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61)
宋云谏盯着他,没回应,算是吧,他疲于应付这种人,说严重点,难听点,就是不登对,不相配。
他给出的沉默就是一种答案,傅靖琛眸色深了几许,语气里夹带着几分不悦:“如果是这种原因,我必须说宋老师你貌似不仅不知道自己的相貌,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我的确非常喜欢你的外貌,但如果你只是觉得我为这个东西而来那你真是把生意人想得太简单了。”
宋云谏没太明白,蹙眉看着他,傅靖琛在他眼里永远深沉,是不容易弄明白的那一类,他所看透的也不过是表面,是皮毛,他并不知这个人在其他方面的深度。
于是接下来这段话,打了宋云谏一个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只听对方用一种强势的语气娓娓道来:“宋老师是牛津大学的硕士,在全球的排行榜上都有着相当优待的资本,选择老师是因为你自己要做老师,而非代表你只能做老师,我身边也有这般学历的人,他们无一例外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回归门当户对这个话题的本身,门当户对在别人的理解里是两个家庭的事,可大家又说结婚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所以门当户对在我个人的理解里,也是两个人自己的事,如果这两人本身都有同一种价值观,也有旗鼓相当的能力,那么他们之间就不存在配不配得上一说,或许出身较为贫困的那一个在我看来实力更胜,原生家庭所提供的资源是不同的,当资源不平等的时候,富家子弟按理说更应该远超普通人的眼界,学识,及各方面的能力,像宋老师这样的出身能达到这种学历的有几人?这如果不是一种自身实力的证明还有什么说法?至少在我这里,配不上这个词让我相当恼火,别用这个拒绝我,它绝不是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问题。”
这番言辞倒是让人耳目一新,宋云谏想要窥进这个男人的心底,但他没有见过傅靖琛这种看法的人,无法找到一个类似的人来解读他,宋云谏仍保持谨慎地说:“你竟这么想?”
“你也要这样想,出身是每个人不能选择的事,它就不能成为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下辈子任你投胎进怎样的家庭里,但是这辈子碰见我,宋老师最好不要有这种低姿态的思想,”傅靖琛抚了抚他的面颊,“我不喜欢顾影自怜的人,也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你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在哪里都很能打的学历,配上这么一副容颜,天王老子看上你都该是合理。”
宋云谏的呼吸粗了起来。
此时的自己格外像一只贪欢的小猫,有着蹭蹭傅靖琛手面的冲动。
“下次见到我,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拒绝理由,如果没有,就乖乖属于我,”傅靖琛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所以我对你放肆大胆,但我也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进入新的感情状态,没有对你用强硬的手段并不代表我不会,我有耐心追求你,如果再给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拒绝理由,我不介意把心意相通玩成逼良为娼,宋老师听明白了吗?”
傅靖琛怎么会是傻子,一个人的喜欢和讨厌,是眼神里都能感知到的事,所以自己在哪一刻露了馅都有可能,傅靖琛的这番话还真不是自负,他待傅靖琛和其他追求者的态度完全不同,跟他调情,跟他拉手,拥抱,这样近距离的暧昧吐息,他都是默默允许了的,这些如何掩饰?本能希望他靠近,也接受他的靠近,理智却要将他推开,而理智战胜本能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困难的事。
宋云谏哑口无言,他还曾经参加过辩论会,虽然是以英文叙述的,但本质上是相同的,此时竟找不出任何否决傅靖琛的话来,连组成一句反对的话语都变得艰难,是想不出,还是不想反驳,宋云谏自己都快要弄不清楚自己了,自己到底要什么?
“我选择你是看中你自身的能力,你有别人没有的价值,相貌是你手牌的其中之一,你打输过一局,此后就再也不敢坐上牌桌的话,恕我直言,”傅靖琛微微抬起宋云谏的脸,“宋老师才是不配拥有这副牌。”
宋云谏的神色犹疑起来。
傅靖琛继续道:“我是一个资本家,你要这么想,资本家从来不干让自己亏本的事,我不否认一开始我对你是见色起意,但这般的执着你是以为我很有时间和情趣?你必须重新洗牌,把自己放进人群这个赌桌上,就会明白你握住的手牌厉害在哪里,任何人靠近你你都不该惊讶,宋老师,看清楚自己。”
傅靖琛点了点他的脸蛋:“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你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审视自己,三天后你拒绝我的理由如果说服不了我,我仍会继续纠缠你,以下三滥的方式。”
说完,傅靖琛松开人,把人搞的一团糟时打算离开,他示意性地走到茶几前,提起杯子喝了一口,不辜负宋云谏的招待之情,形式做的足了,才抬步离开。
宋云谏在原地发呆,一直到那边传来关门声,他才收回视线,今天晚上他又将睡不好了,他被同种类型的男人给彻底掌控住,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的吗?为什么他对傅靖琛产生不了排斥的心理?反希望靠近,再靠近……
如果傅靖琛今天晚上也是在跟他玩套路,那他真的很高端,可他眼里的赤城,又完全不像是说谎,不像是只为了拿下他编织的美妙谎言。
他因彦文修一人而起的谨慎,到底该不该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傅靖琛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出现在了彦文修的后面,只是来得晚一点,他们之间有一条鸿沟,叫对高层人士情感的不信任。
他错过一次,再心动,都不得不慎之又慎。
宋云谏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傅靖琛喝过的水杯,心里一阵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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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琛离开后,没有回家,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行进,路上有人给他打了电话,他应付了两句,目光凉薄冷漠地继续开车。
来到一栋别墅里,还没下车就感受到气派与一片的喜气,别墅的庭院里站满了人,他们对傅靖琛点头哈腰,其中包括许久没见面的秦良也出现在这个宴上,傅靖琛下车后一路向里面赶进去,他是个冷面罗刹,即使在这样的热情欢迎中,也没有一点的笑意。
于是秦良也没敢吭声。
进到一个房间里,傅靖琛插着口袋站在身着白纱的女生面前,镜子中倒映出傅靖琛的影子,新娘站起身惊呼回头,喊了声:“哥!”
其他人都保持着静默,看着女生跑过去抱住了傅靖琛。
傅靖琛掏出一样东西给她,冰块脸上见了笑容:“新婚快乐。”
女生接过去,没有先拆礼物,热泪盈眶地望着傅靖琛说:“谢谢表哥。”
傅靖琛跟新娘说了会话,没有多打扰,门外有小朋友认出了他,吵闹着对傅靖琛叫哥哥,要陪玩,傅总一把将小孩抱进怀里,孩子的母亲不好意思地说小孩不懂事,希望傅靖琛别介意。
傅靖琛说了句没事,带着腿高点的小女孩在沙发边玩洋娃娃。
不多时,一个穿着正经,胸前带花的男人出现在客厅里,这一片区域像是特地给人留出来的,傅靖琛站在这,没有别人靠近,他陪着小姑娘玩得自在。
“你迟到了。”男人在一旁坐下。
傅靖琛余光瞟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着女孩说:“新娘不介意就行了。”
男人盯着他,似有若无地提起:“明明前两天上我这儿哭说自己知道悔了,你何必心那么硬,以前喜欢成那样,真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敢情还是嫌我来得不够迟?”傅靖琛冷声,一点没客气。
男人笑了笑,摇摇头说:“靖琛,差不多行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明明这孩子心眼不坏。”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傅靖琛转头看过去,冷冽的目光丝毫不避讳什么,在大庭广众下反问,“您也知错了吗?改了吗?向你伤害过的人致歉了吗?”
男人的神色一凌。
他手里有一根烟,掐的变了形。
傅靖琛却像是看不到似的,他将女孩抱起来,摸着她编起来的发,漫不经心地说:“明路如果再去你这儿哭,干脆把他也收了吧,都是一路人,集体面壁思过挺好的,还能交流交流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