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隔壁校草宣称喜欢是否做错了什么(47)
江逾白选择闭眼睡觉。
二十分钟后,江逾白被车上的声音吵醒。
车停了。
夜色愈发幽黑,而周围灯光稀疏,树木和建筑宛如披上一层厚重的纱,昏昏沉沉看不清楚。
江逾白望了望窗外,看出现在应该在一个广场上,而除他们之外,还停着不少其他大巴车。
“这是要去干什么?还有什么惊喜环节吗?”他低低地问。
“还要再看个晚会。”闻溯道。
他话音刚落,班主任在前面拍响手掌,提醒大家下车跟紧队伍,如果一定有人不跟队伍,那就记住车牌号免得走丢。
江逾白下车后立刻给车牌号拍了张照。
“听说以前晚上有篝火,但现在因为山林防火的原因被取缔了。”
“晚会上好像有赶尸表演和傩戏。”
“傩戏是什么?”
“哎,看了又得写作文,我宁愿不看。”
“可是不看就不写作文了吗?”
“……”
附近都是临江市二中的人,广场上充斥着说话声。路灯在这里是个稀缺物品,放眼望去看不见几盏,唯独检票处亮堂着,其他地方黑黢黢。
江逾白拥挤在人群里,亦步亦趋向前,听了一耳朵附近人说的话,伸手一碰身旁人的手臂,“溯哥,傩戏是什么?”
“古代一种祭神、祈福、驱邪的舞蹈。”他身边的人回答,声音清润好听,“我不是闻溯。”
“裴斯言?”江逾白惊讶扭头,惊完自然地接下话,“那我希望表演的人都是帅哥美女。”
“跳傩戏会戴面具。”裴斯言道。
江逾白顿感失望。
江逾白时不时张望一圈,寻找闻溯。但这里光线实在太差,简直让人想唱那首歌词里有“关上灯全都一个样”的歌。
他又拿出手机。
可山里信号本就不好,用网的人还多,“你在哪”三个字在聊天框里转了好几分钟都没发出去。
江逾白只能和裴斯言一起去检票处,排完队刷身份证进场。
晚会会场非常大,而人更多,前排的座位已经被占满,他们找了好一阵,才勉强找到一个相对靠前和居中的位置。
再看一眼手机,江逾白发出去的那条消息没转了,但前面多了个红色感叹号。
“里面也没开灯,演出是不是要开始了?”江逾白往四周望了望,小声问裴斯言。
“应该是的。”裴斯言道。
“行吧。”江逾白放松坐姿,停止寻找。
演出开始了。
第一个节目是祭神,不过并非傩戏,是春日里祈求丰收,布景和道具都鲜艳明丽,主演是帅哥搭美女。江逾白喜欢他们的配乐,但听不懂他们祭祀的古语。
第二个节目是古代苗族人的狩猎,第三个……
每个节目都不长,大约过了20分钟,表演者开始引导观众转移观看位置。
人群涌向另一个大厅。
说是大厅可能不太贴切,这里更像一个开凿出的石窟,四壁支楞着石块,垂下幽深的枝蔓,舞台也比之前的粗糙,可以看见上面的黄土。
灯光变幻,洞里浮现出一层莹莹的绿,音乐幽诡了起来,表演者们作僵尸打扮从角落隐蔽的小门里蹦进人群,赶尸人吟唱着登场,引着他们走上舞台。
“哇哦,沉浸式赶尸。”“刺激!”“不错!”
惊呼声一道接着一道,好多人鼓起掌。江逾白眼睛里亮起兴奋的光,三步并两步挤向舞台。
其他人也在往舞台涌,江逾白让了几个女孩子去前面,站在第三层人群里,凭着身高优势看清舞台全貌。
僵尸们齐刷刷跳起了舞,看起来莫名有些谐,江逾白正打算拍两张照,一只手从斜里伸来拉住他的手腕。
那只手的手心干燥灼热。
“闻溯?”江逾白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是谁,挣脱的想法在升起的一刻消失。
下一秒,他被带着同样温度的手掌捂住眼睛。
“现在表演赶尸,你害怕就捂自己眼睛。”江逾白没好气地笑骂,一爪子拍开眼前的手,往后转头。
果然是闻溯。
落在闻溯身上的光芒昏暗幽深,他应该是刚从后面走过来,身子半侧着,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住江逾白,过了几秒才开口:“更怕找不到你。”
“这不是找到了吗?”江逾白噗嗤笑出声,“你怎么突然这么甜了?”
“找了好久。”闻溯说。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平淡,江逾白却从话里寻出点儿委屈,像大犬垂下了耳朵,不高兴地甩尾。
江逾白从没听过闻溯用这种语气说话,内心倏然一软,反手揉上他发顶,“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散了,这里信号还差,微信发不出去……说真的,这种程度你应该不怕吧?”
现在表演的虽然是赶尸,但和惊悚恐怖完全沾不上边,加上人群拥挤,声音嘈杂,就是小学生在这里,也不会觉得害怕。
但是江逾白听见高中生闻溯回了个:“怕。”
“……喂。”
闻溯:“要男朋友抱着才能好。”
大型犬又在甩尾,但江逾白无情拒绝:“不好,你太高了,抱着挡视线。”
“那我抱我男朋友。”闻溯道,刚才捂过江逾白眼睛的手绕到他身前,将他的腰和手一并圈住,带进怀中。
第32章 Ch.32
闻溯的手收得很近。江逾白和他相贴, 几乎没有缝隙。后背撞在胸膛上,呼吸时腹部的每一次起伏,都带得闻溯手臂一起颤动。
明明周围全是人,江逾白却觉得自己被圈进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身后的闻溯。
他脸颊微微发热:“……喂。”
“嗯?”闻溯在江逾白耳畔轻声哼道, 朝舞台一扬下颌,“傩戏开始了, 是你会感兴趣的表演。”
昏暗大厅内灯光再度变幻, 赶尸人和僵尸退场,带着彩绘面具的人登上舞台。
江逾白目光追着闻溯的动作看过去, 看了会儿随着鼓点和号角的节奏大开大合地舞蹈, 又隐蔽地往后掠了一眼。
他不着边际地想,如果自己再矮一些, 或者闻溯再高一些, 闻溯是不是就能直接把下巴抵在他头顶上。
下一秒又想:为什么不是他再长高一截, 他把脑袋放在闻溯脑袋上。
不,我为什么要想这些……江逾白板起脸, 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拽回舞台上。
傩戏表演简短,时长仅仅几分钟,接下来又演了一些与当地历史相结合、紧扣红色主旋律的节目, 晚会便结束。
人流往会场外涌,江逾白被闻溯抓着手腕一路往外, 回到班级的大巴车上。
等人到齐,大巴车往古城折返,而当抵达目的地, 再次下车,自由活动时间终于到了。
班主任再三强调十一点钟查房、所有人必须在那之前回酒店, 警惕推销和故意套近乎的陌生人,禁止去酒吧以及不要靠近水边。
大家拖着长长的调子说好,队伍在欢呼声里解散。但一离开班主任的视线,江逾白便拽起闻溯往河的方向走。他馋开在河边的一家臭豆腐很久了。
闻溯任他拽着。
夜晚的古城和白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
白天长桥流水清雅婉约;入了夜,沿江的建筑亮起灯,江流映着灯光,连风吹起的涟漪都很绚烂,而水波勾勒出吊角飞檐,仿佛另一个世界拨开夜雾现于眼前。
“夜景很漂亮啊。”江逾白赞叹。
他脚步急切,买到了想念一整天的臭豆腐,才慢下来。
古城不大,格局也简单,他和闻溯都没拿出地图,就这样散散漫漫地在小巷里乱转。
夜里的游客比白天多许多,古城长长窄窄的石板道被挤满,苗族妇女头上银饰当啷,高声叫卖货物,滩涂上间或便有画着精致妆容拍照的女孩。
这让江逾白思路又是一歪,想到了晚上出没、白天消失的妖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