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121)
“又想耍什么花招直接说啊,”宋云谏没耐心地道:“您跟我什么关系了,还拐弯抹角的?”
他平时说话不那么呛人,有些事也是秉持着“一笑置之”的态度就作罢了,唯独对上彦文修的时候,他像发了疯的野犬,恰逢今天心情状态都不佳。
彦文修没计较他的语气多么冲动,面带笑意,眼神却不和善地说:“前天跟你见了面,我就一直担心着你,靖琛是个脾气暴躁的,跟你见面了没有?要是见了你可得忍住了,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脾气野了点,随意了点,冲你发火了你可别介意。”
“不介意,”宋云谏陪笑道:“毕竟您外甥跟您不太一样,他除了有这么个人渣的舅舅,哪里都好。”
彦文修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他的眼神一闪而逝过的狠厉很快被吞了下去,走到宋云谏的身后,绕着他打转:“你尽管嘴硬,这件事已经闹到了傅家去,马上这个城市就会热闹起来,我妹夫都是个好说话的,但他家那老爷子眼里可容不得沙,不知道靖琛这几年身边干干净净的吗?你真以为是他不想流连花丛?”
宋云谏毫不在意的脸色听着彦文修继续说。
“那是因为老爷子实在太让人畏惧,凡是他不喜欢的人靖琛别想留住,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能左右你的生活,他就能左右你的性命,我可一点也没有夸张,傅家究竟什么来历我今天跟你兜个底,”彦文修在宋云谏身侧停住,“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跟他在一起了吗?我是为了保护你,云谏,我舍不得你被不明不白地暗杀。”
暗杀,好厉害一个说法,虽然生活在现在这个时代有法律的约束,暗杀这个词已经不让人相信真实性了,可宋云谏还是信的,打从彦文修能抹掉他在网络上的所有信息开始,宋云谏打听不到他的背景家室开始,他就知道了权利的绝对力量。
他是在变相地提醒自己,惹怒了傅家的人死都是有可能的吗?真让人害怕,宋云谏配合地抱紧双臂,侧眸说:“是吗?彦叔叔真是疼我,可彦叔叔现在真不了解我,我特别喜欢找死,您不是已经感受多次了吗?还记不住?”
彦文修就是有足够的忍耐力,听了这话也不爽快了,他的眸子一瞬间冷了下来,嗤笑了一声说:“你要是真想找死,在你见到傅家人之前,我先让你感受感受。”
宋云谏松开手,一点没放在心上,反还笑了一声,随之叹了一口气说:“好啊,顺便告诉您一声,我妹妹现在在北航,您是打算把她分尸了还是囚禁起来得好?我不建议您对她下死手,尸块还能拼接起来找到人呢,一个不小心做不干净就得完蛋,囚禁的好,时不时用她要挟我一下,逼我过去看看她,再装模作样地爱爱您,这还挺不错的,您觉得呢?”
他冷静得可怕。
也疯狂的可怕。
能看出彦文修接下来动作的不止傅靖琛,他宋云谏一个受他多年影响的人更明白这个旧情人的下流做法,彦文修还能干什么呢?除了在他面前卖弄他那点权势,还他妈会干什么?
宋云谏看着彦文修颤动的眼角,越发挑衅地说:“我是不了解傅家,但我了解您外甥啊,您敢在他傅靖琛对我一腔热血的时候弄死我吗?还是敢在他眼皮底下弄死我的家人?您知道他现在对我什么态度吗?或许我说句话,您这些能卖弄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宋云谏黑眸压向彦文修,是刺目的冷光:“如果彦叔叔不信的话,那就跟我赌一把?”
他刚好无聊,也有点火大,有的是精神跟他的旧情人,好好碰上那么一把。
彦文修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两人之间硝烟弥漫。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沉音:“跟他赌,舅舅。”
二人恍然回过头去,那个两手扶着门框的男人听得这一番谈话,不仅不介意,漆黑的瞳孔里是助纣为虐的疯意。
傅靖琛助长着宋云谏的气焰,两人达成了一致,至少此时他们可以短暂地放下恩怨,傅靖琛的目光直射彦文修,咄咄逼人道:“他现在恨我恨得要死,他只要敢下注我这筹码就敢往死里供他,我这会只想让他开心,委屈舅舅做回对家,跟我的宋老师赌一把。”
第72章
你真让我没办法。
傅靖琛走了进来。
并“砰”地一声摔上了房门。
彦文修转过身对着他,特地选了今天过来,没想到还是跟他碰个正着。
“还有什么话没说清楚的,今天这里没外人,咱们互相透个底,”傅靖琛说:“来之前我去见了舅妈,我想舅舅有这么大的动作,家里人不能不知道吧?舅舅想挽回宋老师,想脚踏两条船,可以啊,把您的后院安顿好了再出来慢慢玩,舅妈对您是真心实意,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家里人不太愿意的样子,听说这回事,吵着要舅妈跟您离婚呢。”
彦文修脸色为之一变:“你又去见了谁?”
傅靖琛摊摊手:“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舅舅与其在这里问我,不如回家看看,舅妈跟家里人断绝了关系,但也不代表她可以任你欺辱,您当年是靠着她发家的,现在您做了这回事,舅妈那一家子人就是为了面子也不会坐视不理。”
宋云谏没有再出声,但他都听明白了傅靖琛的意思,彦文修不可能不懂,关于傅靖琛嘴里的“舅妈”,想来就是当年那个给自己颜色看的女人,想到这里,宋云谏偏开头去,脸颊似还能感受到那份灼热感,耻辱进心底。
彦文修抬步就要离开,嘴上说着不在意的人这会也开始着急,彦文修想走,但是被拦下了。
“现在可不能离开,舅舅,你把我跟宋老师的关系搞的一团糟,就这么全身而退算什么?又怎么可能呢?”傅靖琛回头叮嘱:“门我都关紧了,舅舅不是想跟宋老师谈吗?谈啊。”
彦文修握紧拳头,和傅靖琛对视,这个人早已经变得陌生,他自诩了解他,实际上他跟傅靖琛在他成年后接触的时间又有多长?细算起来少之又少,而对于小时候的了解能跟现在混为一谈吗?
小时候还觉得这孩子可爱呢,现在呢?
彦文修尽力使自己保持理智,他抬起头问:“你去见了她家人,是吗?”
傅靖琛大大方方地承认:“是,舅舅来见我的人,我去见舅舅的人,算不算心有灵犀?”
彦文修怒道:“你舅妈已经跟家里恩断义绝了,她家的人怎么看她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傅靖琛反而平静,耐得住性子道:“就是知道才去见的呢,舅舅这是怎么了,不是为了宋老师可以不要现在的家庭吗,怎么,心疼舅妈了?还是心疼你即将失去的势力?”
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可以很快适应上流的生活,但真的能再次过回穷苦的日子吗?彦文修靠着妻子上位,不管老丈人对他什么态度,他的妻子也是那老丈人的女儿,他会念着血缘亲情助他一臂之力,再者,他还有一个嫁入豪门的妹妹,都是他能稳住地位的左膀右臂,他自然从没想过自己跌落神坛。
彦文修的脸色已经青一块白一块,像是被人打了的难看。
傅靖琛继续攻心:“舅妈心软,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想当年她为你隐瞒那段婚外情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她只是差一口气,您但凡关心关心她,也就知道她已经很后悔跟家里决裂,只要有人再拱上那么一把火,再让她坚定一点,她就没必要再守着这段婚姻不是吗?”
“那个人是你?”
“是你自己。”傅靖琛狠声:“别把过错推在别人的身上,你没有今天这一出我也不会跟你唱这段戏,你有儿有女有家庭,她一个豪门千金多大的年纪都有人要,你就不一样了,你要真没了势力,想踩你的人可就有事干了。”
彦文修何尝不知道人性,那些人恨不得高处的人全都跌落,能被他们踩上一脚解解气,发泄一下世事不公的愤恨,他爬上来的时候见识过各种人心和墙头草,就是现在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朋友在他落马后也保不齐会捅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