他可以走的地方。
他们被看不到边际的树林围住了。
于闻跟在游惑身后下了车。
考生们傻在车门外面面相觑。
监考官秦究则远远站在林子里,扶着一棵树,不知抬头在看什么。
“老于说之前那条路靠着边境,咱们会不会在现实里的某个地方?”于闻问游惑。
新加入的陈斌插话说:“以我的经验,应该不会。不过你会在这里看到一些现实的影子,某些东西甚至在哪里见到过。”
于闻:“如果不是现实存在的地方,那所谓的死,是真的死么?”
陈斌苦笑一下:“不知道,只有试了才知道。但谁敢拿这种事去试呢?”
于闻垂头耷脑地说:“也是……”
游惑没纠结这种话题,他下车之后在泥路附近转着一圈。
没多会儿,他踢了踢某处说:“这有地碑。”
“我正找着呢,原来在你那儿。”陈斌是个有经验的,下了车也在到处找信息。
他走过来蹲在地碑面前,扒开覆盖的杂草:“应该写着地名吧,虽然用处不算大,但是能知道自己在哪儿也是个安慰……”
大家闻言都围过来。
就见那破烂不堪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奇奇怪怪的图形。
“这画的什么?”
“字母吧……”
陈斌从包里掏出纸巾,把沾了泥巴的部分擦掉,大家艰难地辨认着。
于闻:“k……这是a?”
陈斌:“lo……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p吧。”于遥扶着肚子,歪着头认字:“那个像h……u……v。”
撇开那些杂七杂八不知有用没用的部分,这碑上刻的地名长这样:
kalo phuv
众人:“……”
啥玩意儿啊这是。
讲个笑话,看地碑能知道自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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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正崩溃的时候,那个一声不吭跑了的司机又回来了。他带了两脚黑泥以及一位裹着军大衣戴着皮帽的中年男人。
看脸,应该是国产的。
司机说:“喏,就这些人。”
老于一愣:“你会说话啊?!”
司机瞥了他一眼,声音沙哑地说:“他会把你们带去那家的,记得啊,林子别进。”
他说完冲皮帽男摆了摆手,转头钻进中巴车,开着车就走了。
车子歪歪扭扭钻进林子里,转眼间,就被层叠的枝丫遮挡住,没了踪影。
甚至连油门和摩擦声都消失了。
林子异常安静,众人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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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游惑问那个皮帽男。
皮帽男“啊”了一声,说:“不是说来找黑婆吗?怎么?你们自己都懵了?”
“黑婆?黑婆是谁?”陈斌跟过来问。
皮帽男不知为什么瑟缩了一下,他把帽子下口封好,垂着眼闷声说:“一个老婆婆,当年战乱时候跟着老毛子来这里的,好像是什么吉普赛人,反正……”
他又把自己裹得更紧一点,小声说:“我带你们过去吧,你们小心一点。她到了这里后,我们整个村子都不正常。你们怎么想的……要来这住十天?”
众人欲哭无泪,心说我们有病吗想住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者有病。
下一章我放存稿箱,明天还是下午五点更。我努力固定时间~有事不更都在文案请假,么么哒
☆、 分配房间
带路的皮帽男是村长,他说这叫“查苏村”,一共有十八户人家。
村子靠近边境,当年战乱的时候,黑婆跟着俄罗斯人流落到这里,就这样寄住下来。
那个地碑就是她刻的,代表着什么意思,村长也说不清。
众人跟着他,沿着泥路往村子里走。
小路一边是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另一边是高低错落的房屋,有些是水泥墙,有些还保留着砖砌的痕迹,但不论什么结构,屋顶都是一模一样的暗红色。
“不是说十八户么?”于闻小声嘀咕,“这些房子随便数数也不止十八家吧?”
村长就像没听见一样,裹紧军大衣闷头往前走。
“哎,别走那么快啊,问您话呢老哥!”老于这时候还不忘加个“您”。
村长被他拍得一惊,终于停了一下脚步,含糊地说:“以前肯定不止十八户,走了一些死了一些,慢慢人就少了嘛。”
他随手指了两家:“像这栋,还有这栋,一看就是没人住的。”
老于正要点头,就听游惑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看不出,我觉得每家都像没人住的。”
村长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游惑:“太安静。”
他说完,所有人都刹住脚步。
杂乱的脚步声一停,反常的寂静就被突显出来。
真的太安静了。
明明是清早,却没有人语、没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没有开门关门声……
什么都没有。
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齐齐瞪着村长。
村长尴尬中透着一丝恐惧。他犹豫了片刻,长叹一口气:“真的有人住,只不过……大家不太敢出门,一般能睡多久睡多久。”
“不敢出门?为什么?”
村长小心地朝远处瞥了一眼。
众人跟着看过去。小河另一头有几间风格迥异的矮房子,灰扑扑的很不起眼,就连屋顶也是黑色,几乎跟它背后的树林融为一体。
村长似乎怕被什么人听见,用极低的声音悄悄说:“夜里不安全。你们在这里住的话,千万记住,晚上别出门,听见什么都别开门。”
“什么意思?”众人又怕又疑惑。
但村长已经不敢再说了,他连忙摆了摆手,闷头继续带路。
大家一头雾水,但又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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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行路中,于闻突然惊叫一声,拱着游惑说:“哥,看那间房子。”
游惑看过去,其他几个听见的人也跟着朝那边望。
就见某栋房子二楼,有人站在窗帘后,静悄悄地看着他们。
“冷不丁瞄到窗边一张脸,吓死我了!”于闻摸着胸口说。
紧接着他们便发现,这样做的不止一家。
好几栋房子里,都有人这样扒开窗帘,悄悄往外看。
村长说:“有客人来,他们也很好奇。只是被吓多了,轻易不敢出来。”
“那就一直在屋子里呆着?”于闻讶异地问:“饿了怎么办?不吃不喝啊?”
“我们这里家家都有地窖,地窖里储着粮呢,有梯子下去。”村长解释说,“而且也不是完全不出门,下午或是快傍晚的时候,大家会出来活动一下。但天黑前都会回屋。”
“哦。”
“跟那位黑婆有关?”游惑问。
村长缄默片刻,点了点头又轻声说:“我听说你们是来找她做活儿的?”
“做活?什么活?”
听到这种跟目的相关的事,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死人活啊!”村长把自己吓得一脸青灰,压低了嗓音幽幽说:“黑婆喜欢跟死人打交道,比如把碎掉的人缝起来。”
“……”
村长:“家里人丢了,找她算算死没死,死在哪个地方。”
“……”
村长吓别人很来劲:“有时候还自己捡人回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