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祷月亮(48)
季苍兰垂下来的睫毛颤颤动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抿了嘴巴问他:“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电梯门打开,闻炀搂着他走出去。
“我不委屈,”踏出电梯门的时候他说,“我是怕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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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此时特别想吃梅菜扣肉,所以闻炀和季苍兰下章的午饭是梅菜扣肉(预告一下)
第41章 41
“今天不用加班。”
闻炀从他肩膀上拿下手,用指纹开了办公室的门,像是随后一说。
季苍兰没有领悟到他话里的深意,顺口说:“太好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前面的背影顿了顿,很缓慢地转过来。
他被迫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贴在身后紧闭的门上,退无可退的时候,脸上有阴影压过来,强势地环住他的腰,把人压在墙上。闻炀微微垂下眼,视线在脸上的五官一一划过,最后停在嘴上。
毫无征兆的时候,他忽然靠上来,季苍兰下意识张了下唇,以为他要深吻。
但闻炀只是轻轻啄了下唇瓣,顺势弓了腰,侧着脸贴在他脖颈一边,靠在季苍兰肩头,幽幽地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笑了几下。
“怎么了?”季苍兰傻傻地眨了两下眼睛。
闻炀鼻息洒在颈侧,弄得他有些发痒,想要偏头躲开,却被一只大手圈着半边脸颊,停在原处,他问:“你听不出来吗?”
季苍兰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闻炀无奈地说:“我在问你今晚要不要约会。”
“啊……”
季苍兰呼吸微一停顿几秒,从耳根一点点肉眼可见地熟了,小声咕哝道:“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他心脏跳得很快。
他们做过爱、孕育过孩子、经历过彼此人生中最为浓烈的爱与恨、受过时间的磨折、分开又选择重新来过。
在此时,不合时宜地谈一场稍显多余的恋爱,似乎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没必要的事情。
闻炀一只手垂下去,展开他藏在身后,因为紧张虚虚拳着的五指,合握上去,食指在细嫩的手背上打着圈,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纯啊。”
“我,”季苍兰哑口无言,瞪圆了眼睛,逞强的语气:“我怎么就纯了,我比你还大两岁好不好?”
他说到这个,闻炀表情就有点复杂。
之前为了防止他调查,季苍兰的档案都是被处理过的,所以他一直以为季苍兰比他小了一岁,态度更加作威作福。直到前段时间两人蓦地聊起今年元旦季苍兰过生日的事情,他才知道季苍兰不光没小他一岁,还比他大了两岁。
季苍兰看他一脸诧异就猜到闻炀还不知道,当即调笑他:“叫哥哥吧,小弟弟。”
闻炀看他得意的样子,咬了咬牙:“你到底还有什么是假的?”
季苍兰认真想了几秒,才说:“我的身高。”
“其实我有一八五的,但是他们怕太高了,身高差戳不中你,就报低了两公分。”
闻炀简直要气笑了:“这重要吗?”
季苍兰颇耿直地反问:“这难道不重要吗?”
他们明明在一起纠缠了十一年,却连对方的真实年龄都不知道。
沟通得太少,过去的谎又太多,在此时不得不一块块敲掉原先用名为谎言的石砖搭建起的高房,重起炉灶。
闻炀顿感心脏疼,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因为他强迫改口叫爸爸,一时半会儿见他跟要把自己抢走的季涵,季涵一脸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又装作无事发生地白着脸颊肉去看手里的书,时不时抬起视线在他脸上飞过去。
心脏气得更疼。
他抿了抿嘴巴,快速问:“你之前谈过恋爱没有?”
季苍兰趁着不想吐的时候赶紧吃饭,脸颊塞得鼓鼓囊囊含混回答:“有啊。”
闻炀呼吸一瞬间停顿,面部改色地挑了下眉,顺嘴道:“男的女的?几个?做到哪种程度了?”
季苍兰还沉浸在红烧肉的美味里,皱起脸细细品味着,这幅模样在闻炀眼里就成了前任多到数不清了,直接冷笑了一声,就听他老老实实说:“男的,1个。”
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他竟然还脸红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样子:“就是,该做的都做了啊……”
闻炀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要重新进ICU了,眸光狠下来,一字一句地问:“名字,哪国人,还有没有联系?”
“什么?”季苍兰疑惑地眨了下眼,偏头看他,目光真诚:“不就是你吗?”
闻炀摆好的气势,像被扎破的皮球,瞬间瘪了下去,他哭笑不得:“你觉得我们之前是在谈恋爱吗?”
季苍兰扒着饭:“难道不是吗?”
闻炀想到那五年里两个人的相处,叹了口气:“谈恋爱应该是去约会、旅游——”
“对啊,”季苍兰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直接打断他:“我们不是一起去枪场、赌场、酒吧那些地方。”
闻炀觉得他这个人在恋爱上简直呆到了某种程度。
季苍兰咽完最后一口饭,不甘示弱地问:“那你又谈过几次?”
在他们之前的档案里,Elie的情史完全调查不到。
谁知道闻炀反而支吾起来。
本来季苍兰没想深究,看到他的表情,立刻眯起眼,抱着肚子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闻炀逃不过,含糊地说:“一两个或者两三个吧,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也没有多认真。”
季苍兰其实也没有很在意,如果他是正常的身体,或许在青春期的时候也会经历几段很纯粹的关系。
他之前都是这么想的,但听到闻炀真的坦诚布公地说了,反而一脸吃藕,学舌他的语气,做了怪里怪气的表情:“一两个吧,反正也没有多认真。”
闻炀不心虚,反而笑起来。
季苍兰被笑得没了道理,瞪着眼睛:“笑什么笑,严肃一点。”
闻炀捂着脸,瓮声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季苍兰脸有点红,从沙发上站起身:“我要去吃饭了。”
还没走两步,就被钳住手腕,拉得跌了回去,一屁股坐在结实的腿上。
他想挣扎一下,腰上禁锢了修长的手臂,闻炀的气息贴在他耳边,低沉的嗓音:“但第一次是跟你。”
季苍兰想跟他说谁还不是一样,但成了熟透的鹌鹑,缩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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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半晌不说话,季苍兰有点得意,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走到桌上去看今天的饭盒,说着:“今早出门的时候阿姨跟我说做了梅菜扣肉。”
快走到桌前的时候,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
他下意识也往前跑了两步,但还没跑远,就被拦腰抱住,忍不住叫了一声:“把我放下来。”
闻炀很听话,但也没完全听话。
把他放在桌上,季苍兰被迫后仰撑着身体,分开两条腿,把人圈在腿心里。
也不知道是谁先咽了口水,咕咚一声吞咽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异常明显。
闻炀俯身逼过去,齿尖衔住薄红的唇,比刚才亲吻的力道要重的多,舔咬着带着要把他拆骨入腹的力道。
他态度强势地抵上季苍兰的额头,和他对了视线,亲吻却不停减。季苍兰不得不睁着眼睛和他对视,暧昧的气息交缠,舌尖被狠狠吸了一下,从舌根麻到了心口。
闻炀的手隔着厚实的毛衣,像是直接贴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所经之处飞出火花,掌心一路缓缓下滑,沿着毛衣的边缘,探了进去。
季苍兰呼吸沉重起来,被亲得目光迷蒙起来,但理智尚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从亲吻中别开头,交错了视线,问:“可以做吗?”
闻炀以为他说时间来不得来及,怕王总监会找事,视线沉了沉,冷声说:“不用管他。”
说着,手指已经把毛衣下摆卷了上去,低了头寻着他尖尖的喉结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