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6)
……
我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第9章 缠绕
如果用动物来形容严烁和楼钊,前者在我看来就是条不折不扣的疯狗,狂躁易怒杀伤力恐怖。但给根肉骨头,倒也会开开心心地向着我摇尾巴。
尽管大多数情况下,我是他眼里的肉骨头。
至于楼钊……则是蛇。
而且并不是那种花纹艳丽、一看就带着剧毒要避而远之的三角状毒蛇,而是似乎更无害些,实则却同样冷血残酷的蟒蛇。
饱食状态下的蟒蛇总是显得相当温柔。
它不急于狩猎,也不会像部分猫科动物那样恶意咬伤猎物来取乐,只会缓慢地游荡在冷寂夜色里,哪怕猎物就在身旁也不会发起攻击。
可一旦有了进食的欲望,被先前温柔假象所麻痹的猎物根本无力反击。
缠绕、紧裹、致死,吞咽。
这就是我经历过的事。
我曾把楼钊当作唯一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又在对方体贴细致的照顾下渐渐迷失在他的温柔里。
而直到他漫不经心地露出滴着血的獠牙,我才发现……
这不过是对方的一次狩猎活动。
“书昀你的脸色很不对劲。”严烁皱着眉抓住我的胳膊,“我抱你回房再睡会儿。”
他的体温过于炽热。
我使劲挣开严烁的手,冷冷拒绝:“不用。已经换好衣服了,会皱。”
对方眼珠一转,义正词严道:“我来帮你脱。”
“……”我瞥了眼明显心思不正的那家伙,有点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果不其然,我还没再次拒绝,就被按着肩强行压在了座椅上。严烁弯下腰打量了我一会儿,右手伸进我的衣领口便往下摸。
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我敏感娇嫩的乳尖拧来拧去,大拇指按在乳孔上反复揉搓,似乎在确认里面有没有储存乳汁。
“想喝奶。”严烁有点委屈地低声道,“书昀什么时候能让我好好嘬一口?我好馋。”
混账玩意儿!
我恼怒地想伸手推开对方,浑身的力气却被一阵阵直达后脑的酥麻酸软抽走:“胡说什么!待会儿叔叔阿姨就到了……你……”
指甲掐在乳晕,烙下尖锐的痛楚。
我难受地绷紧腰肢,断断续续的喘息声陡然变了调:“……没有奶!”
严烁把我这一侧的乳尖玩到肿起,然后心有不甘地收回手,低头重重亲在我被逼出泪光的眼角:“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去吩咐管家准备鲫鱼汤和花生炖猪脚,再让他买几箱能催奶的补品。”
催什么催,没怀孕哪来的乳汁。
这就是生物课不好好听讲,只顾低头打游戏的后果!蠢死了。
我懒得理他,颤抖着手给自己整理衣着,心里把这常年发情的家伙千刀万剐了一遍又一遍。
但可能是被严烁那蠢货打了个岔的缘故,我因为要见到楼钊而变得极度灰暗的心情居然稍微好了一些。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严烁小跑着去找管家的背影,然后挽起袖子,把我跟他的餐盘和刀叉收拾收拾端进厨房,套上围裙开始收尾。
虽然严烁明确说过我不需要做这些,留给佣人就好,但我就是单纯的……习惯了。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并不适用于我家。
我母亲当年是位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法国留学归来,嘴挑得很,一般的菜肴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我父亲本是名书法家,结果为了讨我母亲欢心,在追求期间毅然决然放下毛笔,埋头苦练了许久的厨艺,最终抱得美人归。
他俩在一起后,我父亲将这习惯延续了下来,再忙都会亲手准备三餐,并且从不让我母亲进厨房。
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学了一手好厨艺……然后从父亲手里接过了洗锅刷碗洗盘子等一系列活作为学费。
当时我还觉得有点不忿,明明雇了阿姨的,为什么非要我来做这些事。
可现在却在庆幸。
庆幸自己还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怀念过去的日子,仿佛洗完碗之后再走出这道门,我还在家里,父母也都还在身旁一样。
可是这份期待终究不会成真。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拉开厨房与客厅之间的隔音门,探出脑袋轻声问了句:“严烁,叔叔阿姨是不是快到了,我去门口等着?”
探出头之后,我才慢半拍地发现长沙发上居然已经围坐了三个人,正是严烁跟他父母。我顿时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了。
严烁怎么一声不吭就把他父母领了回来,我……我围裙都还没摘呢!手里拿着的盘子也还没放下呢!
翘着二郎腿的那畜生倒挺神色自若。
他拍拍自己身旁的空座,目光在我围裙上打了个转:“不用去门口了,坐下来聊聊。”
话音未落,严烁他母亲就往这人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我跟你爸在国外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对人家小昀的?洗碗这种事是让小昀做的吗?”
严烁被打懵了,特别委屈地抓抓头发:“不是……妈我没让书昀洗碗。”
忽的,严烁的眼神冷了下来,站起身直接朝我这方向走:“喂!那个姓楼的你打算干什么!”
姓楼的?
没在客厅里看到楼钊的我愣了下,又看见严烁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情不自禁就往后退了一大步,完全忘了脑袋后面就是坚固的隔音门——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
我惊魂未定地扭头,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淡漠凉薄的黑眸。
楼钊应该是从客厅的另一侧入口走过来的,所以我才没看见他。
尽管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对我做什么,但在目光对视的瞬间,我仍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就像被蟒蛇死死缠绕住的猎物,连呼吸的权利都被残忍剥夺。
“……谢谢。”我干涩地挤出两个字。
楼钊神色冷淡地收回垫在我后脑的大手,然后垂下长睫,将我手里紧紧攥着的盘子一把接了过来。
“谢谢?”他抬手揽住我的肩,落入我耳中的声音极淡极轻,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们之间……道什么谢?”
立个伟大的志向,生日前如果这篇能收藏过2000,就摸一摸小书昀的初夜番外。没有就鸽了(咕咕咕
第10章 对峙
我们……之间?
这是不打算放过我的意思?
我本以为三年的漫长时光足够稀释几分被当作猎物盯上的恐惧,也能让楼钊对我病态的兴趣稍微消退些。
但当面对面站在对方跟前,硬着头皮再次同他那双能看穿一切的深黑色眼瞳对视——
唯有不寒而栗能形容我此刻的感受。
我垂下眼逃避楼钊的视线,被他轻搂着的肩也情不自禁地细微颤抖起来。
跟严烁交涉时我只觉得厌烦。
而一对上楼钊,我根本维持不住半点镇定的假象,就跟毫无自保能力的动物幼崽那样惘然无助。
我……
讨厌这样无能的自己。
如果始终无法做出改变,我必然会重蹈覆辙。
“别动手动脚,书昀有洁癖,没看出来都要恶心得吐了么?”严烁黑着脸把僵成木头的我拽到他身后,完全没有自己也属于被嫌弃对象的觉悟,“你可以走了,我们要关上门说家事了!”
家事一词被这人咬牙切齿地加以重读。
楼钊自然听懂了。
他看着空落落的手心,眼瞳色泽蓦地转深,暗得连灯火光影都无法映入其中。
然后这人歪了下头,辨不出情绪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我身上:“……是吗?”
语气古井无波,压迫感却强得可怕。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抿着唇无从回应。氛围即将降到冰点之际,严阿姨出来打了圆场。
“哪儿有这么对客人说话的?”严烁的母亲责备地看了眼自家儿子,一边起身牵住我冰冷的手往沙发领,一边歉意地向楼钊做解释,“你别介意,那孩子太久没见到小昀,所以急着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