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祷月亮(51)
闻炀扯了扯嘴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接二连三的补充堵了回去:“我不是嫌弃你精神有问题,也不是觉得精神病人开车一定有危险,我只是为了你儿子幼小的心灵考虑,不希望他以后连你的车都不敢坐了。”
说完,季苍兰又想到闻炀在家逼着季涵叫爸爸的事情,磨了磨牙。
那天他临时和同组的保安换了班,闻炀恰巧在家休息。
季涵前一晚发了低烧,第二天没有去上学。
出门前在餐桌上的时候季苍兰有点担心地问:“你确定可以一个人带他吗?”
季涵一直是一个很乖的小朋友,准确来说这句问询里他担心的不是闻炀带不好季涵,而是季涵会受到闻炀的骚扰。
闻炀吃饭比他快,吃完后就坐在餐桌上学中文,手里捧了本《外国人学中文》,边上还放了《成语大全》和《历史·璀璨帝国》,动作优雅地捻过了一页,仿佛看得不是《外国人学中文》而是某本晦涩的英文原籍。
听到他这么问,缓缓动了视线,折起唇角,嗓音低醇:“你为何这么忧心忡忡?我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他这么古香古色的说话,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天了。
季苍兰忍了,说:“我不是忧心忡忡,他要是不想做什么,你不要强迫他做。呱呱跟其他小朋友有点不一样,他很有自己的主见。”
“我知晓的,”闻炀动了手指端起杯子,喝了口陶瓷咖啡杯里的豆浆:“你大可放心。”
季苍兰又忍了忍,勉强支起笑容:“是吗?那我回来看你表现。”
闻炀轻一颔首,说:“退下吧。”
“你他妈的!”季苍兰忍无可忍,摔了手里的筷子站起来:“你不要得寸进尺。”
闻炀慵懒地转过去,问:“干什么?”
季苍兰抱臂冷眼看他:“你怎么不说‘干甚’?”
“我在学习新知识,你应该帮助我练习,”闻炀像是随口一说,把手里的书摊放在他面前,指尖点了点,“书上说华国古代的妻子会叫丈夫‘相公’,你要是不愿意叫我‘老公’,我们这么叫也可以。”
季苍兰冷冷笑了一声,明白了他这几天的真正意图,感叹他真是耐性十足。磨了磨牙,抓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的太快,以至于忘了继续叮嘱几句季涵。路上想起来的时候又发现手机没电了,转念想到家里除了闻炀还有很多阿姨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谁成想,等他刚一推开家门,季涵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闷着小脸儿埋进他腿里。
季苍兰以为他是想爸爸了,立刻放下背包蹲下去抱住儿子,语气温柔地问:“怎么了?呱呱好棒,来迎接爸爸回家吗?”
“不是……”
季涵声音闷闷的,没有什么精神。
“那是怎么了?”季苍兰耐心地问他,在他软乎乎的脸颊肉上捻了两下。
“爸爸,”季涵又叫了他一声,随后仰头长啸。
季涵从来没有这么哭过,季苍兰吓了一跳,急忙把他抱起来,一边走一边问:“不开心了吗?告诉爸爸为什么不开心了好不好?”
他径直走到厨房去,问正在做饭的阿姨下午发生了什么。
阿姨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了好半天,季苍兰听明白后脸当即黑了下来,抱着埋进他肩膀里哭成一团的季涵,冲去楼上找闻炀。
一脚把书房的门踹开,怒道:“闻炀!你他妈的逼我儿子跟你赌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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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着去打羽毛球!先发一章!
另外,以防误会再说明一下。
我下面会转折到他们初遇的强制爱剧情去。本来在第一章 日常后就想直接转了,然后发了个问询想看看大家想先看什么,因为感觉这里日常的小幅度变长是可以满足一下大家地想法的(很感谢大家给我评论),所以我本来打算第一章转折的日常就多写了一万字。
我个人认为已经很长了,因为本来这个节奏就很快,如果再拖下去,日常多了在初遇的强制爱就入不了戏了。
(并不是说问询了大家得到要看日常的结果后又不写日常,以上防止误会,说明一下)
最后还是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我在很努力的多更一点,更快一点,不想让大家等太久,(●´З`●)
第44章 44
闻炀正在书房练字,门被破开也没有手抖,握着毛笔有模有样地写完一个“爱”字,才放了笔。
他抬起眼看着门口怒气冲冲的人影,面色自然:“怎么了?”
季苍兰长了一张明艳的脸,生气的时候五官愈发生动,黑亮的眼瞳瞪过来,眼尾上挑着,像春风里撩动人心的柳条。
季苍兰又把进门前的质问重复了一遍,说:“你几岁,他几岁?”
季涵除了刚才憋不住委屈的哀嚎,其他时间都在默默淌着面条泪,鼓着小脸颊,像只委屈到爆炸的小青蛙,腮帮子忽大忽小,闷在细细的嗓子眼儿里抽噎。小手扶在季苍兰脖子上,掌心的汗意传递过去,为了憋住哭声,浑身都在用力。
季苍兰心疼死了,抱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抖动起来,大手轻柔地拍打着后背,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这里。”
闻炀歪歪头,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我小时候跟Caesar在家常玩。”
他说完,还恬不知耻地加道:“那时候我还比他小一岁。”
季苍兰一口气差点被他噎回去,没好气地说:“那是你家教育有问题,我们家奉行快乐教育。”
季涵在他怀里好了一些,抽抽噎噎的撑着手仰了身躯来看他,软软地说:“爸爸,我不哭了,爸爸,不要生气了。”
他越懂事,季苍兰就越生气,尤其是闻炀还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从桌上随手拿了把左轮,拆了弹夹说:“你看,是纸做的子弹,我小时候用的可是真的。”
季涵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扶着季苍兰的肩膀回头看,对上闻炀翘着三白眼的视线,小身子冷不丁抖了一下。
闻炀扯了嘴角笑了笑,说:“爸爸下次带你玩点别的。”
但他的语气像是半吞半吐,完整的话是在说“爸爸下次带你玩点比小手枪更大的”。
“爸爸,呜哇——”季涵彻底不干了,撩了嗓门儿痛苦地哀嚎。
季苍兰闻言几步靠过去,在他把左轮收回柜子里之前截住,季涵挂在他脖子上,他单手安抚地拍了拍,细长的手臂夹住季涵圆鼓鼓的小屁股,从旁边的枪柜里找出子弹,咬牙切齿地说:“你爱玩是吧?”
一颗子弹被装进了圆筒弹夹,一共六个仓位,只有一发是有子弹的。
他利索地把弹夹滑了几圈,开了保险哨,别过脸问:“你们刚才怎么玩的?”
闻炀明白了他的意思,玩味地舔了下唇,有点兴奋的样子,缓缓落座:“他先中枪的话要叫我爸爸。”
他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赌过枪了,看着季苍兰动作间浮起薄薄一层性感的肌肉,喉结微一耸动,慢悠悠地翘了长腿,缓声道:“以后都叫我老公。”
季苍兰冷哼了一声,把季苍兰哄着放了出去,让阿姨带几分钟,回身的时候合上门,呛声道:“你先看看有没有命听吧。”
六个弹道,五次空枪的机会。
季苍兰装好子弹就直接打了一发空弹,随后正对着在闻炀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枪口贴上自己的太阳穴,没有丝毫犹豫,“咔哒”一声,没有子弹。
手枪被放回桌上。
闻炀挑了眼尾,斜看了他一眼,随意地抬手从桌上拿起枪,上膛、扣动扳机,“咔哒”,没有子弹。
还剩下三次。
但枪却没有回到桌上,他拇指轻一挑动,扳机再次被扣响。
“咔哒——”
只有两次,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闻炀视线黏在他脸上,在交错的呼吸中,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紧他,像是进入猎食状态的狼。他俯低了身子,手握着枪,放回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