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糖(22)
身体里的躁动,直到进了公寓门也没有平息。客厅没开灯,崇宴先去洗手,贺子烊从冰箱里捞一瓶冰过的矿泉水出来喝。
他是真的要给自己降降温,冰水沿着喉管一路浇下去,想现在快要到十二点,运气好的话他可以拥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尽管他更确信自己会睁着眼睛直到坐上去机场的出租。
然而刚要去收拾明天回国上飞机的行李,就感受到崇宴从后面拥了上来。
冰箱门还没关上,在客厅黯淡的夜色里冰箱内部的亮灯就是唯一的光源,暖黄的光线,把贺子烊的脸染上一层柔和的色彩。大概有一秒,两秒,崇宴的呼吸就吹在他颈侧,他的视线从第一层放着的两盒corner酸奶滑到侧边隔层里塞着的一瓶沙拉酱,因为小腹上忽然环上一双手而紧张起来。
“别动,”崇宴从背后抱住他,声音闷进他的皮肤里,“让我抱一下。”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蹭得贺子烊好痒,嘭一声把手上的矿泉水瓶放在身侧的桌上,手指颤着关上冰箱门。
光源立刻消失了,客厅重新陷入一片暧昧的昏暗,人的感官似乎开始变得更加敏锐。崇宴说话时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胸腔的微小震颤,他以一个侵占意味很重的姿势把贺子烊锁在自己怀里,手已经开始往下摸。
崇宴揉他的腰,再探进裤子边沿摸他的窄胯,手指就快要探进他内裤。这根本不是抱,贺子烊被他弄得腰眼发麻,猛地把手撑在冰箱门上,头颈低下去,金发垂在额前晃荡。
门上用吸铁石贴住的超市采购单也因为他的动作颤动了一下,崇宴在揉他的腰,他的目光就投向那个双层巴士和红色邮筒样式的冰箱贴,眼神失焦。
这还是他们去年去诺丁山的时候带回来的纪念品,在十几天的复活节假期,被另外几个留学生朋友叫着一起去的。他们总是被迫共同做了很多事,以致于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几乎自己生活里的一切都和对方有关。只是那趟旅程的时候他和崇宴还不知道一年后会发生什么。
“别摸了,”他手心的热量把冰箱门都压出一片浅浅的湿痕,“好痒。”
崇宴嗯了一声,动作停下了,手收回到他腰侧,贺子烊以为他要松开他了,结果崇宴一下又把他压在冰箱门上,偏头亲他的脖颈。吻从耳后一直到颈侧,他很急躁,一点耐心也没有,总是想留吻痕,还想扯开他衣领咬更下面的皮肤,简直像贺子烊高中时熟悉的那个更幼稚也更莽撞的崇宴了。他用手肘顶开崇宴的身体,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呼吸急促起来,手指去摸那几个新鲜的湿印,低声训他:“后天还要和他们吃饭呢,被看到怎么办。”
他们指的就是自己和崇宴的爸妈。那个两家人的家庭群聊只有在他们回国的时候会弹出消息,餐厅都已经选好了,说要给他们两个补过一个家人在身边的圣诞和新年。往年也有这种聚餐,但今年好像因为他和崇宴的关系而显得更特殊一些。
崇宴也垂眼看他,手仍旧环在他腰上,又用那种很痞的神色笑了一下,事不关己似的:“你就说你交了个床上很凶的女朋友,给你咬的。”
“女朋友?”贺子烊的性取向确实对家里人没说过,也笑了一声,挑起眉毛,抬手勾了勾崇宴的下巴,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女朋友在床上是挺凶的。”
这一下跟挑衅似的,话音刚落崇宴就一把扣住他后脑亲他,手也撩开他后背衣摆,伸进去摸他腰背。贺子烊后背有一条很深的背沟,崇宴的手指就沿着那条性感的沟壑向上描摹,直到贺子烊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起来。
这个吻就不似之前那么温和,贺子烊被亲得嘴唇都痛,不自觉地要搡崇宴的肩膀。崇宴短暂放过他,蹭着他鼻尖:“不让我亲啊?”
贺子烊把头偏向一边:“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的,五点钟......”
“在飞机上再睡,”崇宴咬他的耳朵,“靠着我睡。”
干嘛还非要加上后面一句。因为这句话贺子烊的思绪又飘到令人耻于开口的地方,他想崇宴干脆就在飞机上操他,卫生间太小了,没可能在那里做,就让他把手伸进飞机上发的薄毯底下摸自己的逼……他明天要穿那条破洞牛仔裤,崇宴肯定不会把手指直接插进来,一定是先摸到大腿内侧,扣着破洞里牵连的丝线玩,再用指尖顶开边缘试图摸得更深。细线被指节勾着,磨得膝盖的皮肤一阵痒,然后再捏两把他腿根软肉。
牛仔裤款式很紧,崇宴要把半只手放进来肯定很困难,只能把腰身拉得再低一点,毯子下面露出胯骨,膝盖向两边打开。
内裤肯定早就湿了,凉凉的贴在阴阜,如果崇宴只隔着内裤用食指和中指揉他的阴唇两侧,他会附在他耳边催他的。
他们必须足够不动声色,这意味着即使贺子烊被摸阴蒂摸到高潮了也不能喘,面上只能装闭目养神,等崇宴再把手指探进穴缝,终于耐不住地并起腿,紧紧夹住他的手腕,那层薄毯也会被夹进腿间。
崇宴这时候会说什么?这么想要啊贺子烊,在这里都忍不住了,要不要直接坐到我腿上来,当着旁边人的面操你吧。他叫贺子烊的名字叫得好听,懒懒的,舌根都没碰到上颚,那三个字合着情欲从他嘴里说出来,叫他婊子的时候带羞辱逗弄意味,贺子烊只是想想他的语气就要硬了。
而现实里崇宴还等着他的回应,手指在他腰窝上慢慢打转:“……问你呢。”
贺子烊眼睫一颤,像在崇宴面前意淫他被抓包。
他没听见崇宴之前在问他什么,身体却已经非常熟悉崇宴的触摸,但他最终没有允许崇宴的动作继续。
贺子烊把他的胳膊掰过来,指腹沿着凸起的血管轮廓蹭了几下:“你知道我还没有答应跟你在一起,对吧。”
亲密关系里应该没有胜负心,但面对崇宴的时候他总是想把输赢分得很明白。他想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把自己暗恋的事实告诉崇宴,就当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都是因为那次阴差阳错吧。
但崇宴总是出乎他意料地坦诚。
他走进房间,而崇宴跟在他身后,抬手帮他把房间的灯打开。明亮光线下他看见崇宴的脸,还是那种游刃有余到让人想揍一拳的神情,但贺子烊却感到心里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填满了。
“我知道啊,”崇宴对他说,“我从今天开始追你,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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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打开文档后的感想:崇哥你吃得这么好
第18章
回国一趟,坐飞机的时间很长,崇宴在途中用kindle看完了一本小说,又看了一部两个半小时的电影,还把他那篇论文收尾了。
干完这些还没感觉困,他猜也许是晚上睡四个小时比七个小时更管用一点,又或许只是单纯地因为今天有贺子烊靠在他身边。
贺子烊是在他电影看到最后半小时的时候把头靠过来的。崇宴还愣了一下,以为他也想一起看,又点了暂停偏过头去看他脸的时候,发现贺子烊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完全放松的状态,呼吸起伏均匀。
原来是睡着了。
他还戴着银色的头戴式耳机,今天没上发胶,顺直松软的短发压在耳机下面,睫毛垂着,机舱顶上不算太亮的小灯照在他头顶,把他的脸晕上一层暖橘色的光,凑近能看到脸颊上极其细小的绒毛。
崇宴盯着他看了片刻,收敛着呼吸也不敢讲话,抬手把他座位顶上的灯关了,又动作轻巧地把他头上戴的耳机取下来,放进自己座位前面的袋子里。贺子烊睡眠一直很浅的,小时候出去玩订酒店,家长总想着把他们两个塞一间房省事,贺子烊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就会抱怨,说崇宴晚上一直翻身,吵得他睡不了觉,结局通常是崇宴掐着他脖子说他逼事太多。
也不知道贺子烊说的是真的还是单纯为了挑崇宴毛病,但至少现在,他始终枕着崇宴肩膀,脸颊柔软地凹陷一小片,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崇宴觉得他好玩,也没再动他,自己管自己看电影去了,还忍着不动肩颈,就这么让他靠。
贺子烊的呼吸浅浅的,像冬天被窝里猫的鼻息,离他耳后很近,倒是不痒,就是感觉这电影越看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