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71)
傅靖琛略一沉重:“他是海关人员?”
宋云谏迟疑道:“应该不能算,他是造船的,负责整个轮船的建造,但偶尔会出海跟着别人一起见客户或者被人雇保证一些轮船安全的事,船是在他的指导下建造的,他有这个资格跟随。”
“那他没有不良记录吧?”
宋云谏知道北航这个条件一定很苛刻,也就没瞒着,把能不能说的都讲明白了:“他在失踪前一段时间跟我妈有情感矛盾,跟他共事的人说他在外面养了什么女人,是他在轮船上遇见的,我妈跟他有闹过离婚,但没离就出事了。”
傅靖琛大致了解了情况,宋云谏也不是几岁的小孩,需要别人时时刻刻关心他的情绪,但傅靖琛还是很体贴,他走过去碰了下他的脸说:“没有不开心吧?”
宋云谏撑起一个笑:“几百年前的事了,我对我爸的印象不多,有没有他都无所谓,难过的也不会是我。”
傅靖琛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简章:“我跟你妹妹谈过了,她应该是挺想过去的,但又压着没说,可能是在因为你。”
宋云谏说:“嗯,她很懂事,怕我花钱,本来有更好的选择,非要跟我一个城市,她现在的学校虽然出过宇航员,但肯定不能跟北航比。”
“她想去,你也希望她去?是吗?”
宋云谏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傅靖琛的眼睛道:“是,我不想在这方面跟你绕弯子生分,如果你能帮忙,麻烦你帮一下,这是她……”
“毕生的梦想。”傅靖琛已经学会抢答,他对宋云谏的直率表示很高兴,宋云谏也知道傅靖琛是愿意帮他的,两个人互相看着,都忍不住笑了。
“自然是不用跟我见外,该帮的我一定帮,这件事我有主意,到时候可能需要你母亲的配合,她方便吗?”
“在我妹妹的事情上,我们从来没有分歧,为她好的事,我妈会配合的。”
傅靖琛为这一家人一条心感到庆幸,幸好小姑娘有个非常支持她的母亲和哥哥,不然这件事可难办,“明白了,北航这边我会找人联系,你妹妹那边需要你去做思想工作,她太束手束脚了,现在她完全没必要,因为你们背后有人了。”
对啊,可大一个靠山呢,他傅靖琛,真是比宋云谏想的还可怕。
他的手太长了,甚至压得过那个男人。
宋云谏对傅靖琛的城防一点点破开,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傅靖琛抬眼不太喜欢这个道谢似的,神色看着不怎么高兴,而后回了句:“不客气。”
他把简章随手丢在一边的桌子上,拎起沙发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然后突然问:“明天有事吗?”
宋云谏看着他穿衣,淡淡回应道:“没。”
傅靖琛说:“明天周六,没事的话我带你去看个音乐会。”
“哪里的?”
“就在兰宁,”傅靖琛说:“本地的,到时候我去接你。”
宋云谏周末也没事,他也就是在家看看书和电影,或去健身房锻炼,最近他很少过去了,休息日也就宅在家不做什么。
“好。”他答应了下来,看着傅靖琛穿上西装外套,宋云谏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有事?”
傅靖琛说:“嗯,去个地方。”
宋云谏没有追问,很是分寸地说:“那……我回去了?”
傅靖琛说:“你要是不急的话也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会,不想的话我送你回去。”
“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好了。”
傅靖琛没有应他,穿完衣服,他拎着车钥匙,顺带拽着宋云谏的手就向外面走,也没容他多跟自己客气。
上了车后,傅靖琛问他是不是直接回家,宋云谏说是,傅靖琛开车上路,宋云谏在路上耐不住好奇,也因为路上无聊,他问了句:“是去公司吗?”
傅靖琛说了声不是,也没有继续解释去哪,神神秘秘的,宋云谏也就没有追问了,他问了傅靖琛是不是还要继续在兰财做这所谓的老师。
“为什么不?”傅靖琛说:“如果事情没有平息,我就不会离开那里,现在我也不放心。”
“什么事情?”宋云谏不知他嘴里的事情指什么。
“你的流言。”傅靖琛说。
宋云谏愣住了,傅靖琛的目光竟然还能放在这里,他扭过头,气息保持平稳地说:“有人故意想搞我,平息不了,也平息不完,别人喜欢看我的笑话,随他们去了。”
“所以你躺平任流言越传越离谱?”傅靖琛说:“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你妹妹也在兰宁,多多少少要顾虑下她。”
“口说无凭的事,”宋云谏说:“如果我出来澄清就能解决这件事,就不会被上面停职了,这说明澄清没用,反而会让事情越来越乱。”
“再试试,”傅靖琛打了下方向盘,盯着前方的道路说:“现在有我帮你,你不是一个人。”
他的话给人强烈的安全感,宋云谏还想说什么,却又觉得都不太需要了,他当然希望流言消失,那样他的生活就能从根源上回归平静,但他也没有太期望,因为结果多是不尽人意。
傅靖琛将宋云谏送到门口后,跟他叮嘱了明天音乐会的事,宋云谏说记得,到时候再联系,傅靖琛开着车走了,宋云谏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车子出神。
傅靖琛给他一种莫名的力量感,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力量,是精神上的向导,宋云谏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一个精神缺乏力量的人,但总有点畏手畏脚,后来他明白了,这种力量感就是因为权利。
人有了靠山,难免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什么都想试试,什么都想打破。
路上,傅靖琛开车往目的地去,他没有告诉宋云谏去哪里,是因为他要去的地方不普通,虽然他最近已经频繁来过这里。
前阵子刚出嫁的姑娘正巧今天回门,傅靖琛也来的及时,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连带着表妹的新婿。
舅母问傅靖琛最近怎么来的这么勤,傅靖琛说有些私事想要请教舅舅,舅母好像很开心,赶紧把地方腾给二人,傅靖琛关上门和舅舅说话。
门刚刚推上,面前的男人就忍不住说了句:“多大的人了,跟我玩这种把戏。”
傅靖琛知道他指代什么,摊牌说:“我跟他定了关系,不得通知舅舅您一声吗?”
男人冷笑一声。
昨天的电话起了不小的作用,傅靖琛不知错,继续说:“舅舅也是个耐不住的,我前两天刚跟你说要逼他跟我定关系,舅舅就着急了?慌得从他妹妹下手,昨天我要是没发现,他是不是就跟舅舅见了面,此刻还被逼无奈地坐在舅舅怀里?”
男人抽着雪茄,眉头紧锁道:“靖琛,你知道他是我的人,先挑起战争来的人不是你吗?”
傅靖琛不以为然:“他曾经是你的人,但是现在,舅舅自己审视审视自己,你有女儿跟妻子,舅母现在好不容易跟你和解了,你还跟他藕断丝连?怎么,你还想梅开二度,瞒着舅母跟他再来一次?”
“你想揭发我?”
“我倒是希望自己这么做呢,”傅靖琛走到一张桌子前,上面放着一个玻璃杯,他的指尖夹住杯子两侧,在上面轻轻摩挲,“可你跟他的事并不是舅母知不知道的问题,她一心爱慕你,从年少到现在,她已经为了你跟娘家断了关系,你这么对她,良心过得去?别忘了你是怎么发家的。”
男人哼笑了一声,眼里是无边的讥讽:“我没有你这么好的条件,出生就在顶端,跟她结婚迫不得已,你不能说是我逼了她,当年她执意跟我在一起,现在我做了什么,她最好也接受,是他们家一开始没把我当人,这么多年,我唯独在英国那些年,唯独在他的眼里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
男人顿了顿:“靖琛,你不会懂我,你们这些千金少爷出来就含着金汤匙,怎么会懂我们这种从一无所有爬上来的人?你要什么都有,跟舅舅抢什么呢?你从小到大,我亏待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