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糖(8)
进门的时候,他也从沙发上的贺子烊身上闻到那阵熟悉的清冽香气,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味道,只是以为贺子烊换了新的洗发水。
贺子烊是怎么敢的,刚在浴室自慰过,金发还湿着,就毫不设防地趴在靠垫上。从肩胛骨到腰窝有一段很有性别模糊感的曲线,隐藏在薄布料里蜿蜒……那截腰那么细,自己用两只手握上去,就能环住了。
或许一切从那晚的梦境以后就都是错乱的。都怪贺子烊的账号,怪他和平时一点也不相像,不然崇宴现在怎么可能对他产生难以启齿的欲望。
整夜崇宴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下午才有课,崇宴是中午过后去的学校,但心思却少有地不在课堂上。三个小时的课,听了一半,另一半用来想贺子烊。
因为贺子烊告诉他自己约了今晚的单人自习室。
崇宴从晚饭后就开始逮着贺子烊聊天,旁敲侧击地让他给自己报备日程。贺子烊到现在还完全被蒙在鼓里,崇宴顺着他说话,他就什么都告诉崇宴了:约的八点开始,这个自习室一般很难约到,所以不能晚去。
崇宴说好,我今天晚上和朋友约饭,八点应该也回家了,等你视频。
谎话编得行云流水,贺子烊当然也察觉不了,还给崇宴发自习室的照片。一张半身的自拍,黑色羽绒服的拉链没拉到最顶上,露出一大片锁骨和胸口的皮肤。
「真没穿啊?」崇宴问他。
「没有啊。」
「好乖。东西也已经塞进去了?」
「嗯,没试过这样,走路的时候好奇怪。」
「坐椅子上再打开吧。」
「已经开了……」
「裤子什么颜色?一会儿喷湿了看不看得出来。」
「黑色的。」
得到想要的回复,八点半的时候崇宴出现在图书馆二楼。自习室一共14间,他对位置了如指掌,沿着走廊一路走下去,透过磨砂玻璃门一个个往里看一眼,到尽头倒数第二间,终于看见了背对着门坐在转椅里的贺子烊。
金发,黑色羽绒服配黑色工装裤,里面肯定没穿,露出后颈白皙的皮肤,桌上电脑屏幕亮着,开着学校官网。
小婊子真能装,下面夹着玩具早就高潮好几回了吧。
猜贺子烊已经把门锁上,崇宴冷着脸抬手往玻璃上敲了两下。他戴了个鸭舌帽,不是那天照片里棕色那款,眉毛压低,脸上没表情的时候看着很不好惹,就这样垂着眼看贺子烊转过头,看到他,微微张了张嘴巴,脸上的神情由惊异转变为疑惑,单手撑一下桌子才站起来,犹犹豫豫来给他开门。
门就堪堪吝啬地开了一条缝,贺子烊的脸从后面露出来,眯着眼睛不耐烦地问他,语气不善:“找我有事儿?”
如果说前一次在早餐桌旁,崇宴还不太敢这样长时间打量贺子烊的脸,现在就已经完全称得上是在视奸他了。侵略性的目光从贺子烊的眼睛、鼻梁扫到嘴唇,再在空荡荡的脖颈处停留,盯着深陷的锁骨和颈侧线条哼笑一声。
贺子烊察觉到他的视线,肉眼可见地有些慌乱,很快把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顶端,立起领子,故作镇定与他对视:“你晚上不是没课吗。没事赶紧滚,顺路去Tesco把早餐麦片再买一袋,我还做项目呢。”
什么项目得这么做?崇宴差点听笑了,唇角嘲讽地向上勾,不理他,抬起手随意地正了正帽檐,手背一顶玻璃门强行推开了,抬腿就进自习室。
“先不回家,我也待图书馆呢,没带电脑,上来借你的找篇论文。”
“外面的学校电脑你不用,非得……”
“外面的突然连不上校园网。”
贺子烊都来不及拦,崇宴已经又拖了一把转椅过来,紧挨着贺子烊的座位放,再把贺子烊的电脑抱到面前。
贺子烊说做项目,但什么软件也没打开,就开了个spotify在放歌,这小子谎话编得也够离谱的。崇宴懒洋洋地打字搜索,注意力却全在贺子烊身上,猜他放音乐也是为了掩盖玩具的轻微震动声。
其实入体式也做不到完全静音,如果仔细分辨还是能听见空气里细小的嗡嗡音。贺子烊自己肯定察觉得到,自从崇宴进来以后,他就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他缩在椅子里,一只手握着笔,看着面前摊开的笔记本,额前的金色碎发遮过眉骨,咬着嘴唇,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一坐下来就开始跷二郎腿,交叠的双腿没换过姿势,崇宴想他大概怕一动就把玩具吞得更深。
秘密只有崇宴一个人知道的感觉很好。
崇宴盯着论文文库界面,神色淡漠,摸出手机,就这样正大光明地再给羊的账号发消息。
「怎么样了,没被人发现吧。」
发送成功,贺子烊的手机屏幕立刻亮起来,大概是崇宴的消息在锁屏上弹出来。他一直低着头,目光像钉在笔记本的纸页上不敢挪开,也没注意到崇宴在打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耳朵就红得都快要滴下血珠来。
崇宴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看着贺子烊放下笔拿起手机,呼吸已经乱了,打字很快,回复他:「我室友刚进来了,现在好尴尬,我怕他发现……」
「发现什么?」崇宴问,余光扫过贺子烊紧紧缠一起的腿。
「你不是喜欢被别人看么,这样难道不会更爽。」
「他是我室友啊,你不明白……」
「室友怎么了?」
「他要是发现了我会死。」
「会死?怎么个死法。」
崇宴看见这个形容,没压住短促的一声笑,贺子烊立刻锁上手机,警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心里都有鬼,但显然贺子烊的处境更糟糕。就这一眼,崇宴发现他的侧脸和眼角都红了,下唇被咬得泛白,眼里不易察觉的一层水光,像他平时被灌了高度数的酒之后的反应。
他今天带的那个玩具崇宴在视频里见过,浅蓝色,椭圆形的鸡蛋大小,顶上有个小口会吸,不插入可以用来模拟舌尖舔阴蒂,夹进去以后会留个小尾巴在外面。虽然阴道快感对贺子烊来说好像确实不强,但震动头抵到敏感点了也会受不住。
崇宴忽然就起了更恶劣的念头。
知道贺子烊羽绒服里什么也没穿,就一只手伸过去,挨蹭上他的后颈皮肤。烫热掌心慢慢向上,像捏小猫脖子似的,轻轻用拇指和食指掐了掐两侧的皮肉。
几乎没用什么力道的两下,皮肤上的压力和触感转瞬即逝,贺子烊却猛地一惊,后背立刻敏感地绷直了,躲开崇宴的手,一瞬间从耳朵根红到脖颈,像被火舌燎过。
“今天怎么没戴围巾?”崇宴不动声色,很快把手收回去,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身体懒洋洋地靠在转椅椅背,斜着眼揶揄贺子烊,“你脖子不是怕冷吗,小时候冬天我用手冰你一下,你得记我三天仇。”
他知道贺子烊一开口大概就要喘,所以故意逼他说话。贺子烊又把头低下去,颤着指尖去握圆珠笔,并不算响的音乐下面震动声依然在继续,崇宴的目光宛若化成实质,一寸寸从他后颈往下描摹。
“……少管。”
贺子烊的声音是哑的,很低,惜字如金。崇宴看着他握笔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一动一动,呼吸声渐渐加重,但明显有意控制着。
快到了吧,但我还没玩够呢。
“这么凶啊。”崇宴弯着唇角,几乎在用哄人的语调跟他讲话,指尖又绕到他面前,轻撩了一下他刘海的碎发,“我关心你怕你着凉,怎么这个反应对我。”
现在贺子烊是连拍开他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崇宴凑到他耳边,热气浮在他耳畔,密密麻麻带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还在发抖啊,真这么冷,要不回家吧,”崇宴的声音里都掺点笑,“嗯?贺子烊。”
他说话鼻音有点重,嗓音沙哑又沉,叫贺子烊名字的时候黏黏糊糊,像做完爱的清晨。
下一秒就看见贺子烊眼皮短暂地合上,密而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似的颤着,狠命攥着笔杆,身体绷紧有三四秒,再缓缓放松下来,额角已经起了一层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