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杀猪盘了怎么办(15)
刚说完,师姐来厨房端菜,脸都红了,对他们做口型,“我靠”。
万玑马上擦了手,跟着出去。回来后,说:“妈的,好帅。”
“我们可不能输给新生。”
纽大最不缺帅哥美女,每周还能遇到来接受采访的好莱坞影星,寻常美色都已经看疲了。因为刻在骨子里的审美基因,还是来自东方的美人最惊艳。
江畔正心无旁骛地剥着蒜皮, 都没怎么听他们在说出去,突然被推出去,手里还捏着瓣蒜。
看到外面的人,先是一愣,眼中泛起淡淡的惊喜。
占据沙发一方的邢卓站起来,上下看江畔。
目光和国内不一样,
因为一年前,邢卓在宿舍抱着腿咬牙切齿骂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江畔讪讪避开目光,心想这人不至于记仇到现在,上大学应该成熟了。
邢卓看着手指和蒜瓣一样白的江畔,嘴角提起笑,“师兄。”
江畔表情平平,和他握手,“哈喽。”
看着江畔进了厨房,他偏头问朋友,江畔是不是单身。
陆然栩稀奇,问:“你想追他?”又说,“他可不好追。”
邢卓不置可否地挑眉,只能说他们不是江畔喜欢的那款。
——他之前回国,听人说江畔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去男朋友家里住了三个月。
这些人都不知道,那江畔可能已经和国内的那个老男人分了。
中秋佳节,游子思乡,邢卓对这种节日没有特殊的感情。
当电视里回放着国内的中秋晚会,一起看纽约的月亮,陆然栩就看到他拿着手机,去和江畔交换联系方式,还就在门口撩了起来。
散场时,邢卓的保时捷没有送在场的任何一个美女,带着江畔出门。
室友喜欢带人回来,江畔今年就从宿舍搬出来了。
曼哈顿附近的公寓房租太贵, 现在住在新泽西,坐地铁就到了市里,也挺方便。
邢卓开车送他回去,要半个小时。
开上华盛顿大桥,车上放着不知名的音乐,邢卓将一只手伸出窗外,像是在捕捉风。
注意到江畔在看自己,邢卓转过头, 路灯晃过他脸,露出个笑。
江畔心口一动,这下确认了,邢卓就是和国内不一样
张扬乖张,眉目全是肆无忌惮地邪气。
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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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中秋那晚的老乡滤镜消失后,邢卓和江畔就成了网友。邢卓从没把人约出来过。只有一次,在同一栋楼上课,邢卓将托人买的门票拿给江畔。
江畔一半的生活费都用在了买各种门票上,没课的时候就在逛纽约城和周边大大小小的展览。
邢卓投其所好,送江畔的,是个大神的私人展。
当时陆然栩站他旁边,听邢卓风轻云淡说:“有个认识的朋友认识,顺便要了一张票。”
陆然栩学到了。
既没那么刻意装逼,也留有余地。——至于我拿票有没有费力气,就看你怎么想了。
果然,原本生人勿近的江畔,跟着邢卓一起在Bobst外星巴克坐了一会,似乎还答应了邢卓的邀请。
熬过midterm, 邢卓推掉聚会,约江畔一起去看百老汇。
江畔却说他和同学一起去了西雅图,参加街头涂鸦的活动。
察觉到邢卓在电话里气压不对,江畔问:“找我干什么?”
邢卓说:“江畔你是笨蛋啊。”
江畔果然心知肚明,干巴巴地沉默一阵,说:“我回来请你吃饭吧。”
邢卓心情好了些,说:“别等你回来了。我来找你。”
邢卓当天下午就到了西雅图,开着一辆皮卡,接上江畔,就交出方向盘开车,让江畔往码头开。
笔直的道路两旁是城市拔地而起的高楼,远处晚霞侬丽,云卷云舒,清凉的风拂面而来,邢卓浅浅眯着眼看,目光落江畔脸上。
江畔后颈都有些烫了,皱眉往旁边看一瞬,又很快看回前方。
应该是他的错觉,不然怎么觉得邢卓刚刚是在看他的下巴。
还没想清楚,邢卓突然开口:“江畔。”
“怎么?”
“刚刚模特身材好吗?”他等江畔时,他们画人体彩绘。
这话让江畔意想不到,说:“……好。”
“下次叫上我。”邢卓说,“我也喜欢看。”
江畔一时气闷,又恍然大悟。
邢卓说他和朋友一起来这里玩,不过都在他的朋友都去了LA,只有他来了这边。
江畔在这边的同学里有同性恋者和变性者,但要是邢卓真的喜欢男生,他又会觉得吃惊。
到了码头,邢卓先下车,活动了下肩颈,看到后下车的江畔,朝人走过去。
车灯双闪,江畔确认车窗都锁上了,还没转身,邢卓就站在他身后,鞋尖抵着他鞋的胶边。
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一瞬,江畔下意识绷紧了肩膀。
邢卓将手放在江畔被风吹乱的头发上,“你头发上沾颜料。别动。”先有所察觉,另一只手用力握住江畔的左肩。
松开头发,拿掉发丝上干枯的颜料,邢卓顺手给他扎起来。手指捋过江畔的头发,让他觉得舒服。
江畔站着没动,一脸濒临爆发的模样。
邢卓眉毛一动,松开手,走前故意戳下他的脸颊。
江畔脸上出现裂痕,面无表情上去,心跳得非常快。
靠近海湾的餐厅里,能闻到海风里的腥味,
江畔挑着上桌的菜就吃了几口。怪不得江畔骨头上没贴几两肉,邢卓刚刚就直接捏到了他的骨头。
邢卓不经意间说:“回去带你吃好的。”
江畔点头。
邢卓没料到,又说:“下次叫你出来,你就出来。”
江畔说:“看情况,有时间就出来。”
邢卓:“江畔你每天好忙哦。”
哦。
邢卓的目光看向别处,又问:“不累吗?”
江畔没懂他的意思。
江畔一直都这样。小时候担心长大,长大担心未来,异于常人的敏感,警惕,孤独。习惯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得又远又满,自虐一样提醒自己清醒。
邢卓又将目光重新放在他身上,“江畔你怎么不能分时间做点其他、有意思的事?”
没这么想过。
因为他们学院大神如云,而江畔除了那个臭脾气,和艺术沾关系的天赋不多。虽然从小画画厉害些,但这种也只能让他以后吃这口饭。
江畔以后想要读硕,但要是申请不了全奖,他就会放弃。
上次见面老爸的头发都有白头发了。
他一年5万刀的学费,江滨贵一些,12万刀,一年所有开销加起来也有二百多万。
老爸说他都有些压力了。
江畔不清楚家里具体的经济情况,只清楚,要是以后真有两难的选择,他是会被放弃的那一个。
但这也可能是江畔想多了。
此时邢卓这么问,凝视着他,江畔就想说出这些似的。察觉自己的反应,江畔抿紧了嘴。
安静一段时间,江畔轻声自语:“我知道了。”
邢卓看着他,随即扬起了嘴角,不知为何觉得愉快。
回纽约一周不到,江畔接到邢卓的短信,吃饭的地址,地址是那个有所耳闻的豪华公寓。
邢卓家所在的楼层,可以俯瞰整个曼哈顿的天际线。据说视野最好的那面窗户在邢卓的卧室,
邢卓开门让他看。
江畔站门口往里望一眼,那面宽阔、似有弧度的落地窗,像玻璃鱼缸。
邢卓靠在他身后的墙边,嘴角不经意地笑着:“单面玻璃,从外看不到。”
江畔没看出有什么特别,转过身,问:“饭呢?”
邢卓微微一笑:“过来。”
方长的餐桌上,幸好不是大餐,是一桌红红辣辣、还算简单中餐。
出国以来,江畔第一次吃到这么正宗的中餐,最后两瓣嘴唇都辣红了,唇珠嘟嘟地肿着,也还在辣子里找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