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初恋(80)
“别…别捏我!”许青与说,“很痒。”
黄煜没回话,吹声口哨,很愉快的样子,同时被攥住的手指轻轻挠了挠许青与掌心。
许青与触电地松开他,说:“黄煜!”
黄煜仍是装聋作哑,但嘴角的弧度上扬一些。
许青与只觉得脖子和手心都红了,他不自然地往边上挪挪,立刻推翻了心中刚升起的,对黄煜的怜爱。
黄煜怎么可能和乖这个字联系起来,骨子里恶劣的青年时光倒流回童年也该是混世小魔王!
黄煜不亦乐乎地继续折腾,等水烧好许青与吹凉给他喂下去,许青与已经精疲力竭,他努力给黄煜抹了把脸,连哄带拽地把人拖到床边。
隔壁传来梁邦名和熊卓的鬼哭狼嚎,但两个酒鬼对着发疯比一个正常人照顾醉鬼要幸福许多,许青与人都累得不晕了,他无力地指下黄煜那张床,还未来得及开口请求这位大爷安稳就寝,房间灯忽地闪几下,灭了。
房间忽然变得漆黑,许青与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牵着的人就躁动开来,许青与只听见椅子被踢倒桌子挪位的声响,随后他膝盖狠狠被踢中,人失去重心,同时手上也传来抗衡不了的力气,那力量拉着他天旋地转,他后脑勺重重磕上不算柔软的床板,随后身上一沉。
许青与脑子嗡嗡响过,反应过来后,终于意识到情况——自己被黄煜绊倒,压床上了。
这个事实弄得他头皮发麻,脸颊噌一下蹿红,但这还不算完,因为此刻黄煜的膝盖压在许青与两腿间,蹭在很尴尬的位置。许青与察觉后只感觉酒精上头,整个人都懵了,不仅如此黄煜还身体还细微颤抖着,这便使得许青与的触觉更加敏感。
“喂…喂,黄煜?”但到底还是怕人出问题,许青与艰难地推两下他,“你放开我,我去…去看下灯怎么…怎么了。”
他这一下不但没推动,反而起了反作用,黄煜觉察抓住的救命稻草要挣脱,抗拒地一歪头,许青与下巴被毛茸茸的脑袋蹭过,耳朵触上湿润柔软的唇瓣。
许青与这下是真从头酥麻到脚,他心跳一下飙到一百五往上,人也触电似地一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把黄煜推开,翻身兔子被抄老家似地惊慌失措跳起来。
他心跳如擂鼓,耳尖痒得像有蚂蚁爬过,许青与本能地想逃跑,想离黄煜远一些,但黄煜却反手拽住他,挣脱不得,两人僵持纠缠几秒,灯又闪几下,亮了。
光明照出一屋的狼藉,许青与看见自己被黄煜拽着的手,指尖都羞到通红,更不敢想脸上是什么惨况,趁黄煜还眯着眼适应光线,他猛然挣开黄煜,结巴说:“我…我去洗澡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洗手间,啪嗒一声把门反锁。
洗手间里,许青与把头直接埋进洗手池,连着头发一起冲了几分钟,他抬头,面色仍是能滴出血的红。许青与感觉一股闷火在身体里逃窜,黄煜膝盖蹭到的位置此刻顶起微妙的弧度,许青与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但它时常发生在清晨,一般洗漱后清醒过来,就会自行消退。
但此刻弧度固执地撑着,两分钟的冷水没降下心跳也没使其收起,许青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他无助地看眼蓬头,想冲个冷水澡会不会好一点,但内心又有立刻生出不应当的抗拒,潘多拉一样的声音低低引诱他把手缓慢往下伸。
许青与在这方面经验匮乏,释放时眼前发白,另一只撑着洗手台的手抖得不行,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都还撑不稳身体,他咬着下唇,感受着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席卷身体,许青与控制不住地发出细微的呜咽,他眼眶无意识地湿润了,门牙也渐渐咬不住,最终嘴唇微张,叫出“黄煜”的名字。
快感很快如潮水褪去,许青与看着一塌糊涂的自己,头皮发麻的感觉再次出现,他难堪地抽了好几张纸巾清理,闷头冲完冷水澡又发现自己没带衣服进来,只能做好心理准备披着浴巾冲出去。
黄煜已经盖上被子,呼吸匀称,然而许青与仍是心虚地不敢看床上那安详的一坨,低着眼快速拿了衣服,回到洗手间换好。
性幻想对象就安静地睡在外面,与自己一墙之隔,许青与越是意识到这点,就越感到羞耻,他从未做过这么破格的事,在狭窄的洗手间里迷茫紧张又羞愧地一圈圈绕着,他甚至在某瞬间觉得要不今晚就睡在洗手间算了,但很快的两个喷嚏让他打消这个逃避的念头,最后,在头发完全干燥时,许青与终于下定决心拉开洗手间的门。他悄声无息地上了床,拿被子迅速把脑袋一闷,把心跳和呼吸声都盖个严实,不让窥探。
第二日早餐,宿醉后的几人面色都不好看,但其中最属难堪的还是许青与,他面色苍白眼眶乌青还有点肿,坐下时梁邦名正打哈欠,看见他吓得嘴再合不上,直呼哪里来的吸血鬼速速现原型。
“不是生病了吧?”熊卓也是一脸困倦,打起精神起身,过来探一下许青与脑门,“你昨晚喝了多少?醉酒后不会还哭了吧眼睛这么肿……”
许青与哪是喝多了,他分明一晚上没睡着,回想起昨夜哭的原因,他脸又忍不住要红,心虚地缩下脖子避开熊卓的手:“我…我酒量不好。”
“看起来有点太不好了。”熊卓总结,他正要回位,但此刻黄煜打着哈欠从门口过来,一句话不说直接坐在梁邦名身边,理直气壮占据了熊卓原本的位置。
“喂!”熊卓回头就看见有人鸠占鹊巢,“这是我的位置。”
“现在不是了。”黄煜头都不抬,“换一个。”
他显然也处在宿醉的头疼中,揉着太阳穴身边低气压环绕,熊卓知晓这家伙少爷脾气犯了,也知趣地不招惹,只得坐到许青与边上,悻悻道:“毛病,以后少喝酒。”
虽然几位准成年人对酒精的接受度还没那么高,但毕竟青春无敌的年纪摆在那,等租了自行车一路往山上骑行时,几人就不困也不累了,梁邦名叫嚷着比赛,一马当先冲出去,熊卓大骂你个傻逼别在公路上瞎搞,但也不甘落于人地跟上,就连平日懒散如黄煜,也把踏板蹬得飞快,只是可怜了许青与,一个高三运动量为零的娇弱优等生,尽管已经尽力,但仍是在比赛一开始就被甩了个没影。好在三人组有些良心,时不时会停下等许青与跟上。于是这场骑行,许青与记忆里最深刻的片段就是被汗水模糊的视线,以及视线里远方,单脚撑地一手扶把一手插兜,漫不经心嚼着泡泡糖,等待自己到来的黄煜。
他只记得黄煜,倒不是因为有多双标,只是比起两位被汗浸湿像水猴子一样狼狈喘气的倒霉蛋,显然黄煜这样往那一站就好似在拍画报的俊朗青年,更值得被人记住,更别说许青与还暗恋这个青年,许久了。
几人骑到山顶,在农家乐吃过午饭,再慢慢悠悠往回骑,他们路过一些小镇,梁邦名嚷嚷着要买特产,熊卓虽然嫌他事多但也跟着买了不少,许青与和黄煜则更多担当看客角色,许青与是从小节俭惯了,他偷偷瞄黄煜,除了冰棍之类的零嘴,黄煜再没动别的什么东西。
“你…你不买点回去,送…送人吗?”许青与没忍住问。
“没什么喜欢的。”黄煜嚼着刚买的麦芽糖,不经心说,“也没什么人能送。”
许青与偏头看他,想冲动说要不我们互送吧,犹豫了又犹豫,要鼓起勇气开口时,梁邦名和熊卓采购完了,在不远处吆喝他们跟上,许青与没来及说,黄煜已经一蹬自行车,微风拂过,率先跟上了。
骑行太耗费体力,到晚上大家也没再计划去酒吧玩,只在宾馆里打了打牌,就解散休息了。第二日清晨要出发回去,许青与和黄煜独处就会有点手足无措,但好在黄煜也累了,洗漱完恹恹窝在床上打了会游戏,就躺下睡去。许青与松口气地也躺下,他本以为自己会像昨晚一样辗转反侧,但体力的过度消耗以及身体的酸麻很快把他带入梦乡。
旅行的回城总比来时安静许多,连梁邦名这个大喇叭都断断续续短路,熊卓全神贯注地开车,黄煜也一直看着手机,许青与不是擅长活跃气氛的人,便也有样学样,装模作样掏出手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