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日常慢热文(62)
“……好嘛。”
说的都是事实,魏奶奶没再多说,就还跟往年一样,给他们铺一张床。
以前他们时间紧,待不了多久就得走,但今年不同了,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到处玩。
于映还接到了于小姐的电话,说让他抽空去打扫下于家的祖房子。
以前的房子都用木头做,几十年没人住,被风雨吹朽得一碰就咿呀呀响。于映没在老家生活过,对这自然也没什么感情,就一边玩一边除除杂草,收拾收拾腐烂垃圾。
老房子外观破,里面倒是还好,于映打扫的时候,意外找到一本保存尚好的相册,里面全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
人物拢共四个,两个小孩是于淼跟于焱,还有对年轻夫妇,于映想,应该是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
小孩儿时期的于淼跟成年后没太大区别,可以算得上是等比例长大,但于焱就不一样了。
在于映的记忆里,于焱一直是个留着干练短发,性格爽朗大方的姑娘,于是就以为,小时候的于焱也一定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结果万万没想到,照片里的于焱完全就是个男孩像,跟于淼站在一起,不像妹妹像弟弟。
头一次看到于焱小时候的样子,于映感觉有趣极了,拍了几张看得清的,给她发过去。
小鱼仔:小姑,你快看这个是什么。
小鱼仔:图片。
小鱼仔:图片。
……
国外没国内这样的热闹年节,这个时间点于焱刚熬完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准备睡觉,看到信息人直接精神了。
美丽的于小姐:你居然找到了我以前的照片?!
美丽的于小姐:不行不行,快藏起来!!!
于映笑眯眯敲了条信息回过去。
小鱼仔:好,给你藏回去了。
美丽的于小姐:还有你手机里的,也要删掉。
小鱼仔:遵命。
收起手机,于映仔细擦干净相册上的灰,放进轮椅后面的夹层里,准备到时候带回家去。
南方大年夜习惯吃汤圆,白天魏奶奶自己做了很多,晚上给他们煮醪糟汤圆吃。醪糟就是米酒,和汤圆煮在一起,香甜香甜的,于映一口气吃了两小碗。
醪糟有酒味儿,吃完绕得人脸上红扑扑的,但却不醉人,晚饭过后于映拍拍发烫的脸,拉着魏允去坝子外面放烟花。
马上接近零点了,村子里的人都把之前屯的烟花爆竹搬出来,小孩们也穿着大棉袄三五成群,举着仙女棒在外面疯。
于映低头往手里哈气,鼻尖和脸颊一样红,魏允帮他把围巾往上拉:“冷不冷?”
“不冷。”身后有震耳的鸣响,一朵红色的花在夜空中炸开,光芒落在人脑袋上,把头发染了色。
于映抬头望去,烟花就倒映在他笑盈盈的眸子里:“好漂亮啊!”
魏允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掏出打火机点燃地上的烟花。
五颜六色的烟花一下一下冲上天,“砰砰”的响声打到对面山头又返回来,这边结束了那边又继续接上。
魏正初没买太多烟花,几分钟就放完了,魏允怕在外面待太久着凉,就把人带回屋里看。
窗外塞坝上空烟花不断,于映拉着魏允拍照的时候,悄悄在他唇边亲了亲:“新年快乐,哥哥。”
魏允拨拨于映额前头发:“新年快乐。”
夜晚是情愫高涨的时候,于映平时被魏允惯得没样,在外面只要没人就会很大胆。
他像泥鳅一样钻进魏允的外套,贪婪一嗅,魏允身上还有烟花的味道,以及刚才在外面吹过河风的冷味。
魏允单手托起他往里面走,于映下巴点在肩窝处,带着气声说:“我感觉你身上有点冷,我帮你暖暖吧?”
魏允笑笑,把他放到床沿边,跟他贴贴额头:“不用,不冷。”
于映软起来的时候总是特别乖,让人看了就想碰一下,欺负一下,魏允每次都受不了他这样,所以就简单跟他腻歪腻歪,然后把人推得远远的。
但可能是今天氛围太好了,他们都有些失控,于映一直在唤魏允的名字,声儿细细的像小猫叫。
“魏允。”于映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你听。”
魏允颈侧的那根神经跳得极快,看于映的神色重了起来。
于映勾着唇,很乖地闭上眼等。
然而有将近半分钟时间静止,于映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反而是脖颈被一只手掐住。
于映心下微跳,睁开眼,问:“怎,怎么了?”
喉结的地方被轻轻掐了一下,有些疼,于映拧紧眉头:“你干什么?”
魏允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死死盯着大拇指掐过那处,留下的一道月牙状的甲痕,而甲痕周围都红红的,一大块一大块凸起的疙瘩。
“你又过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高速路上,真的太堵啦!!!!
第58章 听风的孩子
闻言, 于映怔怔地抬手去摸脖子,果然有摸到大片凸起的疙瘩。
“你自己没感觉到吗?”魏允问。
于映先是摇头,又点头:“感觉到了, 但我以为只是衣服不贴身。”
冬天感冒是最麻烦的事, 所以魏允都会给他穿上很厚的衣服, 有时候是会有点不舒服的。
他想了想,说:“这里也没有猫啊?”
“嗯, 我爷他们不养猫。”魏允手伸进于映衣服里面,不止脖子, 肚子靠上的位置,后背一整块,都有疙瘩冒出来。
“你是不是摸别人家的猫了?”
于映被他问不会了:“……我整天都跟你待一起, 摸没摸你不知道啊?”
“……”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大过年的去医院其实不是好兆头,但周曼他们知道于映过敏后,还是连夜开车去了镇上的诊所。
检测过敏源需要一定时间,等待中途,于映身上那些疙瘩已经完全起来了,魏允握着他的手,感觉像握了一团火。
过敏了不能伸手挠, 但又实在痒得心慌, 于映坐不住一直在蹭衣服:“周阿姨,我现在还不能吃过敏药吗?”
周曼伸手摸摸于映发肿的脸:“检测结果还没出来, 再忍忍吧。”
她问护士要了个空的矿泉水瓶, 接上冷水, 让于映放到脸上滚, 这样能缓解一点过敏发热带来的痒意。
乡镇诊所没有城里那么大, 设备也有些老旧, 年关病人多,他们一直等到天翻白肚皮了,才出结果。
检测报告上显示是米酒过敏,但医生却说:“米酒只是一小类,结合你们之前说的,他这种状况应该要归到酒精那一大类里面去。”
周曼没说话了,于映没怎么听懂:“什么意思啊?”
键盘声在诊室里噼里啪啦地响,医生在电脑上记录好病例,习惯性推鼻梁上的镜框,说:“就是以后凡是含有酒精类的,都不要碰。”
回家的路上,魏正初把着方向盘一言不发,周曼低头滑手机,时不时又把头拧向车窗。远处山峰高高矮矮,太阳冒了半个头,把周围的云染成橘黄色。
折腾了一夜没睡觉,于映已经很困了,就倒身枕在魏允腿上,把眼睛合起来。也不是要睡觉,他对睡觉环境很挑剔,稍微有一点动静都睡不着,所以就只是眯着养神。
魏允还拿着之前周曼接的那瓶水,一圈一圈在于映脸上滚。
过敏不麻烦,吃了药休息一下,过两天就又变回了原先那个乖巧讨喜的小瘸子。
村里过年热闹,乡里乡邻最爱搞酒席,今天这家请客,明天那家请客,于映跟着大人们一起,吃了不少席。
酒足饭饱后是娱乐时间,这里的人什么都不爱,就爱打点牌。不算大的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中间都放着平时洗菜那样大的一盆瓜子。
有人拉周曼过去扯长二,周曼就顺势坐过去。
洗牌的时候,一个带头巾的大婶儿说:“我女子说她大年那天晚上在医院头加班,还看到你们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