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47)
既然所有事都已经明了,就该有个结果了。
可傅靖琛却果断地说:“不会。”
宋云谏蹙眉:“为什么?”
傅靖琛反问:“我为什么要帮她?”
宋云谏没太明白:“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吗?”
“我知道就必须要帮她吗?我有什么责任,宋老师?”
“她不是你的学生吗?”
“不,她是谢江的学生。”
傅靖琛的话将宋云谏堵的哑口无言,其实自己并不够了解傅靖琛,他应该记得,傅靖琛是个很理智果断的人,他不像那种什么破事都会大包大揽菩萨一样普度众生的人,他的目光非常尖锐,只把注意力放在目的,和利益这两件值得去做的事上。
宋云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的确,这件事跟傅靖琛没有关系,对方并没有伸手援助的理由,女学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仅仅是凭着傅靖琛可能喜欢他宋云谏就来求助,太武断了。
自己也许应该保持和傅靖琛一样的立场和态度,可那点怜悯的同情心总会让他联想到当初的自己,他当初多希望有个人拯救他,告诉他该怎么办,告诉他原配的耳光扇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应该怎么办,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地受着。
“如果这件事对你是举手之劳,你帮帮她,有什么所谓吗……”宋云谏只是没有能力,他在兰宁什么权利都没有,他爬得不够高,保全自身都已经不容易,谈何保全他人?
女学生求助到他的身上,除了金钱上的帮助,其他的……宋云谏还真是无能为力。
“我冷漠待外的宋老师,也会怜悯心泛滥了?”傅靖琛走到病床前,他单手握住旁边挂着盐水的撑杆,低头看着床上的人,“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非常喜欢你对外界的冷漠态度,但是有时候,你又像一个热情过度分不清立场的小孩,你能告诉我……”
傅靖琛俯视着他,伸出另一手,抬起宋云谏的下巴,眼神明明冷漠,却又因为全部注视给宋云谏,让人觉得火热:“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你?”
宋云谏苍白的脸上是茫然,是让人匪夷所思的茫然,就好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好像是故作出来的茫然,不让别人知道,他内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可以非常准确地告诉你,这件事于我而言是举手之劳,甚至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个良好的解决,可我不是圣人,我也不会包揽不属于我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她是死是活在她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该有料想,她的下场已经定在那里,用我的人脉强行扭转她的命运,那么我应得的利益在哪里?没有,我就不会去做。”
宋云谏看着傅靖琛眼里的冷漠。
他让他联想到自然界里的雄狮,威武,迅猛,果敢,充满破坏力和安全感的强禽一只。
好恶皆在一念之间。
傅靖琛的指尖在宋云谏的下巴上游过,他明白地说:“不过那个学生有一点说对了,宋老师来求我,我就会帮忙,因为我就是那么喜欢宋老师,可以为他不计较利益。”
他的指尖擦过宋云谏火热的唇瓣,眼睛里的热火灼着唇上的柔嫩晶莹,傅靖琛将整件事推了回去,何其正经,却又显顽劣地说:“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宋老师——会求我吗?”
第32章
交易。
求?求他?要怎样求他?
傅靖琛眼里的玩弄之意,期待之情,都是希望看到什么?他求他时的卑微吗?还是觉得那样的自己很有趣?不管他此刻的目的是什么,那都让宋云谏开不了这个口。
在只有两人的病房,自己浑身无力地躺在这里,傅靖琛热烈地注视着自己,期待地看着他嗲声嗲气?对他露出臣服模样的卑微恳求,那样子的场景,会让他得到快感?怎么都让人觉得有点色情。
看来看去,病床上的人是不打算松这个口了,傅靖琛放开人,正要走出去,宋云谏着急地叫住了他:“你去哪里?”
他并不是依赖傅靖琛,生病看病,他宋云谏一个人完全能行,傅靖琛的话他听见了,自己没有权利去逼他做什么决定,毕竟傅靖琛只是喜欢他,跟他又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他没有理由听从自己的话,因为自己一时的怜悯心泛滥就掺和进这不体面的事情里。
尽管对方是举手之劳,但是道德绑架这种事,宋云谏总是说不出口。
傅靖琛说了,他不做没有利益的事,他的表述已经很清楚了,宋云谏叫住他,又不知道还要怎么说。
傅靖琛说:“我去叫医生,你血液回流了。”
宋云谏这时才看向自己的手腕,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的事,傅靖琛的观察却很仔细,宋云谏松开拳头,傅靖琛已经离开了病房。
等了小会,一个护士进来,她从容地来到宋云谏的面前,没有动他的手,只是在针管上调了几下,血液就慢慢地回了皮肤里。
护士叮嘱了他几句,让宋云谏注意一下手腕的位置和姿势就好了,手部不要太用力,宋云谏点头应好。
这时,宋云谏发现傅靖琛不在病房里了,他没有跟着护士过来,抬头问:“那个去请你的先生呢?”
护士回头瞧了瞧,向他确定:“穿西装的?”
宋云谏点头说:“嗯,他走了吗?”
护士不确定道:“应该吧,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你的家属?”
宋云谏摇摇头:“同事而已,走了就算了。”
一直到宋云谏吊完盐水,傅靖琛也没有回来,宋云谏想,可能是自己的话让他不开心了,他没有理由绑架他什么,他帮不帮这个女生,并不会因为是他宋云谏提出的而相助,这件事对傅靖琛没有任何利益,他不帮也合乎常理。
打完点滴,宋云谏穿上衣服回去,他感到头疼消减了很多,是盐水,也是这件事真正的情况落尽耳朵里的原因,宋云谏披上外套,他一只手不太方便,就改成拎着了。
到了大厅的收费区准备付款,奈何收费人员告诉他,他的医药费已经有人结清了,宋云谏想了想,只好提着外套出去了。
到了医院门口,宋云谏感到有些冷,天色已晚,医院来往的车辆和人群还是很多,他匆匆出门,往路口那边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温热感,一件充满体温的外衣披在他的肩上,宋云谏回过头,竟然是傅靖琛。
西装外套是刚刚脱下来的,傅靖琛动作迅速,眼里是泛滥的担心,外套上的温热直达心底,宋云谏看着他说:“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傅靖琛看着他压着棉球的手,平缓地说了句:“上车。”
两人回到了车上,天气有点想下雨的意思,冷风呼啸,直到钻进车里才安静下来。
宋云谏丢了棉球,傅靖琛发动了车子。
路上,宋云谏忍不住开口说:“对不起,我今天误会你了。”
傅靖琛没有回应,也不知他是不是介意。
宋云谏心中愧疚,好好地跟他解释这件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没有往深处想去,她提了你,我就以为……是我没理清楚其中的关系,是我没有追问下去,今天是我的问题,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我犯蠢了,抱歉。”
“宋老师平时也这么蠢?”
“我今天只是……”
傅靖琛的目光射过来,宋云谏没有继续下去,他该怎么说?怎么解释,在其他人身上他根本就不在意孩子是谁的,但落在他傅靖琛的身上,自己就担惊受怕这是真的?这种解释算什么?越扯越乱了。
“是,我蠢得很,”宋云谏不再为自己辩解,“对不起,今天对你的误会,还有那一耳光……”
宋云谏越说越心虚,他今天是怎么了?他从未在未知的情况下,甚至连情况都不耐心弄明白的情况下去冤枉一个人,就连彦文修那件事……都是在正主来到他跟前,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他才确信的,为什么对别人的耐心在傅靖琛身上却体现不了?傅靖琛说的对,自己今天到底在犯什么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