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年(16)
桑奕明虽然性格冷淡,但他的长相跟财富这样的硬件条件明晃晃在那摆着呢,人只要往那一站,哪怕冷着脸不说话,狂蜂浪蝶也是上赶着往上扑,所以不管是桑奕明结婚前还是结婚后,追他的人一直不断。
方言也一直都知道,但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有必要,因为桑奕明一直都是个板板正正的人,不会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儿。
桑奕明对于那些追他的人从来都不搭理,哪怕是有人在他眼前脱光了把腰杆儿扭出了花,只要别人不碍着他的事儿挡着他的眼,他一个余光都不会多给,在他眼里那都是空气。
大胆跟他表白的,他也是没什么反应,直接拒绝,而且桑奕明有一些轻微的脸盲,哪怕第二次再见,还当对方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
方言还记得,桑奕明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学弟猛追他,情书鲜花小浪漫,使出了浑身解数,次次被桑奕明冷着脸拒绝。
那个学弟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人物,骄傲惯了,从来都是别人在他屁股后边追,第一次主动追人就碰到了桑奕明这个油盐不进的硬茬儿,还被他三番五次当众拒绝。
小学弟面子上挂不住了,但已经跟身边的朋友放出了大话,说一定要把桑奕明追到手,哪怕是追不到手,也要睡到手才甘心。
他后来直接发给桑奕明一张半裸的背影照片,还有酒店跟房号,恋爱谈不成,就约p。
方言那年十六,栖南跟桑奕明在一个城市上大学,国庆节栖南带着方言去学校玩儿,俩人顺便去桑奕明学校给他送东西,都是姥姥让带的。
栖南手机没电了,方言就用桑奕明手机给姥姥打电话,电话一挂,就看见了那条赤裸裸的邀约信息。
那是方言第一次受到冲击,他曾经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小黄图跟视频在他眼前胡乱蹦跶,还没反应过来呢,桑奕明把手机抽走,看完信息直接把人拉黑。
“奕明哥,你晚上要出去吗?”
“不出去。”
“有人约你呢。”
方言不是小孩儿了,自己心里那些对桑奕明不一样的心思,已经开始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学弟那条信息那么暧昧直白,就差直接说我晚上想跟你睡,方言就算再没经验,也知道那人约桑奕明去酒店是去干什么的。
方言当时还在想,大学生果然不一样,这也太直接了,又愤愤地想,这不只是直接,还很不要脸。
但他一想到桑奕明跟别人在一起心里就发堵,那天栖南走的时候没能带走方言,方言就赖在桑奕明身边,桑奕明去哪儿他去哪儿,半步不离。
桑奕明还是烦有人跟着他,还是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但他没办法,总不能把这个邻居弟弟给赶出去,半天前这个邻居弟弟还给他带了不少东西,所以只能由着方言,反正他自己忙自己的,只要方言不丢了就成。
晚上发信息的学弟直接来了桑奕明宿舍:“你是不是不行?”
桑奕明直接回怼:“你是不是有病?”
学弟涨红着脸:“你……你说什么?”
桑奕明没搭理他:“赵文,你如果再给我发信息,我就不客气了。”
学弟都气哭了,不是因为桑奕明放的狠话,而是桑奕明压根儿都不记得他的名字。
“我不叫赵文,我叫孙泽。”
桑奕明把人推出去,啪一声关上了宿舍门:“我管你叫什么,滚出去。”
看热闹的舍友看着梨花带雨的漂亮学弟被轰了出去,都看向桑奕明,感慨一声:“卧槽,无情……”
方言站在桑奕明身边,心里偷偷乐,眼睛悄咪咪钉在桑奕明身上拔都拔不下来。
他奕明哥拒绝别人的时候,真帅啊。
第11章 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桑奕明忙完了进休息室洗手,准备带方言出去吃午饭,下午他没有工作,吃完饭可以早点儿回家。
这时陈助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又进来了,这花还是客户送给桑奕明的。
方言站起来往门口走,想接陈助手里的花:“陈助辛苦了,又是客户送的吗?把花给我吧,我来插花瓶里。”
陈助没想到方言来了,抱着花站在门口没动,躲开了方言伸过来的手,眼睛往花中间那张卡片上看了一眼。
送花的是同一个客户,法国那头的,对方连续送了好几天,平时也没有夹过什么卡片,唯独今天有。
卡片内容他已经看过了,但卡片可不能让方老师看见。
除了对桑奕明,方言对别人的反应一直都很敏感,已经看出了陈助的闪躲,笑着说桑总在休息室洗手,然后伸手捧过了陈助手里的花,没给陈助再找借口的机会。
陈助已经没机会抽走花里的卡片,方言接过花的那一刻就看清了卡片上的字,一共就两行。
桑先生,期待我们下周末的晚餐夜晚
希望你喜欢我送的花。
落款是个英文名,Alek。
有意思,方言心想,还是一只洋蜂蝶。
陈助收了几天的花,虽然客户那头什么都没说,但他觉得,这就是奔着他们老板去的。
但他们老板自己不说,陈助也不好在旁边瞎提醒,直接蹦到老板面前说,法国那个客户对您有想法,所以总送您红玫瑰。万一是他多想了就不好了,而且本身法国人就比较奔放,所以送花也没什么。
而且,就算是真的对他们老板有想法,只要没人去直接捅破窗户纸,老板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些。
现在那张卡片怎么看都有点儿暗示,偏偏还让方老师看见了,他赶紧解释一句:“法国那头的客户,法国人比较热情。”
方言听得出来陈助的解释,这种送花的事儿太多了,都不算什么,笑着说:“花也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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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奕明洗完手出来,方言已经把窗台上的那个插着红玫瑰的花瓶换上了新的花,他手里还拿着两枝,正在左看右看琢磨着怎么插才更好看呢。
卡片就在办公桌上,桑奕明看见了,也明白了那头客户一直送花的意思。
他上一次去法国出差就感觉到了,明明合作的项目出了问题,对方一直说不着急,他到的前几天,除了一起吃饭,就是在法国各地到处转,原定七天左右的行程被整整往后拖了好几天。
后来他实在不耐烦了说要回国,对方才愿意坐下来跟他谈,要不然还得再拖几天。
他走的时候还剩下不少细节问题,不愿意再跟他们磨洋工,直接定了机票,后面的问题电话沟通。
方言把最后两枝花插好,桑奕明一抬手招呼陈助:“把窗台上的那个花瓶拿到别的地方去吧,我桌子上已经有花了,跟客户说,以后不用再送了。”
陈助得了令,赶紧跑过去捧起花瓶,连带着被方言拿出来的那束一起抱着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方言还站在窗边,背对着桑奕明,28楼视野开阔,窗外一层叠着一层的冰冷建筑跟尽头的灰色天空隔出不太分明的连接线。
他翻开手掌心看了看刺疼的手指,右手食指指腹插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花刺扎了一下,他用力挤了挤,指腹上一小点红血珠冒出来,又快速用拇指直接捻掉了。
看着手指上蹭出来的那点浅红色印子,方言皱了皱眉,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别扭了呢?
人一旦开始别扭的时候,哪怕是自己意识到了,一时半会儿也转不过来那个拧巴劲儿,好像有股结实的麻绳在那头硬拽着他一样,他想转身,可是方向不对,绳子就在他身上又绕一圈。
他越挣扎绳子捆得越紧,所以必须得停下来歇一歇,然后自己找机会解开绳子才行。
*
两个人下楼出去吃饭,桑奕明说了附近一家餐厅,问方言吃不吃,方言说行。
方言从上了桑奕明车开始,话头明显变多了不少,一路上都在跟桑奕明说着细细碎碎无关紧要的话。
他指着外面被风吹歪的树乐了半天,说去年的暴雪很多树都倒了,说街口有个男的踩着积雪滑倒,交警去扶他,谁家淘孩子把书包挂树上了,一条拉布拉多用爪子使劲儿在底下扒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