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初恋(52)
然而他的窃喜和社团招新同步结束了,吸纳新血液后的各社团组织开始着手培养新人和交接工作,作为三个社团成员和学生会组织成员的黄煜,也逐渐变得无比繁忙。
他时常会被别班的人一句话叫走,空闲时间周转在街舞社的排练、组织部的策划、电竞社的比赛、动漫社的期刊准备中。
黄煜几乎没有一个课间待在班上,自由活动时间则完全看不到人,晚修也只待半截,他的课余时间都在搞学生会和社团活动,比起许青与宿舍食堂教室的三点一线,黄煜的高中生活太过丰富精彩,精彩到他甚至没时间停下来,和许青与那条线进行短暂的重合。
许青与和他相处时间变得少得可怜,许青与的思绪也因此变得无比复杂,他一方面很开心看见黄煜神采奕奕游刃有余地周转在学业和娱乐生活中,一方面又有些无端难过,觉得自己和黄煜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不愿承认那份难过里的某些成分,只固执地觉得这是自己朋友太少,所以疏远一个才这么难受。
许青与也不是没有做过主动找黄煜聊天的尝试,但高中的黄煜不仅醉心社团,甚至把成绩也提了上来,这导致许青与无法再以督促学习的理由找他聊天,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接近为零。
在某一个一周都没有机会和黄煜说上一句话的周五,许青与情绪低落到谷底,思考和犹豫后,他最终决定要忽视黄煜对自己产生的情绪影响,然而这个刚下的决心,却又被风尘仆仆从组织部赶回来晚修的黄煜的一句“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摧枯拉朽地毁灭了。
许青与毫不犹豫地说了“好”,且心情很没骨气地在这一句话的询问下直直窜出谷底,奔着云霄过去。
许青与唾弃自己如豆腐渣一样的决心,也不敢细想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只默默把“周六出行”加入计划本中。
周六下午,许青与下了补习班,熟练又陌生地跳上迈巴赫,黄煜如初中时一样熟稔地说“来了”,车门一关,迈巴赫驶向某个保龄球馆。
和许青与黄煜一起打球的也是熊卓梁邦名,这还是几个初中旧友上高中后第一次见,没抡几次球就凑一堆,梁邦名嘴一张,滔滔不绝吐槽起高中生活,熊卓则在边上阴阳怪气或点头附和,两个人讲出了一个宣讲团的热闹效果,别说许青与,连黄煜都插不进嘴,只能听他们一唱一和地不断输出。
两人说爽了,话题一转八卦起黄煜,贼笑着问黄煜有没有情况,早没早恋,谈没谈女朋友,没有那男朋友也行,都不挑。
“没有。”面对两人好似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似的攻势,黄煜面露嫌弃,“你们能别像老鸨一样,肤浅地天天关注我卖出去没行吗?”
“所以你没卖出去?”熊卓缓缓摇头,很是遗憾,“妈妈桑我对你很失望啊。”
梁邦名则压根不信:“真没谈?不会在骗人吧,许青与,你是老实的,这孔雀一样的少爷真还是单身。”
“单…单身。”许青与点头帮黄煜证实,诚恳且语重心长地说,“可…可能是,年老色衰了。”
“噗——”话音未落,熊卓当机立断发出爆笑,一边笑一边拍黄煜肩膀,上气不接下气道,“年老色衰哈哈哈哈哈——好形容!”
“哇转校生你现在敢这么和黄煜说话啦?”梁邦名则一瞪眼,大惊小怪,“不怕我黄哥记仇回头整你啊。”
“恃宠而骄。”熊卓笑够了,抹下眼泪,点头总结。
“什…什么啊?”许青与被他们俩说得一缩脖子,恢复到初中那种鹌鹑状态,偷偷偏头用眼神求助黄煜。
可黄煜刚刚被他损过,面对此情此景不但不帮,反而抱着手臂装起委屈:“让你别欺负我,被正义制裁了吧。我这么弱小可怜善良的人,怎么能总是因为嫉妒我的聪明帅气伶俐针对我吗?”
他这一说又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几人死寂片刻,熊卓和梁邦名齐声干呕,受不了地嚷嚷:“太恶心了黄煜!!”
“转校生你居然要和这样的人天天呆在一起,太可怜了!”
“谁能忍受他啊,转校生你能忍受他吗?能吗?”
许青与缩下脖子,小声说:“还…还好吧。”
“他…他说的也是实话。”许青与小心翼翼地解释,补充,“至少,后…后半句,是?”
后半句,那个“我弱小可怜善良”、“我聪明帅气伶俐”的,后半句吗?
熊卓梁邦名齐齐沉默,他们幽幽盯住虽然心虚但是很诚恳的许青与,半响开口。
“许青与,滤镜不要开他妈太大了。”这是梁邦名在劝阻。
“不然以后你被黄煜骗钱骗色我都不会感到意外的。”这是熊卓的总结。
第38章 占有欲
“说,什么呢!”许青与被梁邦名熊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怼得恼火又心虚,很快地瞥一眼黄煜,放大声音道,“不要瞎说!”
然而他气恼的样子在熊卓梁邦名眼中毫无威慑,没人会害怕一只垂耳兔掀开耳朵对着自己龇牙咧嘴。
“嗯…骂起人来就不结巴这点果然还是没变呢。”熊卓伸手揽过许青与,摇麻袋一样晃晃,“不过你也看情况多交点朋友吧,别成天和黄煜黏在一起,没前途也没女生喜欢的。”
“说…说什么呢…”许青与被戳中心思,努力在晃动中找着重心,泄气地小声道。
“是该抛弃黄煜交新朋友了。”梁邦名也赞同,他指下黄煜,煞有其事地说,“不然转校生你迟早被传染黄煜那烦人样子。”
许青与一边挣脱着熊卓的掌控,一边措辞欲反驳黄煜不烦人,然而他还未开口,黄煜已经给两人肩膀一人一拳,再把他从熊卓挟持下救出来,捏着其后颈懒洋洋说:“我还在这,坏话能不能放到背后说啊,伤心了。”
“你会伤心,猪都会读书。”梁邦名翻个白眼吐槽。
“是呢,猪都会,你不会。”黄煜松开许青与,灿烂笑下道。
“操!”梁邦名气得跳脚,熊卓则幸灾乐祸笑起来。
愉快的氛围中,许青与偷偷抬手揉了揉后颈。
很烫,估计红了。
明明也没使很大劲。
和梁邦名他们聚过后,许青与心情好上不少,周一到班上时都带着笑,还被前座女生调侃是不是中奖了,而人顺的时候好事会一股脑都发生,许青与的好心情在班会时,老师宣布自由换位时达到顶峰。
指令一下,许青与触电似地回头,看向后方,如果不是老师还在讲话,他可能已经要站起来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小差,黄煜很难注意不到,他一抬眼就看见前座有个急得快蹦起来的许青与,用手指在两人间笨拙地比划,大概意思是一起。黄煜顿一瞬弯眸,手举起打个无声的响指,再换成OK,然后他看见许青与长出一口气,捂着胸口转回去了。
和黄煜重新做回同桌让许青与很开心,但他很快意识到,即便肩并肩坐着,自己和黄煜也不似初中那样,会在座位上建立专属于两人的结界了。
参加社团后,黄煜的交友圈不再局限班内,每节课间,都有社团学生会的人来找他,他会靠在门边和那些许青与不认识的面孔聊天,大多聊的是许青与插不进去的话题,许青与隔着桌椅看着,明明只有几米,却无力感觉像隔了道屏障。而许青与本身的社交圈也扩大,因为奥赛班学生普遍好学,许青与笔记又做得认真,时常作业习题会成为“标准的参考答案”,借笔记问问题的人多了,许青与的人缘自然不会差,虽然不能都称上一句朋友,但总归不会像初中那样社交圈全贴着黄煜,好友圈里的好友也都是通过黄煜认识的人。
交际圈的差异,使得许青与和黄煜交流的话题和时间都急剧减少,许青与有心想要和黄煜多聊,但黄煜对学业方面的话题显然兴致缺缺,而如果涉及运动、社团、恋爱,许青与又一窍不通。许青与尝试几次后也不再没话找话,到两周后重新排座位表,许青与发现自己和黄煜之间的对话竟然只剩下“老师来了叫我一下”以及“作业是什么”之类的敷衍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