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年(52)
方言:“是真的很漂亮,用眼睛直接看更震撼。”
弹幕:“你是模特吗?”
方言:“不算模特,但也确实是来拍照的。”
弹幕:“你是栗子的男朋友吧,死丫头吃这么好。”
栗子看见了那条飘过去的弹幕说:“我哥喜欢男的。”
紧接着一条弹幕快速跟上:“哥,我行我行,我是男大……”
栗子大笑:“男大也不行,我哥已婚,我哥对象也是个超级大帅哥。”
弹幕:“啊啊啊啊,已婚了,太可惜了。”
……
直播间里的人问一句,方言就答一句,没一会儿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一开始都在问风景,后来慢慢开始问到了他的私人问题上,方言挑着问题回答。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次,方言掏出来看是桑奕明的电话跟几条未读信息,他没接,也没管,把手机调到静音,继续跟直播间里的人聊天。
没过几分钟,方言感觉到头顶被一片颇有压力感的阴影罩住,连太阳都遮住了。
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哪怕方言不回头看,也能闻到冰天雪地的冷气也盖不住的熟悉味道。
栗子看桑奕明来了,往旁边让了让,镜头里已经看不见她,但画外音还在继续:“我哥对象来了。”
弹幕又飘了一片帅哥,好帅,有人还说:“果然帅哥都找帅哥。”
“两个帅哥,真养眼。”
刚刚说自己是男大的又飘了一条:“比不上比不上,男大撤了。”
“这是什么?”桑奕明又凑近屏幕,才看出来是直播。
镜头是对着他跟方言的,他还特意弯了弯腰,往方言身上靠了靠,方言帽子上的绒毛都贴上了他的下巴跟脖子。
这个姿势非常亲密,桑奕明很满意,但嗓子又开始痒,他偏开头咳嗽了两声。
方言听着他咳嗽,已经没心思继续聊天,对着屏幕挥了挥手,说了声有事儿就站了起来。
栗子接过手机,跟他们挥挥手,继续跟直播间的人聊天。
方言脖子缩在围巾里,低着头往旁边走了几步,又突然抬头往栖南那边看了看。
栖南还在拍照,看见他们了,抬手也挥了挥,然后继续拍照。
方言继续往前走,桑奕明就跟着方言,因为走得快,说话也微微有些喘:“你的照片已经拍完了吗?”
“拍完了。”方言闷闷地说。
桑奕明边走边回头四处看了看,他紧赶慢赶,去镇上租了辆车开过来,还是晚了一步。
这里的人不少,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还有特意过来拍照的,他一想到方言在这么多人面前全裸着身体拍照,哪怕身上画着彩绘,心里还是堵得慌,滋味不好受。
“咳……能不展出这组照片吗?咳咳……”又灌了风,桑奕明边说变咳。
方言突然站住脚步,桑奕明还扭头看河谷边,胳膊撞上了停在他前面的方言,又往后退了退,但身体还挨着方言。
“怎么就不能展出了?”方言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桑奕明抿着唇,沉默了两秒钟转身要往回走:“我去找舒承,我把你这组照片买下来。”
方言拉住桑奕明胳膊:“你去找舒承干什么?”
桑奕明的语气很坚定:“你的裸照,我去找舒承买下来,挂在家里。”
“什么裸照?”方言声调都高了,只觉得莫名其妙,“谁跟你说我拍裸照了?”
桑奕明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栖南是骗他的,方言根本没拍什么裸照。
方言看他不说话,继续闷头往前走,因为桑奕明突然这么一搅和,他心里一直在想别的,根本没留意自己已经走远了,等他停下脚,发现他跟桑奕明已经走到了林子深处。
不能再往深处走了,万一再碰到野生动物,而且雪地上已经能看到动物的蹄子印,有大有小什么形状都有。
方言默默转身,准备原路返回,只是他们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右侧前方那片低矮的树杈动了动,窸窸窣窣声很明显。
两个人顺着声音看过去,那片树杈上的雪还在往下飘。
离得远,又有几棵树挡着,方言仔细看了看,只能确定是有东西在那边,不是人,但也不能确定是什么动物。
“狼吗?”
方言压住声音,这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间听说狼,老付说过老一辈打狼的故事,当地人提醒过他们晚上别往深山里跑小心有狼,就连他们来之前也查过一些关于野生动物的,关于狼的最多,所以方言心里已经埋下了种子。
现在他还什么都没看清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狼。
桑奕明也看不太清,但能确定,只有一只动物。
“应该不是狼,”桑奕明说,“只有一只,狼很少会单独行动。”
“你怎么知道狼不会独自行动?”方言心里害怕了,也有点后悔刚刚一头热没看路就往林子里扎,他对这里的环境很陌生,不该乱跑。
桑奕明不紧不慢地回答:“我看过一部关于狼的纪录片,说狼很少会单独行动。”
“那是不是说明……那只狼后面还有一群?只是我们还没发现?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埋伏着呢。”
方言认定了侧前方就是一头狼,所有的假设都是以这个为前提。
其实他就是纯粹自己吓自己,一想到会有一群饿绿了眼珠流着口涎张着一嘴獠牙的饿狼群埋伏在他们四周,方言浑身都是一哆嗦,手脚都变冷了。
他可不想就这么被狼吃掉,还有很多事没做呢,遗憾的事飞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还想回去陪姥姥姥爷,他还没好好尽孝呢,他哥也在等他,还有这大好河山大好风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呢。
也有别的遗憾,是关于他身边的人的,但被方言强迫着一闪而过,没有往深处想。
桑奕明往方言身前走了两步,挡在他的前面,弯腰扒开脚边的雪,找了根不粗不细的树杈,折掉树杈前面细的那头,又斜着掰出尖锐的斜茬,他把树杈递给方言。
方言立马接住,紧紧握在手心里当防身武器。
桑奕明又找了根更粗一点的树棍,掰出来的斜茬儿也更尖锐更粗,看着就很安心。
桑奕明右手握着树棍,左手握住方言的手,带着身体有些发僵的方言慢慢往前走。
他们一动,斜前方的不明动物也跟着他们动,方言急了,拉着桑奕明就往前跑。
他们跑起来,那只动物也跑了起来,还直接跑到了他们的正前方,最后停在他们正当头十来米远的地方。
方言定住脚,站在他们身前的动物也定住脚,还扭着呆呆的脑袋看过来,双方都好奇地看着对方。
“……不是狼,是鹿?很像小鹿。”没有东西遮挡,也不远,方言这次看清了,心跳也开始慢慢平稳。
“不是鹿,”桑奕明把手里的树棍立起来,不再防备,“是小狍子,鹿科动物。”
“我没见过狍子,你怎么认识?”
“来之前我查过一遍这里的野生动物,看过狍子的照片。”
那只狍子看了他们一会儿,可能是好奇够了发现没什么好看的就跑了,在空气里扬起了一片雪沫。
不是狼,方言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想松开桑奕明的手,但桑奕明攥得紧,他抽不出来。
“别松,万一真有狼呢。”桑奕明眼睛还四处寻着。
方言瞪了他一眼,知道桑奕明是在吓唬他,但他还是重新攥紧了手里的树杈,跟着桑奕明快速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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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南正准备给他们打电话就看见人了,放下手机跑过来:“你俩跑哪儿去了。”
方言抽出被攥红的手甩了甩:“遇见了只小狍子,我们不动他不动,我们一动,小狍子直接跑到我们跟前来了。”
栖南往林子里看了眼,又提醒他们:“还是要小心,遇到小鹿小狍子都没事儿,别的野生动物也有不少,万一碰到个厉害的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