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蛮爱情理论(86)
“你怎么来了?”杨鸥一边吻他,一边问。
“爬上来的。”邢望海故意答非所问,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大敞的阳台。
双唇恋恋不舍地分开,杨鸥抱着邢望海一起坐到床边,摆出正儿八经的模样问:“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邢望海靠在他的肩上,用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胸膛,“我太想你了,所以就过来了......你如果想问,为什么我不打一声招呼,还要翻阳台进来,那是因为我想给你个惊喜。怎么样,浪漫不浪漫?我们像不像罗密欧和朱丽叶?”
“太大胆了,”杨鸥嗔怪一声,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把我都吓到了,下不为例!”
嘴上虽然这样说,杨鸥心里早就被甜蜜溢满。他被这种“莎士比亚式”的举动融化,尽管他不承认他俩和罗密欧朱丽叶有任何相似之处。但这样幼稚、甚至冲动的惊喜,的确将他之前的低落一扫而光。
邢望海是他的速效救心丸,是他的九死一生。
他们没有喝酒,却跟微醺似的,抱在一块儿,不忍分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差点儿迷迷糊糊睡着。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个梦境。
杨鸥警惕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邢望海也跟着直起腰。
须旭声音清亮,“杨鸥,在吗?”
杨鸥忽然心头一梗。
邢望海死死盯着那扇门,还有门后的声音。
第69章
106.
须旭还在敲门。
这瞧门声里还夹着杨鸥的名字,像一柄斧头,直直劈在门上。顿时,好像有隐形的火焰,在噼里啪啦燃烧,杨鸥第一次希望自己可以扑过去,灭掉这团火。他看了一眼邢望海,一动不动,像一尊泥塑,脸色苍白。之前的旖旎尽数逃走,现在剩下的只有尴尬。
“鸥哥,你不去开门吗?”邢望海打破沉默。
“不要管他,待会儿他就会走的。”
“他经常这样吗?”邢望海定定看向他,“来找你?”
杨鸥急于否认,表明真心,“没有的事,今天是第一次,我们下戏后都不碰头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易导觉得有必要研读剧本,我们才会聚......”杨鸥一把捞过邢望海的腰,将人抱在了怀里,“相信我好不好,我绝对没有和他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鸥哥,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但我真得不喜欢他跟你一起演戏......好在我看过剧本,你们有交集的场景只占了剧本的1/3,要是从头到尾都在对戏,我怕我会嫉妒得发狂。”
邢望海的脸颊触到了杨鸥的肩膀,他忽然明白,自己并不是难受,而是无能为力。因为自己太过于介意,所以需要杨鸥不停解释,才能够安心。他想从这种患得患失中挣扎出来,可到头来,他唯一能做得便是死死抓住杨鸥,剑拔弩张。
“我知道我知道,”杨鸥紧了紧手臂,“是我不好,我是坏人,让你担惊受怕。”
敲门声已经停止了,杨鸥依旧将邢望海紧紧箍在怀里,生怕他会逃跑似的。邢望海也回抱着他,不留一丝缝隙,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像一道可以标榜的记号,长在杨鸥身上,任何人看见了,就能立刻明白——杨鸥惟有他,且只属于他。
邢望海只身前来,待得时间有限。杨鸥这边的拍摄进程也十分紧张,容不得一丝懈怠。尽管这样,两人还是温存了两个夜晚,毕竟,这种任性的机会并不多。杨鸥想,自己都快三十岁了,莽撞荒唐起来,跟毛小子如出一辙。但正因为对象是邢望海,他索性卸下枷锁,索性让自己更加随心,更彻底地在夜晚埋进温柔乡。意外的是,一半松弛一半紧绷,杨鸥正是在这样有些晕眩的状态下,拍摄效果竞得到了易一群高度赞赏。唯一令他背后发凉的因素,就是须旭下戏后,偶尔欲言又止的眼神。
送邢望海走的时候,正是黄昏。
杨鸥特地趁着休息间隙赶回酒店,邢望海正站在窗前发呆,他悄悄走过去,从背后怀抱住他。
邢望海转过身,将一颗被夕阳烤得毛烘烘的脑袋搁在他肩上。
“真不想走啊。”邢望海闷闷地说。
“我们以后还有许多时间。”杨鸥说,胸腔轻轻振动,邢望海闭上眼,似乎在感受这种静谧甜蜜的时刻。半晌,他伸出手,从杨鸥颈间勾出一截银色的链子,那上面挂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晚霞洒进来,溶在钻石的光芒里。邢望海用唇贴了贴这枚他替杨鸥选的戒指,再认真地塞进杨鸥衣领之下。
“要记得想我。”邢望海说。
“会的。”杨鸥将他箍紧了些,同样认真道。
一旦意识到戒指上沾染着邢望海的温度,杨鸥嘴角不自觉勾起,心里默想,邢望海不仅是速效救心丸,还是他的定心丸。
107.
徐幻森当然没想过那天齐情发的脾气会有什么影响,他只不过当又一次无足轻重的无理取闹。一周后,心里想着对方应该收拾好了心情,但凡他再做做样子,给出台阶下,齐情一定又是一副嘴硬心软的模样,殷勤来赴他的约。
可意料之外的事终于发生,这次他发出的微信直接被拒收,结果显而易见,他依旧在齐情的黑名单中。
徐幻森有些想不通,至于吗?
身为被追求者当然没有一种意识,那就是在感情中一旦占了上风,就会无意识去驯养追求者,对他们若即若离,从而巩固自己在关系角力中的上位。
对齐情而言,至于,当然至于。
那晚他跟邢望海信誓旦旦,绝对不会第三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邢望海只是浮皮潦草地笑笑,权当作耳旁风。哪料,齐情这次好似真下定了决心,要斩断一团乱麻,这一坚持竟然撑过了一周。
他当然抓耳挠腮地想过徐幻森,有几次深夜,独自在床上辗转难眠,起了无数次冲动,想从黑名单中解除徐幻森。但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他强迫自己在工作中投入更多精力,至少没时间来怀念徐某人的好跟坏,以免分神。就这样磕磕巴巴的熬,竟然堪堪熬走了七个日夜。他差点为自己欢呼,远离徐某人,并不比戒毒容易多少。
但有句老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躲不掉的始终躲不掉。
徐幻森怎么也没想到,万紫芳之前对他念叨过的下一个心仪小鲜肉目标,竟然是齐情。
他是万般不情愿参加万紫芳的商业酒局,但鉴于万紫芳鼎力支持了他的新项目,只得硬着头皮作陪。他结束工作后,与万紫芳直接在宴席碰头。哪知女皇殿下姗姗来迟,也不忘博人眼球,成为全场焦点。
万紫芳身材高挑,今晚打扮得更是出挑,一身金色连衣裙,衬托出婀娜曲线,风华正茂。更为精彩的点缀,正是她挽着同样打扮高调的齐情亮相。
齐情显然是精心打理了鬈发,被灯光一打,反射出棕色的亮泽。白色西服精致剪裁贴身,更是衬得他如梦似幻,犹如海报里走出的混血王子。
万紫芳先是看到徐幻森,挥挥手,然后瞥了一眼身旁的齐情,掩着嘴笑道:“真巧啊,我儿子也在这里,你不介意吧。”
齐情故作惊讶,旋即展露一个妥帖的微笑,恭维道:“真是不敢置信,您这么年轻,都有儿子啦。”
万紫芳嗔笑,用纤指点了点齐情的肩膀,“哟,你这张小嘴真会说话,芳姐都叫上了,怎么会不知道我到底......”来不及她将下半句话说完——
徐幻森已经端着一张略显冷淡的脸走了过来。
齐情刻意忽略了徐幻森递过来的眼神,装作仿若初见,礼貌地伸出手,“您好,芳姐的儿子原来这么帅啊,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我是齐情,请问怎么称呼您呢?”
徐幻森手里还握着香槟,金色液体在玻璃杯中晃荡。平日精明狭长的一双眼睛,此时起了复杂的底色,有几分戏谑,还有几分“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的质问。
过了两秒,徐幻森才伸出手,握上,冷静地回:“徐幻森。”
两人都挂上了假笑,暗潮汹涌,齐情甚至偷偷使劲,故意在徐幻森手背上捏出了浅浅的印子。