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荧(39)
温博凉说:“没有错,快到了,还有二十分钟。”
“是么?”舒柏晧将导航点开,发现温博凉将地址设置为他的高档小区。他愣了一下,温博凉说:“你住我那边,我比较好照顾你。”
“啊……这样好吗?”舒柏晧原本以为,他落下了房卡,就是落下了回去的机会。他转过头看温博凉。温博凉正在打方向盘,侧脸被路灯勾勒成冷峻的直线。
舒柏晧木讷道:“可是我,可是我什么都没带。”他刚从医院回来,冬天的大衣报废了一套,刚买的洗漱用品不见去向,他口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我那边什么都有。”温博凉告诉舒柏晧:“你走了以后,岳耀川去你家找过你。你的公寓现在不能住了,你现在只能去我那儿。”温博凉顿了顿,路转角,他打了一个方向盘,说:“你搬出去以后,你的房间什么也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
车都没等到,
你们忍心走吗……
作者君痛心疾首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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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一句,
小说可能会对人的三观有影响,
所以在这里想说大家在现实的感情里,
一定要更爱最爱自己,
毕竟温博凉这样的人,
是不存在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第40章
说房间没变, 温博凉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动。室内的一切摆设和舒柏晧离开时一模一样,舒柏晧仔细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他打开冰箱, 冰箱里有一品脱牛奶, 一盘处理过的牛肉和一扎摘好的青菜, 半瓶他没喝完的红酒, 单独放在最末的那一隔。他曾居住在这里的痕迹,真的被保留着,好像他根本就没离开多久。
温博凉在玄关脱掉外套和手套, 解下脖子上的围巾, 说:“我没跟张阿姨说我们今天会回来,所以房间没整理, ”他也向厨房走去, 靠在门框上问舒柏晧:“晚上想吃什么吗?”
舒柏晧说:“冰箱有牛肉和青菜, 可以做牛肉面。”
温博凉说:“听上去很麻烦, 还是点外卖吧。”舒柏晧刚刚出院,而他厨艺不好, 点外卖是最方便的了。
“不麻烦的,”舒柏晧给温博凉展示盘子里切好了的嫩牛肉, 说:“这种牛肉是小牛肉,很容易熟,也很嫩,可能调味麻烦一点,但上次买的黑椒汁还没用完, 可以用上。”舒柏晧在冰箱隔板里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上次没用完的黑椒汁。这种酱料的保质期很长,即便开盖了,也可以放一个多月。
温博凉想拒绝,但舒柏晧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真的挺想找点事做,于是他也只能同意,说:“好,但简单弄点。”
舒柏晧点着火,开始烧开水。温博凉在客厅用笔记本电脑。
面条很快煮好了,牛肉用生粉拌过,肉质鲜嫩,在锅里一煎,吸饱了黑椒汁,入口既有韧性,又鲜美,往煮好过冰水的面条上一浇,拌匀开来越吃越香。
这段饭很简单地吃完了,舒柏晧去收拾碗筷,他将碗碟浸在水里,然后开始挤洗洁精。
温博凉走了过来,他上身穿的是白色的绒毛衣,羊绒料子,有很多微小的绒毛,摸上去又软又舒服。
“我来弄吧,”温博凉俯下身,他个子比温博凉高出半个头,上身那软乎乎的毛,便碰在舒柏晧脖子上。
“不,不用……”舒柏晧脖子发痒,然后泛红,一路烧到了耳朵根。
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温博凉对他很好。温博凉的照顾很细致,也很温柔。有时候,温博凉也会和他亲吻,蜻蜓点水一样碰碰他的额头和脸颊上,像安抚一个小孩。只有极其偶然的时候,温博凉会真的,吻他,但这个亲吻,永远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然后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让他胸口像团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舒柏晧低下头,拼命用手心冰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温度赶紧降下来。
温博凉注意到他的举动,放下手里的碗,问:“怎么了?”温博凉做好随时回医院的打算,他总是有点不放心,觉得毕竟是小地方的诊所,各项条件跟大城市相比,还是要差一点。
舒柏晧说:“没什么,没什么。”他手忙脚乱,将洗洁精弄的到处都是,手上也是黏糊糊的。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阻止自己在温博凉面前胡思乱想。
其实现在这种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好,他已经非常非常开心了。
温博凉侧头看着舒柏晧,他并不愚钝。他将手伸进水里,将舒柏晧假忙的手按住,说:“明天再洗。”
“不用,”舒柏晧说,温博凉不喜欢用过的碗筷过夜,真放着,他半夜大概会爬起来刷碗。舒柏晧用干抹布擦干净水珠,说:“很快的。”
温博凉眼眸愈发暗了,他身体倾了过来,低声说:“放着,先去洗澡。”
舒柏晧不知道自己怎么去洗手间的。舒柏晧抱着温博凉给他的衣服,坐在马桶盖上。这是温博凉卧室里带的那个洗手间,只隔着一个磨砂玻璃门,温博凉就在外面。
舒柏晧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温博凉为什么要他先去洗澡,是和他想的一样吗?温博凉会在床/上抱他吗?会亲他吗。舒柏晧心跳几乎乱了,一阵阵的锣鼓喧天。他有点激动,又有点期待,但更多的是忐忑。
温博凉会喜欢吗?还是会觉得奇怪吗?他会不会抱着他,然后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个男人的身体,然后发现之前都只是幻觉吗?
舒柏晧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热水流下来,淋在他的脸上、身上。他的皮肤热得发红,他认真清洗,用了很多沐浴露,直到皮肤变得滑溜溜的。
做完这一切,舒柏晧抱着衣服出去。房间里,温博凉倚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他抬了下眼,温和地看向舒柏晧,说:“好了吗?”
“嗯。”舒柏晧站在原地,难堪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温博凉说:好,你等我一下。”
舒柏晧同手同脚地爬上.床。他平躺着,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保证没把温博凉一尘不染的床单和被□□皱。他头顶是一盏巨大的吊灯。明晃晃的灯光让他感到不安,舒柏晧将灯关掉。没有灯的房间只剩月光,静谧的夜色让洗手间淅淅沥沥的水声显得更清晰。
舒柏晧忍不住开始将自己蜷缩了起来,他的心砰砰跳,会来吗?要来了吗?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洗手间的水声停了,接着洗手间的灯被关掉,温博凉走了出来。
舒柏晧感觉一股温热而潮湿的气息涌了上来,他背部发僵,感觉身侧的床垫外下沉了沉。
温博凉的手臂揽了过来,将他抱在怀里。温博凉穿着深色绸缎睡袍,身上的布料像温水一样柔滑。然后他俯下身,温热的嘴唇贴在他的耳廓上,沿着他下颚的弧度,开始寻找找到嘴唇的地方。
舒柏晧被吻得发抖,他拼命呼吸,大口喘气。
温博凉的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嘘,”像是在安抚他。
舒柏晧一下便胀痛了。他到底是个年轻的男人血气方刚,虽然病了一段时间,但现在被温博凉用骨头汤养得上火,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撩拨。
下/身开始不规矩,“呀,”他叫了一声,赶紧将身体往后躲,但那胀痛的东西还是打在了温博凉的腿上。
舒柏晧顿时醒了。刚刚的亲吻让他身上出了一身薄汗,现在猛然停止,只觉得浑身发凉。
他瞪圆了眼睛,想看温博凉。温博凉会不会并不喜欢?亲吻和拥抱是一回事儿,但这又是另一回事儿。
“我……我,”舒柏晧语无伦次,只能瞪着眼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忍住。”
温博凉脸低了下去,与他紧贴的胸腔震动了起来,他的嘴角往上一牵,又吻了下去,含含糊糊地说:“没关系,我也一样。”
舒柏晧不相信,直到他的手,真的也碰到了和他一样火热的东西。
“你……你……”舒柏晧不明就里。
温博凉牵引着他,继续亲吻他着的后颈,然后用手安抚着他。
仅仅只持续了几秒,舒柏晧便结束了。
他气喘呼呼,将头埋在温博凉的肩膀上,羞愧又难堪。
温博凉低声低笑了笑,说:“有点快。”
舒柏晧吓了一跳,赶紧用两手捂住温博凉的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温博凉,“你别,你别说出来……”
温博凉又笑。
温博凉用纸巾擦了手,然后躺了回去,他们又抱在一起平静。
舒柏晧看着头顶的吊灯,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温博凉说:“什么奇怪?”
“我们,”舒柏晧眨了眨眼说:“我们都是男的。”
他发现自己喜欢温博凉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十五六岁,情窦初开,对这知之甚少。
当他发现自己喜欢温博凉的时候,他害怕极了。他以为自己病了,甚至精神低沉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成年,才渐渐释怀。但温博凉怎么会这么快便接受?
“不觉得,”温博凉平淡地说。他对同性的知识储备,现在已经足够他写一篇文献综述,但他并不打算跟舒柏晧长篇大论,他只是说:“存在即合理,我们是正常的。”
“嗯……”舒柏晧似懂非懂。他继续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还有点发虚,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跟温博凉说:“其实那天,我没打算走的。”
“嗯?”温博凉听着。
“那天你走了以后,我也收拾东西走了。但我下了电梯,突然就后悔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走,我准备回来的,”舒柏晧嗓子一哑,语气一下委屈起来,“可是我忘记带临时卡了,不能回来。”
温博凉不知为什么,心一下发胀。那时候他什么都没跟舒柏晧说,他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他说,我们的事,等我回来再好好说。在走的时候,他甚至自己都不能保证,等他回来后,会是毫不犹豫的接受舒柏晧的好意,还是及时止损,保持原样。这些计算舒柏晧一瞬都没有,他只想留在和他最近的地方,多一天都是好的。
温博凉的手臂发紧,他将舒柏晧揽了进来,不断亲他的耳廓和后颈,说:“没关系,明天你把那张门禁卡给张阿姨,然后把你的指纹录了,以后再也不会忘。”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么一点点会不会锁,
如果锁了就去我微博吧,
指路:努力搬砖的照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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